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和劉清揚站在門口,看着星辰兄弟。
劉清揚是在剛纔巡場的時候,偶然碰到小白鬼鬼祟祟地在向方哲彙報什麼,他沒敢靠得太近,但卻隱約聽到了“博少”兩個字,還有什麼“女人”。
劉清揚等小白落單的時候便把他抓了問情況,沒想到劉清揚的運氣不是一般地好,小白一開始以爲劉清揚是博少的人,就一直給他打馬虎眼,沒想這一點被心細如髮的“小米”同學發現了,於是後面沒怎麼費勁就從小白口裡套出了實情。
“小米”把小白一掌拍暈,就馬上趕往小白說的顧清寧所在的房間,他沒有第一時間跟沈墨彙報,是擔心如果這是一個陷阱,所以還是要先查探清楚的好。
結果沒想到,他趕到門口的時候,沈墨也從另一邊過來了。
沈墨是從大廳裡那些人中瞭解到的情況,也是他一開始就留在大廳的目的,雖不能完全確信,但十之七八跟在柳傾博身邊之後又在大廳裡撞到服務生的人就是顧清寧。
於是,兩人在門口對視一眼,基本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相同的信息,劉清揚便一腳踹開了房門。
星辰兄弟並不認識沈墨本人,看到門口的兩人,以爲是柳傾博這次請來的僱傭兵,本來心情就很不爽,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突襲,便說道:“滾,沒看到爺正在辦正事嗎?”
衛生間裡,顧清寧剛纔的一番動作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體力,身上的灼熱感再次襲來,背靠門癱坐在地上,幾次欲起身去沖涼,卻無奈渾身無力。
聽到坤星的怒吼,顧清寧直接用嘴狠狠地咬在自己的胳膊上,簪子剛纔插坤辰的時候來不及帶走,顧清寧這一下可是下了狠心,瞬間血腥味在嘴裡蔓延,顧清寧藉着疼痛帶來的清醒起身開門喊“救命——”
聽到聲音,沈墨心裡一緊,隨即快步走進房間,來到顧清寧身邊。
坤星正要出聲呵斥,卻沒等出聲,就被劉清揚狠狠一拳打在胸前,半天爬不起來。
坤辰也沒有好到哪裡,本來拿起椅子準備砸向劉清揚,劉清揚卻頭也沒回,反身一腳把他連椅子一起踹到一邊。
本來坤星和坤辰並沒有這麼弱,小時候也被盛叔教導過一些防身術,只是他們本身不肯吃苦,母親又護短,盛叔因爲沒有想要作爲接班人培養,後來也就放任不管,只是身邊配了保鏢來保護他們。
誰知兩人今天是來做壞事的,雖然嘴上說着不怕,卻也知道破壞了這筆交易,還是要挨訓的,就把保鏢都趕走了,連個口訊都沒留下。
沈墨抱起顧清寧,顧清寧這會兒的意識又被漸漸抽離,被體內越來越強烈的燥熱和慾望迷了心智。
顧清寧不知道爲什麼,她明明心裡能想到的來救自己的人應該是柳傾博,可眼睛看到的人卻是沈墨,難道是體內的藥物已經讓她產生幻覺了,還是她潛意識裡希望救她的人是沈墨?
不,不行,她一定要知道眼前的人是誰,若不是柳傾博,她可能會更慘,心裡想着,於是伸手摸上眼前人的臉,糟糕!沒帶面具!
於是,接下來,換了一隻胳膊,顧清寧再次狠狠地咬了上去,直到嚐到了鮮血的味道才鬆口,再次擡起頭來,看到的人還是沈墨!於是脫口而出:
“你到底是誰?”
沈墨看着眼前的人兒,稍許凌亂的頭髮,紅紅的小臉,嫣紅的脣上還沾着血跡,媚眼如絲,白皙的脖頸處還有兩三個大小不一的青紫紅點,看着這一切,沈墨心底發寒,一種從未曾有過的感覺涌上心頭,那種感覺叫做:害怕!
面沉如水,眸色深深,帶着冰雪之意迸發,周身寒意盡現,出口的聲音依舊清冷,卻似帶着一絲安撫:“別怕,我是沈墨。”
只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別怕”,不僅是對她,也是對自己內心的不安和忐忑。
此時,劉清揚已經把星辰兄弟倆打暈並綁在了一起扔到衛生間。一走近沈墨,便感覺到沈墨周身不斷散發的寒意。
“墨少,接下來怎麼做?”
沈墨在聽到劉清揚的問話後就掩下了各種情緒,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恢復冷靜甚至是平和的心態,心如止水!
顧清寧此刻卻是掙扎着要從沈墨身上下來,她看到沈墨的人,聽到沈墨的聽音,身上的氣息也是沈墨獨有的清寂,但她就是無法相信沈墨此時會出現在這裡!
