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到過去的事情,楚江的眼睛中就彷彿有着熊熊的怒火在燃燒着。
他彷彿看到了當年玉兒死的那一剎那的樣子,彷彿看到了玉兒在火中尖叫着。
她的身體在林航的子彈下變得僵硬,變得失去了所有美麗的色彩和動人的溫度。
而林航在殺了她之後,臉龐上竟然帶着的是最得意的笑容。
楚江是一個十分心狠的人,他的性格甚至比夏穆寒還要冷厲許多。
心狠用在楚江的身上,可以說是最簡單不過的描述了。
夏穆寒雖然心狠,但在他的親人和朋友,尤其是愛人上還不夠狠心。
但楚江卻不同,他能夠忽視掉血緣關係,對兒子冷眼相對這麼多年。
在他的心中唯一有感情的,就是當年的玉兒妻子了。
若是玉兒還活着,或許他能夠變得溫柔一些,通情達理一些。
不過,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終點,玉兒已經回不來了。
“哼,當年的那場大火燒死了玉兒,現在你的女兒還想要在我們楚宅這裡耀武揚威?”
心裡想着所有的事情,楚江一口將桌子上的紅茶給喝乾了。
韓琦雪真是沒用的人,緹娜也是沒用的,所以她們都死了。
但是死了,卻也沒有將林殊然給弄死,真是可惜!
“女人是不能相信的,這是兩個女人的無謂犧牲告訴給我的教訓。”
手中撫摸着那紅茶的紫砂壺,楚江自言自語的說道,面目猙獰。
“看來,我還是要靠着自己的能力,讓林殊然離開夏穆寒。”
夏穆寒,呵呵,你既然要一意孤行的娶了那個女人,我就不讓你當我楚家的人了!
“楚明軒,你可是在江航,我要和你說點話,你有時間麼?”
一個陰險的計謀在楚江的心中慢慢產生,他撥通了夏穆寒的電話,問道。
這個時候,夏穆寒正在考慮着周安洛告訴給他的話,神思恍惚。
聽到楚江的聲音,方纔變得有些清明,沉默的皺着眉頭。
“看來是你有時間的,那我現在就過去了,我們父子好好談一談。”
說完,楚江直接掛斷了電話,開車來到了江航的辦公室。
夏穆寒長呼一聲,坐在沙發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他必須要面對這一點,這是事實。
既然父親要來到這裡找他,他就安靜的在這裡等待吧。
“楚總,您請往裡面走,夏總正在辦公室中等待着您呢。”
路上,滿良十分恭謹的帶着楚江向着夏穆寒的辦公室走去,脣上也帶着非常完美笑容。
但是楚江卻在聽到他的話之後生氣了,將頭甩了過去。
“怎麼滿良秘書,你認爲我是楚總,他是夏總麼?”
緊緊地盯着滿良的眼睛,楚江的氣勢就在這一刻完全的散發了開來。
滿良心中一驚,暗暗打着自己的手臂。
他怎麼忘記了,楚江可是夏穆寒的父親,更是忌諱這個名字的!
當年在父子兩人關係不好之後,夏穆寒就改了這個名字,忘記了楚明軒。
但是楚明軒畢竟是他的姓氏,所以還是要牢記在人們心中的。
在公共場合裡面,夏穆寒都會選擇用楚明軒這個名字。
現在滿良顯然是犯了錯誤,叫夏總叫習慣了,所以沒改口。
“老爺不必生氣,是滿良做錯了,滿良自罰。”
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臉上,滿良帶着楚江進入到了辦公室。
看到滿良懂事,楚江這纔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
當兩個人進入到了辦公室之後,滿良臉上的紅印自然是被夏穆寒注意到了。
他一把拉住了滿良的手,仔細的看着上面的巴掌印,臉色更黑了。
“總裁不必擔心,這是滿良自己打的,打滿良的記性不對。”
滿良是夏穆寒的秘書,更是對他忠心耿耿的心腹。
滿良知道,在楚江的面前,他還是收斂一點比較好。
所以,雖然他吃了楚江的派頭,但卻不能讓夏穆寒爲他爭取什麼的。
父子兩人好不容易要在一起說話了,他不能毀掉這個事情!
“你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給你了派頭吃?”
並不在意滿良說的解釋,夏穆寒死死地看着滿良的眼睛。
“沒事的,楚江總裁不過是教訓了一下我的本分而已。”
看着夏穆寒笑了笑,滿良什麼都沒說,抓過了身子去。
他的躲閃讓夏穆寒的臉色更黑了,幾乎像是那黑色的鍋蓋。
“一個秘書有什麼好關注的,楚明軒你給我過來。”
看到夏穆寒的臉色變化,楚江自然是都收入到了眼底。
但是他卻並不在意,冷笑了一聲說道,坐在了沙發上。
夏穆寒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終於是將自己的心情給平復了下來。
這種激憤的感情,他知道是不能在楚江的面前發泄的,他還要求得這個老人的同意。
若是楚江不開口同意的話,他如何能夠得到林殊然作爲自己的妻子呢?
