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董曉雅無力的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眼眶發酸。
昨晚一整宿,她都沒睡好。
把哪疊資料翻了一遍又是一遍,直到很晚,累的終於睡着了,但睡得也不安穩。她夢到了六年前的畢業舞會。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她穿梭在舞會上,在舞池中央,她看到了嚴肅而又慈愛的父親伸着雙手邀她共舞,眼睛裡溢滿了濃濃的愛意。
眼眶溼溼的,父親原諒她了嗎。她提起裙襬,大步跑過去,想要擁抱住父親!
可走到近前,父親嘴角的慈愛的微笑,竟然變成一種譏諷,刺得她的心隱隱的痛。她想要擁抱住父親,可怎麼抓都抓不住。最終父親化作刺眼的光,惹得她不得不閉眼。
再次睜開,她就到了酒店的大牀上。
內心似有一把火在燃燒着,她主動向着陌生男人索歡。
不知饜足的勾着男人要了一次又一次。
但男人的臉上,像是蒙了一層薄紗,讓她怎麼也看不真切。她伸出纖細的小手,想要把覆在男人臉上上薄紗取走,雙手卻被反剪到頭頂。
那個男人傾身壓過來,幽深的眸子緊緊盯着她。那雙黑眸似有魔力一般,把她吸入一個漩渦之中……胸口悶的如窒息一般。
從噩夢中醒來,董曉雅全身沁滿了密密麻麻的細汗,她目光渙散空洞的盯着上空的某個點,想到剛纔的夢境,思緒飄遠。
六年前的那晚,她早就塵封在心裡的某個角落,沒想到夢中又再次記起。
六年來,她逃避着一切不願意去想。那一晚的她明顯不正常,是她走錯了房間,都看不清男人是誰,就主動投懷送抱了。
想到這裡,是她走錯了房,上錯了牀,在不知道男人是誰的情況下就滾粗了牀單。如果那天她走對了房,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一切了?
也就不會有一諾千金了呢?
董曉雅的眼睛變得清亮,不,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一諾千金是她身上的肉,她絕不能讓別人搶走。
……
捏着文件袋的手指泛白,醫生百分之一百確認了這親子鑑定的真實性。
這種被人卡着脖子的感覺不好受,更讓她不好受的是在與尉遲琛爭奪的時候,她竟然沒有信心去取勝。她不想去法院,去法院勢必會給一諾千金的心裡上留下影響。所以她只能想辦法私下裡去解決。
可是去找尉遲琛,她完全沒想好怎麼去談。
他說他要奪回孩子!
她可以放下自尊去祈求他不要奪回孩子,這樣他會聽嗎?
手機響起,她從包裡取出手機,低頭一看是瑪莎,接聽之後與瑪莎約好了相見的地點。這個時候她真的需要找個人去傾訴。
皇爵酒吧。
董曉雅已經六年多沒進過酒吧了,這次的事情讓她心情鬱結,她真的想要大醉一場後,醒來發現這是一場噩夢。所以她跟瑪莎約在了酒吧。
瑪莎急匆匆的趕來,一眼便看到一臉憔悴的董曉雅。
“曉雅,你怎麼了?”
董曉雅見瑪莎關切的眼神,眼眶酸酸的,也沒說話,直接將桌上的文件袋推給瑪莎。
瑪莎一臉狐疑,也顧不得點東西,放下包,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打開。
從裡面拿出了用透明袋包裹的卷梳、勺子、以及些許的毛髮。
心裡一驚,她雖然不是學醫學的,但是也懂一些常識的。一般身體的毛髮、分泌物等是做DNA分析的必備品。
然後,再拿出文件袋裡一疊資料,看到題文件標題之後,一臉震驚的望着董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