“給你出氣。”安若年理所當然地說道。然後給了安若惜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跟在徐清泓後面下了樓。
出氣?出什麼氣?安若惜頓了一下,也緊跟着追了下去。
原來,安若年是大概瞭解了安若惜和徐清泓一些交往的過程,但是,兩個人相處的一些細節和他們一起經歷過的一些事情,安若年就不清楚了。
所以,徐清泓對安若惜若即若離的態度,就讓安若年把徐清泓定義成了一個玩弄妹妹感情的渣男,今天,他就不惜假扮一下妹妹的男朋友,把這小子好好揍一頓再說。
況且,從頭到尾,他可沒有主動承認過現任男友這一點,很明顯是這小子誤會了,現在又想來搶他妹妹來了。
雖然安若惜跑得並不慢,但她下樓出了木屋的時候,兩人已經開始動起手來了。
一招一式,有模有樣,彼此都沒想到,對方竟然都還是練過的。
這兩人身手都還不錯,這一點安若惜倒是知道,所以她也就沒急於出聲,打算先看看再說,聽大哥剛纔的意思,他似乎是心裡有數的。
說到這裡,只能說安若惜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對於打架這種事情,大部分女孩兒唯恐避之不及,安瑞惜則是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就當是看這兩個男人切磋了。
因爲這樣的場景對她來說,曾經是以前警校訓練的日常課程,她不僅不陌生,相反看得還很興奮,她自認身手還不錯了,但這兩個人男人明顯在她之上,安大小姐就開始看得津津有味了起來,順便對某些招式拆解和還原,準備以後可以爲己所用。
不得不承認,小惜兒這心,也是夠大的。
只是,她這心一大不要緊,接着,“呼啦”一下,周圍就聚集了不少人,一開始是好奇,隨後有人想拉架,但看看一旁最先觀戰的安若惜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這拉架的心思也都歇了下來,有點兒不想拉了,主要是捨不得,因爲兩人這架打的,確實挺精彩的。
都是年輕的兒郎,大部分還是特種兵出身,身體裡那好戰的因子此刻也都被激發了出來,於是圍觀的衆人竟然爲這兩人叫起好來。
然而更絕的,還是卓氏兄弟,跟小少爺嘀咕了幾句之後,竟然在溪水邊擺起了擂臺,徐清泓勝,賭注往左邊壓,安若年勝,賭注往右邊壓,平手,賭注往中間壓。
所有賭資將全部作爲賠率,卓家兄弟一分不要,只爲大家看個開心。
這樣一來,幾乎讓整個小溪邊都沸騰了起來,看到莊家是卓氏兄弟,很多人甚至以爲這是今天的表演節目之一,於是,大家玩得就更歡脫了些。
當沈墨他們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這——?
本來很是緊張的顧清寧,看到這個景象自然是懵了一臉。
看向身旁的兩個男人,沈墨和王濤均搖搖頭,表示他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三人往人羣中間一掃,顧清寧走向了安若惜的方向,王濤走向了卓家兄弟的方向,沈墨則是往後退了幾步,招手叫來一個士兵,讓他叫鄭鎧過來見他,然後跟周風奕聯繫了一下,問了一下兩邊山上的情況。
“若惜,這是怎麼回事?”
“寧兒,你來了?”安若惜驚喜地看着來到自己身邊的女孩兒,嗯?不對!
“寧兒,你怎麼瘦了這麼多?還有,你的頭髮怎麼剪短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安若惜到目前爲止還完全不知道發生在顧清寧身上的事,現在看到她這幅樣子,美則美矣,就是覺得,這瘦的似乎風一吹就倒了。
“嗯,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不過現在好了,都已經過去了。”
“啊?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在國外的時候,師傅什麼都不告訴我。”安若惜癟癟嘴,她本是個堅強的女孩兒,但看到顧清寧現在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些想哭,是一種惺惺相惜的純感性的反應。
“好了好了,若惜乖,我已經沒事了。”顧清寧看出來安若惜的情緒,摟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知道她是真心心疼自己。
顧清寧也很想跟安若惜好好聊聊,但是現在,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纔對。
因爲此刻,本來還在過招的兩人,現在已經打出了火氣,似乎已經打上癮了,下手越來越狠,大有不打倒對方誓不罷休的意思。
安若惜也看出來,這打架的畫風似乎已經變了,再這麼下去,兩人都得受重傷。
於是,兩個女孩兒對視一眼,同時嬌喝道:“住手!”
正在打得難分難解的兩個人,聽到這兩聲低喝的嬌呼,明顯已經是帶上了怒氣,尤其是對於徐清泓來說,一個是安若惜,一個是顧清寧,兩個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聽到聲音的時候就已經不由自主地停了手,眼看着安若年的一拳就要落在他的臉上,他也不閃不避……
安若年也聽到了兩個女孩兒的聲音,不過他沒想到徐清泓會這麼聽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自然不好意思欺負他,最後還是硬生生收住了自己那一拳,後退了一小步。
“大哥,你怎麼樣?”
“二哥,你沒事吧?”
