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韶安忍不住的笑,之前也是那樣,讓她等一等馬上就好,卻是足足等了半個小時。不知道現在的十分鐘,是不是真的就只是十分鐘而已。
而秦銘睿則是因爲不想讓她多等,已然一心撲在了工作上,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對於經常一等就是幾個小時的溫韶安而言,十分鐘並算不得什麼,喝喝茶稍微想點事情,沒等她意識到十分鐘已經過去的時候,秦銘睿就已然走了過來:“好了,走吧。”
溫韶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表,剛好過去了十分鐘,原來差別是在這裡。
想到這個,她不由會心一笑,隨即才站起身來:“嗯。”
然而還沒等他們兩人走到門邊,就見門被外面的人推開。秦銘睿還以爲是外面的秘書小姐,頓時就皺起了眉頭,隨後看到來人才飛快的斂起所有情緒,平靜的開口:“父親。”
秦遠山會來着實是太出乎她的意料,溫韶安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拉開了和秦銘睿之間的距離,然後對着秦遠山微微頷首。
看到她也在秦遠山也是有些意外,但也只挑了挑眉,隨後回以點頭,然後便轉眼看向秦銘睿:“你母親和二哥都回來了,晚上回家吃飯吧。”
說完後他便徑自轉身走進一直在等候他的電梯裡,臉上亦是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直到電梯門關上並且下降,溫韶安才反應過來……秦遠山讓秦銘睿回家吃飯的原因是,沈如畫和秦銘浩回來了。又不是過年過節,怎麼會突然回來?
似是猜到她在想什麼,秦銘睿忽然出聲:“今天是二哥的生日……抱歉,不能陪你吃飯了,明天吧,我下班後去接你。”
明天她得回去一趟,因爲溫母的意思是等溫韶平下班後一起吃晚飯,正好也是一起過立夏,後天就該去韓國了。今天她便是特地留給秦銘睿的,沒想到……溫韶安嘆了嘆氣:“沒事,我明天也要回家吃飯,下次再聯繫吧。”
說完後,溫韶安也懶得再留下來去跟秦家爭秦銘睿了,直接很有自知之明的擡腳離開。
不過沒等她走出兩步,手就被秦銘睿大力拉住:“等等……”
“嗯?”溫韶安回過頭不解的看他,隨即不在意的笑笑:“我真的沒事,你還是回去比較好。”
“我會回去。”秦銘睿頓了頓,而後無奈的說:“不過飯後就可以出來,然後我們去看電影好嗎?”
溫韶安卻沒有如他意料之中的感到欣喜,而是想也不想的就掙脫開他,搖搖頭說:“我打算回去隨便吃點東西,然後早點睡覺,連續拍了幾個月戲,實在是有點累了。不好意思,有什麼都下次再說吧。”
倘若不是爲秦家而是爲公事放她鴿子她倒是會很欣喜,但是秦遠山的出現,只是一句話就打破了她許久以來的念想。
她以爲可以不顧秦家的去跟他在一起,卻又不可能總是沒名沒份的去做他的地下情人,更是沒法接受在她和秦家之前,他的選擇從來都只會是後者。雖說拿她自己跟秦家比有點太極端,但是……溫韶安只是想隨着自己的心走而已。
拋下那句話後,溫韶安便也不顧秦銘睿的爲難,徑自甩手進到又重新上來的電梯內,按下一層後就轉過身去,不再去看外面那人。
其實也該怪她,不該這樣一時興起的就不吭一聲的跑來。畢竟就算在電話裡被拒絕,都好過於上一秒他們還興沖沖的打算去吃飯,下一秒就被一句話給打敗。
而她也是傻,就算明白秦銘睿沒法給她一個好的交代,甚至不能允她一個安定的未來,也是要不顧一切的往上湊。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也跟她抱着一樣的心思,就一味的去自以爲是,然後自作主張的想改善兩人之間的關係。
現在看來……一切都不過是她的奢望妄想罷了。
除非秦銘睿不再受秦家的牽絆,想怎樣就怎樣,那麼也不至於她有點什麼就被各種有色眼光對待,甚至輕視斥責。不然的話,他們兩人還是各自找歸宿的好。
溫韶安嘆了嘆氣,一路黯然的走到車旁進去坐下後,心裡還是鬱悶不已。
想了想後,她便乾脆拿出手機打給應該還沒來得及走的高音。
“啥事?”半天后高音才接起電話,慢悠悠的聲音響起。
溫韶安悶悶的說:“出來陪我喝酒,周師兄那傢俬人會所,我等你。”
