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弦見郝萌腳步有些遲疑,停下,轉頭看她:“怎麼了?”
郝萌搖頭,呆呆的說:“沒事,就是這裡人多,我看着頭暈。”
溫子弦靠近了她一些,手下意識的護着她的身子,說:“那你走在我隔壁。”
郝萌條件反射性的走開,與他刻意保持着距離,尷尬的笑着:“不用了,我真的沒事。”
說着,她加快了腳步,直奔食品區。
溫子弦微怔半晌後,擡起腳步,跟在她身後。
安靜的看着郝萌輕車熟路的走到了食品區,挑豬肉,撿白菜,淘香菇……
選完所有食材後,郝萌又拿着食材,走到桿秤區稱重量。
溫子弦看着她做着這一切,嘴角勾起,淡淡的淺笑。
這對別人來說,也許都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溫子弦卻是第一次。
那一顆原本空蕩蕩的心,彷彿也開始被這溫情,一點點的填滿。
溫子弦一直跟在郝萌的身後。
郝萌此刻正在排隊,手中提着食材,等候工作人員稱重算價格。
一轉過頭,她驀地撞上溫子弦的胸口。
郝萌下意識把腦袋往後仰,身體的重心卻開始有些微微不穩。
爲了避免她撞到人,溫子弦大手攬住她的肩膀,輕輕將她扯到自己身邊。
郝萌呼吸一窒,頓時嚇得身子僵硬。
戰戰兢兢的瞠眼,她發現自己的耳朵,快要貼近溫子弦的胸口。
彷彿還可以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音。
郝萌趕緊用力支起了自己的腦袋。
接着又不動生色的甩開了溫子弦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溫子弦並沒有表現出一絲尷尬的樣子,只是看着她手中提着的食材,笑着聳聳肩,轉移話題的問:
“怎麼不買點蔥?餃子餡裡放點蔥,可以調調味。”
“嗯,我不喜歡吃蔥。”郝萌答。
說完,郝萌轉過頭去,背對着他,刻意與他拉開距離,繼續排隊。
但是排隊的隊伍實在太擁擠,今天剛好又是週日,幾乎是人擠人。
郝萌可以明顯感覺到,溫子弦的胸口正無限貼近她的後背。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因她忽然有種隱隱作嘔的感覺。
其實溫子弦身上的味道並不難聞,反而有種淡淡的沐浴香味。
可也許是她早已聞慣了陸之謙身上的味道,其他男人的味道,總叫她打心裡排斥。
她在心裡暗暗對溫子弦說了一百句對不起。
溫子弦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竟會有女人如此排斥他的靠近,尤其還是一個他喜歡了四年的女人。
出門前,他特意洗了澡,颳了鬍子,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後纔出門。
從小到大,不管是讀書,還是工作,總有非常養眼美麗的女人主動向他示好,可是他從來也沒有心動過。
從來,都沒有。
他也曾經嘗試過要忘記郝萌,但是老天總愛這樣與他開玩笑。
他拼命想忘記的人,卻總是記得最清楚,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楚。
連她耳朵上面的一粒小小的痣,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到了後來,他乾脆破罐子破摔,任憑這思念氾濫。
酒喝不醉,就醒不來。
人也是如此吧?
得不到,就放不開。
所以,他必須要得到她。
這樣想着,溫子弦的心都輕快了不少。
人最怕的只是沒有目標,一旦有了目標,只要一直朝着目標進攻就好了。
管他用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溫子弦笑了笑,揉了揉郝萌的發頂,說:“你排隊,我離開一下。”
溫子弦徑直走到生鮮蔬果區。
他幾乎沒在超市裡買過菜,在蔬菜區流連了好半晌,也沒找到他想找的東西。
導購大媽走了過來,熱情的問:“先生想買什麼?”
溫子弦答:“香蔥。”
導購大媽伸手,指了指就在他眼前的貨架,面容疑惑:“這不就是香蔥嗎?”
溫子弦尷尬的扯脣笑了笑,隨手抓起一大把香蔥。
取出了一個白色袋子,胡亂的裝起來。
導購大媽見他買香蔥像不用錢似的,好心好意的勸:
“先生,香蔥是拿來調味的,買一兩根就夠,不用買這麼多。”
溫子弦點頭,朝大媽微微一笑,淡淡說:“我知道。”
大媽愈發疑惑的看他,“你知道還買這麼多啊?餵豬?這麼漂亮的蔥拿去餵豬?太浪費了吧?”
溫子弦笑笑,漫不經心的口吻說:“不是餵豬,我買來提醒我愛的人,讓她記住我愛吃的是什麼,不愛吃的是什麼。”
大媽大惑,堅持:“先生,你想要提醒別人,也是買兩根就好,不用買兩斤!”
溫子弦笑,有些無奈,“沒有關係,越多越好。”
說完,溫子弦便拿着一大袋香蔥,離開。
大媽站在他身後,猛地搖頭嘆息。
心中暗想:哎!這年頭的年輕人,長得英俊不凡,一表人才,怎麼腦子竟是有病的!
溫子弦回來的時候,正好排到郝萌在稱食物。
溫子弦上前幾步,大手自然的搭在郝萌肩上。
郝萌知道是他,微微躲開他的手。
溫子弦也很識趣,立即拿開手。
而後便將手中裝着香蔥的袋子,拋到稱重臺上一起稱量。
郝萌見白色透明袋子裡面裝的都是蔥,眉頭緊蹙起來,回頭看他,一臉的不解:
“師兄,你買這麼多的香蔥做什麼?”
溫子弦聳聳肩,說:
“不做什麼,買就是了。”
郝萌實在不想浪費青菜,於是說:
“你買就買,用不着買這麼多吧?我們吃不完的。”
說着,郝萌已經伸手,想要拿開一些蔥。
手卻被溫子弦一把控制住。
周圍都是人,溫子弦就這樣抓着她的手,從稱重臺上拿下來,緊緊的攥在手心裡。
郝萌下意識的想掙脫,卻掙脫不開。
稱重的中年婦女不耐煩的看他倆一眼,說:
“你們倆到底怎麼說?別磨磨蹭蹭的,要?還是不要?”
中年婦女說話的嗓門很大,氣勢洶洶,郝萌嚇得當場震住。
溫子弦用力的握了握郝萌的手,擡頭,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稱重的中年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