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箬當然知道顧以深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他有自己的抱負,他在很久以前便對自己的商業王國有着很清晰的規劃和策想,而顧以深很喜歡經營一個公司所帶給他的挑戰性,他怎麼可能會甘於平凡呢?他更不可能靠女人吃飯。
藍箬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找工作不會太順利……”
顧以深抓起藍箬的雙手,她的雙手微微有點冰涼:“你相信我嗎?”
“當然了。”藍箬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那就不要擔心了,我會快去快回的。”顧以深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藍箬點了點頭:“好啊,我等你回來。”
顧以深深深地看了眼藍箬,然後就提腳離開了這裡。
就如他所料,工作的確很不好找,雖然知道工作不好找,他卻還是在藍箬的面前表現出了一副並不擔心的模樣,有些苦惱他一個人承擔就行了,他並不想讓藍箬也變得愁眉苦臉。
“並不是我們不想聘用象顧總您這樣優秀的企業家,只是……顧董事長已經發話了,我們實在不敢拿公司的前途來開玩笑啊……”
“這只是一個小公司,就算是把全公司整年的利潤都拿出來,我都付不起您的工資啊,是不是?所以您還是另謀高就吧?”
“實在很抱歉啊,最近市場不景氣,我們公司前不久纔剛裁員,所以最近也不可能有聘用新人員的打算。”
顧以深走進了一家又一家的公司,但是得到的回答卻都是類似於上面的那樣的回答,總之,在這座城市,他大概是沒法找到經理這樣的工作了,因爲但凡是顧氏可以涉及到的領域,顧平然恐怕都已經發令下去了,所以,恐怕是沒有人敢違反顧平然的意思來聘用他吧?
從早晨到傍晚再到現在的夜色降臨,顧以深突然覺得自己竟然是一個這樣沒法離開顧家的人,好像離了顧氏這樣一個頭銜,他什麼都不再是了。
站在人
來人往的天橋上,顧以深雙手撐住橋的扶手,然後看着車水馬龍的街道,然後再看向街邊那一棟棟燈火通明的大廈和大樓,到底有多少人爲了生存在卑微地活着?又有多少人站在高處俯瞰着這些人的不幸卻無動於衷?不過也是,誰有時間去對別人的不幸傷春悲秋?自己的事情都已然沒法顧及了,又怎麼去當慈善家?
當有一天自己不再是那個站在高處的人,顧以深才漸漸的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有這麼可怕的貧富差距,你看看這街邊,有着跟繁榮完全不相稱的乞討者,也有着手挎名包身着名牌的揮金如土的貴婦,這就是差距,赤裸裸的差距啊。
而他呢?現在該依靠什麼生存下去呢?
次日。
當陳予誠來訪藍箬所居住的海景別墅的時候,藍箬不禁有點意外,她有點驚訝地看着眼前的經紀人,差點就說不出話來:“陳經紀人……你……你怎麼來了?”
陳予誠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我可以進去嗎?”
藍箬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堵在這門口,於是就側身讓開了道:“哦,進來吧。”
陳予誠走進去之後便走到沙發邊上然後問道:“我可以坐嗎?”
“你不需要這麼客氣,坐吧。”藍箬覺得心底不踏實,雖然不知道陳予誠怎麼會來,但是她總覺得來者不善,雖然這個男人名義上是自己的經紀人,但是藍箬卻覺得這個經紀人似乎從來都不會爲她的事情去傷腦筋,他也從來不去做一個經紀人該做的事情。
“我想你應該爲我的到來而覺得驚訝吧?”陳予誠似乎看得出來藍箬此刻在想些什麼。
“有話就請你直說吧。”藍箬說道,不喜歡這種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周旋和拐彎的過程總是讓人覺得煎熬。
但是陳予誠卻不希望這麼快就說出自己的來意:“我可以先問一下顧總現在在哪裡嗎?”
“你應該早就知道顧以深現在不在,而你就是故意挑
這樣一個時間過來的吧?”藍箬板下臉來看着陳予誠,她現在更加可以確定,陳予誠的來意並不是爲善的。
陳予誠聽到藍箬這樣說,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繼續說道:“有些話,我當然不能夠當着顧總在的時候說了,那樣總覺得我是在挑撥離間。其實作爲你的經紀人,這些話我實在不該說,但是我覺得我還是得告訴你。”
“什麼?”藍箬皺起了眉頭。
“你認爲你的出現給顧以深帶來了什麼呢?你覺得你現在回心轉意回到他的身邊,就是愛他該做的事情嗎?”陳予誠不屑地勾起脣角,似乎對於藍箬會產生這樣的想法而覺得不屑。
藍箬緊盯着陳予誠,多少有點不安:“然後呢?你還想說什麼?”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要勸你離開顧以深,別再拿你拿偉大的愛情來綁住他了,你覺得你這樣真的是在愛他嗎?到頭來,其實你是害了他,你覺得以後他會不恨你嗎?難道你希望有些問題在將來慢慢浮出水面之後再去解決纔好嗎?”陳予誠不停地拋出了幾個排比問句。
藍箬放在雙膝上的兩隻手慢慢地握緊,再放開,接着又不自覺地握緊,她的眉眼低垂着,陳予誠的話似乎正中她的心坎,他的這番話也讓她無言以對。
“顧以深是不是告訴你他現在去找工作了?”陳予誠似乎什麼都知道。
藍箬沒有點頭,但是她的表情已經是默認了陳予誠的問句。
“如果工作找得順利,他也就不需要找這麼多天了,不是嗎?”陳予誠冷笑了聲:“你想看看顧以深四處碰壁之後沮喪的模樣嗎?”
“什麼?”藍箬覺得自己的眼眶在那一刻變得十分酸澀,幾乎要掉下淚來。
陳予誠站了起來,然後說道:“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看看,可能這會讓你改變主意。”
藍箬坐在沙發上,她緊盯着陳予誠看了半響,但是最後還是站了起來,然後跟着陳予誠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