看着兩個人男人停了手,安若惜和顧清寧二話不說,各自跑向自己的親人,有些心疼地出口問道。
周圍圍觀的人剛纔到後來也看出來了,這兩人明顯有了收不住手的意味,剛開始想要拉架的人又有了想要拉架的衝動,不過還沒等他們動手,兩個女孩兒已經動口了,而且效果明顯比他們動手要好上很多。
“嘖,兩個妹控,沒好戲看了。”卓然和卓靖對視一眼,收攤,走人。
至於剛纔的下注,他們使用的是便籤紙投票記名寫上賭資的方式,收的並不是真金白銀,所以走的乾脆利落。
王濤好笑地看着兩個匆匆離去的兄弟倆,應該是怕被那兩對兄妹給惦記上,只是,能不惦記上嗎?擺擂臺?虧他倆想的出來!
“回去,上藥!”王濤走過來,帶着兄妹四人往自己的屋裡走去。
“二哥,你真是的,你跟誰打架不好,非要跟若惜的大哥打架?你是吃飽了撐的還是怎麼的?”顧清寧架着徐清泓跟着王濤走在後面,小聲地抱怨道。
真是的,這男人還到底想不想要媳婦兒了,真準備打一輩子光棍啊?顧清寧此時對着自己的二哥,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什麼?大哥?”徐清泓不可置信地扭頭,看着身後的一男一女,女人架着男人,就如寧兒對自己一樣。
這?爲什麼,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已經冰封的心,突然融化了,又鮮活了起來?
剛纔看到安若惜跑向男人的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所以根本沒聽到安若惜叫的那一聲大哥。
安若年看徐清泓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人打起架來比他還狠,而且沒想到還是個練過的,他只是想給他個教訓,可是到了後來,這個男人不依不饒的,大有要修理自己的意思,差點兒最後還被他給反修理了。
“嘶——好痛!”安若年皺眉,把重量往安若惜身上又壓了壓。
“大哥,沒事吧?哪裡痛,讓我看看。”安若惜本來正在心裡自責沒有一開始就阻止他們,主要也是被兩人那時的精彩給吸引了,現在一聽安若年喊痛,立刻又心疼的不行。
徐清泓:……理智此刻已經回爐的男人,若是這個時候還看不出安若年是故意的,就真的枉費他聰明這一世了。
“咳——咳——寧兒,我也疼。”徐清泓也不傻,連忙表明自己傷得也不輕。
“你活該!”顧清寧給了他三個字,拉着他往前走去。
徐清泓頗爲幽怨地看了顧清寧一眼,都是妹妹,爲什麼待遇差別這麼大?
顧清寧給了徐清泓一個白眼,傻子,懂什麼?我這是在幫你,你把未來的大兄哥得罪了,還把人打了,現在不放低一點姿態,到時候讓人家給你小鞋穿,錯過安若惜這個老婆,有你哭的時候。
安若年挑挑眉,這兄妹倆有點兒意思。安若惜剛纔已經悄悄告訴他,前面那個女孩兒就是顧清寧了。
徐清泓今天一直被修理,還一直把握不住節奏,主要就是信息不對城,所以,他是不會犯跟徐清泓一樣的錯誤的。
主要是,徐清泓一開始就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安若年現在並沒有這樣的困擾,自然理智就一直佔了上風。
其實從一開始,安若年想要修理徐清泓是不假,他也自認爲有能力可以控場,否則也不會在初來乍到之時就做出幹架這種事情來。
不過,事情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一是他沒想到竟然會引來那麼多人圍觀不說,有人還頗爲不怕事大的擺起了賭局,沒想到這幫人性格會這麼跳脫,二是他沒料到,徐清泓到後來竟然有些不管不顧地意味,真把自己當成了情敵一樣不肯收手了。
說實話,當時那個情況,要不是這兩個女孩兒同時出聲,事情今天還真不一定好收場。
然而,安若年不知道的是,若不是那人是徐清泓,事情還真鬧不到這麼大,也許在一開始就會被沈墨給制止了。
沈墨叫安若年回來參加他的婚禮,一是認可安若年的能力,二是認可安家的爲人和立場,至於三嘛,他也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給徐清泓挖個坑而已。
從安排安若惜出國,到柳傾博,到安若年,沈墨確實是在做好正事的基礎上,想要不遺餘力的坑徐清泓一把,能坑到,是他賺了,坑不到,他也沒什麼損失。
對此,多少知道他的一點兒心思的熙園衆人,自然一個個都是全力配合。
所以,別說徐清泓那會兒沒有來問一問安若惜身邊的男人是誰,他要是真問了,得到的答案是什麼,還真不好說。
畢竟,因爲顧清寧,他們都曾經被徐清泓吃的死死的,現在有看徐清泓吃癟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所以不管是擺擂臺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都是因爲徐清泓曾經是那麼的“作”而已。
男人之間的友情,很多時候跟閨蜜間的情意,還真的不一樣,互懟,互坑,鬥智鬥勇,有時候是一種放鬆,有時候反而能增進感情,拉近距離,比如沈墨和小少爺,比如熙園衆人和徐清泓……
可憐徐清泓,遇見沈墨之前,只有他坑別人的份,遇見沈墨之後,被熙園衆人坑的着實不輕,第一次見面,就把安若年給打了。
他可以大聲說自己纔是被揍被挑釁的那個,可是,又有誰會聽他的呢?
於是,在王濤的木屋裡,徐清泓咬着牙,任憑在歐陽飛在他的身上上藥,塗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顧着努力思考,怎麼解開眼前這個局,很明顯,安若年對自己並不買賬,如果他在小惜兒面前多說幾次自己的壞話,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