隨後不等她有機會拒絕,溫韶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徑自關機。高音纔不會允許她喝酒,但是隻要高音前來阻止了,她便是有辦法讓她陪着一起喝。
周師兄便是周煜,聽說高音開了家餐廳,他便也趁着閒時開了家包涵酒吧、餐廳、KTV等等娛樂場所的私人會所。他並沒有藏着掖着,而是在圈內大肆宣揚,也自然是把生意麪向了娛樂圈。這私人會所要進去必須要有會員金卡,不是熟人還真進不去,所以也都很受藝人的歡迎。而且都可以直接從地下停車場出入,只要開輛不是那麼顯眼的車,完全不必擔心會被偷拍。
這種時候溫韶安也沒心情去換車,而且她平時出入都是保姆車,這輛寶馬倒是很少出鏡。而且寶馬車實在是太大衆了,沒有看到她的人,就算有人看到這車也是不敢肯定是她。
這家會所的保密性極好,不僅僅會員都是憑藉金卡進入,而且每一個熟人包廂處都有獨立的路,所以當她熟門熟路的往她的老地方走的時候,並沒有跟任何人碰上。進到包廂後,只需要用特定的儀器點單,然後就可以坐等上酒了。
而如溫韶安意料中的一樣,高音是不可能那麼好心的陪她喝酒,但絕對是會飛速趕來阻止她喝酒。畢竟喝酒傷身,她纔剛剛忙碌完那麼幾個月,身體還沒得到很好的修養,再這樣一刺激的話說不定就會出什麼事。
只是高音還是來晚了,等她急匆匆的一路跑過來推開包廂的門,就見溫韶安正一口喝下了小半杯紅酒,隱隱有種不醉不歸的架勢。
在溫韶安準備再倒酒的時候,高音便及時的撲過去按住了她的手:“你這是怎麼了?就算想喝酒,也沒必要喝這麼兇吧?”
溫韶安這才意識到高音來了,轉過頭衝她魅惑一笑:“我樂意。”
高音被她嚇得一愣,而就在這一愣間,溫韶安已經撥開了她的手,又重新倒了半杯紅酒,然後再一口喝下,隨即臉就更紅了。
“……”高音有些悲催的跌坐在沙發上,看來她是來晚了,再阻止也已經沒什麼用了……因爲溫韶安已經喝醉了,喝不喝都沒什麼很大的差別,倒不如讓她喝個痛快。
只不過好在溫韶安醉酒沒什麼壞毛病,人還挺清醒的,只要別人不對她做什麼,她也不會對別人做什麼。
高音放下包,去洗手間洗了把手後,便也拿了個高腳杯坐在了溫韶安身邊,給自己倒了小半杯紅酒開始慢慢的小酌。如果溫韶安有話要說的話會自己說,如果沒有或者不想說,是任憑她怎麼問都問不出個三七二十一來的。
而果然的,兩人兀自喝了一會酒後,溫韶安才迷糊的開口:“音姐……你說,我這樣活着,到底是爲了什麼,又有什麼意義呢?”
剛剛重生的時候,她也很茫然,不過很快的就給自己找準了目標——好好生活,繼續在娛樂圈中達到想要的成就。後來跟秦銘睿互通了心意,便也多了份牽掛,活着也多了個目標。
然而如今呢,和秦銘睿之間的牽掛差不多斷了,娛樂圈中該有的也差不多都有了,該得到的也很快就會得到了,那麼之後呢?還是這樣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意義的繼續努力下去嗎?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一生嗎?
但高音卻是並不知道這些,平常看到的溫韶安,都是很努力很忙碌很拼,簡直都能算得上是演藝圈中的勞模的那種人。對待生活上也是過得很愜意,基本做什麼都是有時稱把握那種,就算沒有把握也不會露出旁人那種擔憂而是會很鎮定,連帶着旁人也會不緊張。
現在她忽然問到這個,高音自是沒什麼疑問的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的說:“你就是在爲這個而煩惱?不會吧?怎麼看都感覺你該是那種比我要有追求,對生活態度更積極的人,我都沒有爲這個而煩惱糾結過,你到底是在煩惱個什麼勁啊?”
溫韶安卻是聽得糊里糊塗,暈了半響後纔不解的說:“我有追求嗎?我積極嗎?我怎麼都不知道?”
“誒?”難道說她平時看到的都是假象嗎?難道說溫韶安就連在現實生活中都不忘用演戲來掩飾自己的本性嗎?就連對着她也一樣嗎?高音是既憤怒又心疼,這樣的一個人,到底是被什麼傷害過,纔會誰都不會給予百分百的相信,在誰勉強都要有所保留不會坦然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