她擔心這又是一個局,畢竟體內的藥力逐漸上升,藥效一次比一次來得快速和顯著,她已經分辨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她的潛意識。
看她臉上的表情,加上她現在的狀態,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身體的熱度,沈墨大概能猜出她心裡的想法,拿她沒辦法,便任由她下來,腳一着地,身子便一軟,沈墨早有準備,雙臂環腰接住她,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
聽到沈墨的話,顧清寧身子一震,便不再掙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擡頭看向他,眼淚便不可抑止地流了下來。
這個男人竟然敢說“不聽話就再打她屁股”,曾經這麼對待過她的人,目前這世上僅此一人,顧清寧眸中含淚,瞪向沈墨,殊不知此時的她,一張小臉卻如雨後的梨花,不僅沒有絲毫殺傷力,還是風情萬種。
沈墨脣角微彎,單手撐住她,另一隻手脫下身上的衣服給她披上,對着對講機說道:“孤鷹準備接應,所有人——撤!”
就在沈墨下達完命令的同時,槍聲響起。看來,還是被柳傾博發現了。
劉清揚掩護,沈墨帶着顧清寧迅速撤離,大廳一片混亂,但已經在瞬間全部被柳傾博這次請來的僱傭兵控制住了場面,從大廳出去已經不可能,帶着顧清寧,目標太明顯。
沈墨和劉清揚退回剛纔的房間,準備從五樓的窗口脫身,水下有潛艇,空中孤鷹已經親自駕駛直升機在接應,憑藉熱成像儀,他們可以輕易躲避外面的守衛。
剛要打開窗戶,房門便再次被踹開:
“站住!”
隨後,沈墨的頭微微一偏,一顆子彈便擦着他的頭皮飛馳而過,玻璃瞬間碎裂。
懷中的顧清寧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被藥物控制的她本能地不斷靠近沈墨,想要緩解身體的不適,看着她不停作亂的小手,沈墨的臉黑得不能再黑。
轉身,面對。
沈墨和柳傾博雙雙對視!
“墨少還真是信守承諾啊,真當我是吃素的不成?好在我也不是毫無準備。”
“彼此彼此!”沈墨說完,低頭看一眼懷裡的人兒,繼續與柳傾博對視。
“嗯——好熱——沈墨——我好難受——”
柳傾博此時也發現了顧清寧的狀況,回頭看一眼身後的方哲,方哲微微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怎麼了?”柳傾博問,帶着一絲猶豫和擔心。
“這話難道不應該我問博少嗎?”沈墨回問,聲音平靜到不起一絲波瀾。
“不管怎樣,既然來了,墨少還是把東西留下再走吧。”這次,柳傾博的聲音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沙啞和磁性,似乎剛纔的猶豫和擔心不曾存在過。
話落,四人同時舉槍,沈墨舉槍的同時還把顧清寧換了一個姿勢擁住,速度卻與其他三人不差一毫一秒。
對峙,沈墨和劉清揚,柳傾博和方哲。
顧清寧被晃得一暈,頭撞在沈墨身上,卻依然沒有清醒,雙手攀住沈墨的脖子,小手一個勁地往他的衣領裡蹭。
說實話,此時的場面有那麼一點滑稽,卻沒有人能夠笑得出來。
除了最開始的的兩聲槍響,船上其他的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已經全部進入戒備狀態。而那兩聲槍響是有巡邏的人發現有人被放倒而做的鳴槍示警。
被沈墨躲過的柳傾博的槍聲因爲有消音器,並沒有被人聽到,四個人就這麼相互對峙着,若不是顧清寧偶爾發出的單音節詞,時間似乎已經靜止了。
同時,在收到沈墨撤退的消息後,沈涵和他的搭檔李迅雷本來已經到達六樓,並摸清了六樓的情況,只是沒想到盛叔今天竟然也在場。
李迅雷和沈涵一樣是世家子弟,看名字就知道他的父親是空軍大院出身,而他也是軍校畢業後便被沈墨的部隊挑走了,據說他的父親當時還不樂意,因爲空軍的子弟也要是空軍,是屬於藍天的,後來還是沈老爺子出面,才留在特種部隊的。
等到沈墨和李迅雷回到潛艇,發現沈墨他們還沒回來的時候,就知道遇上麻煩了。把在六樓探查到的情況跟孤鷹彙報之後,孤鷹重新做了新的部署,沈涵和李迅雷以及此次的其他作戰人員再次登上了船隻。
槍炮聲再次響起,真正的戰爭拉開序幕。
船猛烈地一晃,在劉清揚和王濤的共同掩護下,沈墨抱着顧清寧躍窗一跳,隨後攀着窗沿回到甲板上。巧妙地躲過交戰的雙方,沈墨帶着顧清寧來到了船尾,孤鷹在這個方向接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