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本來還想再勸,但聽了賀銘這樣的威脅,立即都不敢再吱聲了。
賀母雖然是長輩,但賀銘現在纔是賀家掌權的人物,如果爲了討好老太太,就得罪了賀三少的話,恐怕是兩面不討好,死得會特別難看。
賀銘見沒人敢反對了,指揮着人就準備安排出院。
林素心跟着江易琛進入特等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賀三少已經坐起身準備離開的樣子。
她的臉色頓時變了,三兩步走到病牀前面。
賀銘見到她,有點意外地說道:“素心?你怎麼來了?我不是……”
他特意關照江易琛,讓他確認林素心傷勢無礙,就送她回酒店休息的,結果,這小丫頭卻突然出現在了病房裡。
賀三少轉頭狠狠地瞪了江易琛一眼,說道:“誰讓你帶林小姐過來的?我的話都當是耳旁風嗎?”
林素心臉色很不好看,伸手捧住他的臉,把他的頭轉了過來,對着他的眼睛,兇巴巴的說道:“你別罵江學長,要不是學長帶我過來,我還不知道你現在這麼厲害了,那麼長、那麼深的傷口,你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痛啊?竟然還能坐起來?看來你是沒事了?”
林素心說着,在他肩上用力拍了一下。
賀銘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異常扭曲,本來就因爲失血而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同時忍不住叫出聲來。
“啊!”
他痛得額頭上冷汗都冒了出來,咬牙道:“靠,女人,你謀殺親夫啊?!”
林素心冷笑道:“你不是好了嗎?你不是要出院嗎?那你鬼叫什麼呀?”
賀銘很少看到林素心這麼生氣的樣子,頓時愣了一下,同時有點心虛地說道:“我只是準備回家養傷而已。”
林素心道:“回家!開什麼玩笑啊?你還準備坐七八個小時迴天海市?”
賀銘試圖解釋:“我們可以在酒店停兩天,但是我還有事吧,後天必須離開這裡。而且,你也聽醫生說了吧?我這只是外傷,很快就會好了。”
林素心白了他一眼,道:“是啊,外傷,你又不肯拍片子,又不肯留院觀察,就說是外傷,到底你是專家,還是醫生是專家?”
賀銘見她一副馬上要抓狂的樣子,也不敢惹她,只好乾笑道:“親愛的,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了,難道我還會故意讓自己傷上加傷嗎?”
林素心不爲所動,說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不乖乖呆在醫院接受治療,我就要讓你傷上加傷了。”
說着她向前一步,大有他如果說個“不”字,就要一巴掌拍扁他的架勢。
賀銘被她氣勢洶洶的樣子驚到了,一時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家兔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兇悍了?連老虎屁股都敢摸了?這已經不是兔子,而是母老虎了……
他總算明白了,什麼叫虎落平陽被兔子欺負,要不是受了傷,這小丫頭敢這麼在他面前耀武揚威,他不得給她上點家法?可是現在,他動一下就全身劇痛,根本拿她沒辦法。
而且,她也不是他那些下屬,他根本捨不得對他家兔子怎麼樣。
賀銘皺了皺眉,目光瞟向站在一旁不敢做聲的下屬們,說道:“你們愣在那裡做什麼?沒看到林小姐累了嗎?把她送回酒店去!”
下屬們互相對視幾眼,都把目光停留在了江易琛身上。
身爲賀銘的高級特助,他是這些人當中跟賀銘關係最近、也最得他信任的人。這種事,當然要看他的表現。
誰知,江易琛竟然沒什麼動作,只是低下頭,避開了賀三少如有實質的冷厲目光。
賀銘冷道:“怎麼?都想滾回家喝西北風嗎?”
然而江易琛還是不動,其他幾人又互相看了看,最後有人上前來勸林素心道:“林小姐,您看……三少爺心情不好,您還是先回去……”
林素心一擡下巴,冷道:“他心情不好,我還心情不好呢,老孃跟自己的男人說話,還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你們都可以走了,把房間門給我帶上。”
助理一愣,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他還第一次聽到,有女人這麼囂張,敢說賀銘是自己的男人。
他們這些做人下屬的再清楚不過,賀銘個性清冷,對女人更是沒多少耐性,更忌諱女人自以爲是,跟他扯上點關係就蹬鼻子上臉,以他的女人自居。
這小女生就更加過分了,直接把賀三少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這種話她都敢說,是不想活了吧?哪怕她在賀三少面前再得寵,也不過是個平民出身的情人,這麼得意忘形,恐怕今天就會是她失寵的日子了!
誰知,賀銘聽了這話,反而挑了挑眉,眼裡有了一點笑意。
他轉頭說道:“沒聽見林小姐的話嗎?都出去吧,把門帶上。”
除了江易琛之外,所有人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一臉呆滯地離開了房間。
江易琛最後一個離開,轉身朝林素心微微頷首,才關上了門。
走廊裡,剛纔碰了釘子的助理仍是一臉震驚的神色,湊到他身邊問道:“江特助,裡面那位就是傳說的……三少爺養在銀曜的那位?”
江易琛點了點頭,說道:“對她客氣點,三少爺對她……不一般。”
助理訕笑道:“您是三少爺身邊的紅人,我們哪知道這些?”
江易琛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比其他人更加驚異。
林素心得寵,他是很清楚的,所以,哪怕賀三少特意吩咐了讓林素心不要跟來,他還是把這位給送到了醫院裡,希望賀銘吵着要出院的時候,她能發揮點作用。
沒想到,作用是有的,但是,這作用也太好了點兒吧?
敢向賀銘發火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現在回想起來,發生車禍的時候,賀三少撲在林素心身上,自己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但林素心卻只是扭傷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