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問這種答案已經很明顯了的問題?”程昊其苦笑道。
“我就是想要聽嘛。”尹慕妍撒嬌般地說道。
“有,很想。”程昊其說道,只爲了討她開心,自己需要千方百計地去學會撒謊,並且在撒謊的時候還得面不改色,這纔是最精明的撒謊高手。
尹慕妍這才滿意地笑了笑:“你知道嗎,我剛下飛機,但是我哪裡都沒去,我立馬就來找你了。”
“有時間你還是多陪在顧以深的身邊吧。”程昊其說道,生怕尹慕妍會在精明的顧以深面前露出馬腳。
尹慕妍有點沮喪:“你現在是想要把我推到別的男人的懷裡嗎?假如,我真的入戲了,那該怎麼辦?”
“難道我會不知道你有多愛我嗎?就是因爲知道,所以不會有任何的懷疑。”程昊其說道。
“但是顧以深曾經愛過的女人出現了……我怕事情會不如預先所想的那樣順利。”尹慕妍擔心地說道,她跟藍箬在顧以深心目中的地位,那還不明顯嗎?那是不具任何可比性的。
程昊其也有點擔憂地皺起了眉頭,片刻的思考之後,他說道:“我會再想辦法幫你們製造機會的。”
“其實復仇的方式不止這一種……”尹慕妍想要好好呆在程昊其的身邊,而不是這樣每天只能朝思暮想,卻沒法見面。
“你別說了,你想要說什麼,我都知道。”程昊其轉動着輪椅向那叢花走去。
尹慕妍趕緊站了起來,然後跟了上去:“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聽你的話……”
“那就回去吧,如果可以的話,少來這裡,不安全。”程昊其的語氣有點冷淡。
尹慕妍只把程昊其偶爾會出現的冷漠當作是因爲心情不好,因爲,一個有着雄心壯志的男人永久地失去了行走的能力,這樣的事情,換做任何人都是難以接受的,所以,她從來都勸自己要接受偶爾會心情不好的程昊其,他一點錯都沒有。
相反地,她總是會因爲自己沒法給程
昊其帶來快樂而倍感自責。
“我知道了……”這是他們每一次對話的結束語,尹慕妍苦笑了下,然後就邁着緩慢而疲倦的步伐從這裡離開。
有時候想想,她也會恨起顧家的人,若不是顧家的人,她和程昊其現在應該不是這樣的吧!或許,他們都已經結婚了,再或者可能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現在,她早已經不敢再來幻想這些了。
她的心裡覺得很不安,總覺得這些事情,並不如她所想的那樣順利,而且,程昊其和以前不一樣了。
這一點,她感覺得到。
連家。
連若晗下班回到家之後,家裡面便飄出來一股刺鼻的酒精的味道,很顯然,是那位萎靡不振的爸爸又在喝酒了。
這些年,應該說打從王荔雪從這個家離開當上富太太開始,她父親的喝酒買醉的生涯也就隨之開始了。
一個男人,居然可以因爲一個女人的離開而要死要活。
他心中的想法竟然不是讓自己活得有出息一點,而是想要通過酒精來麻痹自己脆弱的神經。
但是這樣,到底能夠解決些什麼問題呢?
曾經,連若晗覺得自己的父親很可憐,而且一個人將她拉扯大,也很不容易,但是現在她卻對這個無能的男人開始產生了厭惡感。
“要喝酒給我滾出去喝!”連若晗沒來由地發起了脾氣,本來就不大的聲音都被這難聞的味道給充斥着,讓人頓時產生一種作嘔之感。
連若晗的父親連凱斌躲在牀邊的角落那邊,腳邊是幾瓶散着的空酒瓶,地上還有一些不小心流出去的啤酒液體,他在聽到連若晗的聲音之後便擡起了頭,雙眼微微眯起:“你說什麼?我想是不是我聽錯了?還是你最近真的膽子大了?啊!混賬!簡直跟你媽一個德行!”
連若晗把手中的包放下,然後不疾不徐地爲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別拿我跟那個女人相比較。”
連若晗剛想要喝水,但是不知道連凱斌什麼時候跑
了過來然後一把將她的杯子拍翻在地上,玻璃杯碎掉的聲音在這間狹小的屋子裡顯得格外刺耳,換做是以前的連若晗,恐怕會馬上被嚇得蹲在地上哭起來,但是現在的她卻顯得異常冷靜,因爲類似於這樣的場景時常會上演,她也再沒有害怕隱忍的必要了。
即便幾滴滾燙的熱水已經將她的手背燙得發紅,但是連若晗還是面不改色,她緩緩轉過臉去,看向滿臉盛怒的連凱斌:“又在發什麼瘋啊!”
“我看你跟你媽相比,也沒好到哪裡去嘛!對待自己的父親,你就是這樣的態度嗎!”連凱斌不甘心自己被老婆拋棄之後,就連女兒都敢肆無忌憚地騎到自己的頭上去,這對自尊心極強的他來說,無疑是沒法接受的事情。
連若晗倒是直言不諱:“不然呢?你要我用什麼態度?繼續象以前那樣嗎?就算被你打得只剩半條命,我也還是一句話都不能說,是嗎?是這樣嗎?”
“別把我說得就跟有家庭暴力似的!而且,這些不能怪我,要怪,你就怪你媽去!”連凱斌憤憤不平地掃了眼這個擁有着和王荔雪幾乎一模一樣面龐的女人,然後走回那張破舊矮小的牀的旁邊,蹲下,繼續沒完沒了地喝酒。
連若晗知道,自己也差不到是時候搬出去了,等她攢夠了錢,她真的要馬上從這裡逃離,再也不給這個男人一點點傷害自己的機會,她冷眼看了看自己手背上被熱水燙傷的紅印,然後抓起桌上的包走了出去。
即便是露宿街頭,也讓她覺得比呆在這間令人窒息的小屋子裡舒服愜意得多,那樣的話,至少自在。
這是一座無比繁華昌盛的城市,你站在城市的任何角落,都可以看見摩天大樓,都可以看得見那一棟棟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公寓,你也可以看見滿大街開着豪車的土豪和富二代們,他們早已經不需要爲生計而煞費苦心,但是她呢?她還在住着完全沒有抵擋寒冷能力的低廉小屋裡,一年四季都不會有陽光可以照射進來,唯一能夠透氣的就是頂上的一個幾寸大的小窗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