“不錯,知道在我的面前收斂很多了,但是這還不夠的呢。”
仔細的看着夏穆寒的表現,發現他變的低了點,楚江滿意了。
他笑着對夏穆寒說道,臉上有的都是那種貪戀的黑暗和慾望。
“說吧,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你不會只是想來看看我吧?”
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之後,夏穆寒看着楚江淡然的說道。
“自然是不會的,我要的是讓你能夠明白我的爲難,不要娶了林殊然。”
楚江直接了當的說道,開始將很多事情都擺在了檯面上和夏穆寒商討。
“你也記得,當年你的母親玉兒是怎麼死的吧,那是林航下的手!”
“林航不是死在了你的手中麼,難道上一代的仇恨都要帶到這一代來?”
聽到楚江這話,夏穆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將桌子上的紅茶端起來喝了一口。
林航林航,父親總是忘記不了那個男人,可是他已經死了。
母親也死了,都死了二十年了,難道還不能煙消雲散?
當年和這些仇恨有關的人,除了父親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的。
得到這樣的結果,父親怎麼還不滿足,還要殺了林殊然?
“你不要忘記那些仇恨,這會讓你變得虛弱無比的!”
看到夏穆寒那不耐煩的樣子,楚江立刻站起身來,對他吼道。
“林殊然是一個沒有什麼資產的女人,根本就不能對江航有什麼幫助!”
“呵呵,說到底,父親您還是覺得林殊然的身份不行,對麼?”
楚江這話算是捅入到了夏穆寒的最痛的地方,他的眼眸變得黑暗了許多。
是的,林殊然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但是這還不是他楚江害的麼。
若是林航不死的話,那林殊然肯定會繼承他的一些財產。
林航的財產是江航,這是夏穆寒很肯定的事情。
若是林殊然能夠得到這些的話,她和夏穆寒的位置就要顛倒過來了。
難道這還不夠清楚,還是要讓楚江再次對他解釋下這些事情呢?
兩個人之間的糾葛紛爭,可根本不是當年的事情能夠解釋清楚的!
“哼,你也知道她是沒有什麼能力的女人,可你就是不願意放手是麼?”
聽到夏穆寒這話,楚江自然明白了許多,當下冷哼一聲說道。
他的眼睛很黑暗,看着夏穆寒的眼神也讓他有些痛苦。
可是夏穆寒根本不說那麼多,只是靜靜的看着楚江。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江航我已經給你了,難道你還不知足?”
“娶了這個女人對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幫助,你還不明白?”
楚江對夏穆寒咆哮着,夏穆寒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是的,他是從楚江的手中得到了江航,可是江航當年要破產的時候,還不是他維護的?
“江航在要倒閉的時候,你在哪裡呢,我的父親?”
他譏諷的看着楚江,臉上的笑容格外的嘲諷的樣子。
“你可還記得我們的約定,難道你還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在玉兒死了之後,楚江和夏穆寒之間的紛爭到了最高的潮的時候。
父子兩人一個要報仇,一個只想和許婷兒好好的生活下去。
夏穆寒和楚江不同,他看到了林航的死,就不會再喪心病狂的報仇了。
他想要的,是和自己的女人安穩的度過一生,一生一雙人而已。
可這樣簡單的夢想,卻是被自己的父親給完全粉碎了去!
“我知道你仇恨的是什麼,你仇恨的是我能夠得到幸福,安穩的生活。”
“可是你,卻是要在失去了母親的痛苦中自責一生,不能安穩。”
“所以,你看不得我和林殊然的好,希望我也和你一樣孤獨一生是不是!”
夏穆寒的話,彷彿是最尖利的刀子捅入了楚江的心臟。
他感到心底有一陣子的苦澀炸裂了開來,讓他不能夠忍受。
那種痛苦是十分劇烈的,讓他想到了當年在殺死林航的那一個瞬間。
他對楚江獰笑着,也說了這些讓楚江無法面對的話語。
只是,時光倒流,當年的那個男人的表情出現在了兒子的臉上。
楚江有些無力的後退了,暈眩的感覺讓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搖搖晃晃,蒼老的面容上皺紋一瞬間多了許多,讓他不能抉擇。
“穆寒,你說的果然沒錯,父親是老了,可是父親還是忘記不掉。”
許久許久,老人的頭纔是擡了起來,緊緊地盯着眼前的男人開了口。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想着,讓我能夠同意你和林殊然的婚事,好讓你們能夠結婚。”
老人的聲音沙啞,看上去就連頭髮都變得灰白無力了。
夏穆寒的心中閃過了一絲不忍,第一次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
他想要看看,父親到底是要說什麼,好讓他感到懺悔。
“我知道你的心中有的都是那個女人,我理解這種狀態的產生。”
“可是,夏穆寒你想過沒有,爲什麼我始終都不肯承認你們的感情?”
說我喪心病狂也好,說我是瘋子也好,說我是什麼都好!
我就是不能看着仇人的女兒和你在一起,看到兩個仇敵變成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