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相遇,真的美的像童話呢。
喬安妮從小就是假小子。每天跟個男孩子一樣跟人打架鬥毆,翻牆摸狗。
每次見到這個緊閉的薔薇園,她心裡都充滿了好奇。
有一天終於忍不住。
她便翻上了牆。
然後,在牆後面見到了跟她穿着一樣的校服的男生。
陽光下,男生的白皙的皮膚泛着光,金絲邊眼睛後面有一雙細長的漂亮的眼睛。
竟然讓她看癡了眼。
心也砰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不是因爲爬牆被抓,而是因爲這個漂亮的男生。
哐當一下,就這麼從高大的牆上掉了下去。
顧不得摔的開花的屁股,爬起來,落荒而逃。
然後,她就開始在人羣中追逐了拿那道人影。
如現在一樣。
喬安妮搖下車窗。
視線在這花園般的院落裡找尋着那個長身玉立的身影。
心裡忐忑。
當看到那個面白如玉斯文俊秀的男人,推着輪椅從層層的花藤編織的長亭中慢慢走着的背影的時候。
她的心竟然又抑制不住的咚咚咚的跳起來。
握着雙向盤的手緊了緊。
喬安妮不清楚不明白。
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爲什麼見到他還是會如此的心悸。
她好動如脫兔,但是每次見了她,都會緊張到手腳不知道怎麼動,竟然也會可笑的同手同腳。
運動會上,本來可以奪冠的,但是她每次在看臺上看到他的影子。
雖然知道他沒有看她,但她的心依然砰砰跳的不能自已。
頻頻失誤,笑料百出。
喬安妮從小引以爲傲的運動神經,只要遇到蔣昊辰。
她的運動神經全部不聽了使喚,因爲她需要調動百分之百的神經才能抑制住自己的表情,她不想被他發現,她的異樣。
她每次想要在看臺上看到他,卻又希望看不到他。
因爲,她知道,他在看臺上追逐的影子不是她。
可是,她還是抑制不住去追逐他的影子。
她以爲他們不會有相識的可能的。
但是,喬震宇的生日會那天,他竟然也在。
她從二樓的窗戶前看到他的時候,高興的不能自已。
緊張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看着鏡子裡自己,第一次覺得,在裙子底下穿運動褲是多麼可笑滑稽。
那天,第一次把穿着裙子底下的運動褲脫掉。
露出那光潔的白腿。
可是走下樓的時候,她卻見到了,他的手牽着其他的女生,那個他在運動場看臺上觀望的女生。
他們相識了,他卻只把他當做朋友的妹妹而已。
以往,喬安妮特別不喜歡喬震宇交的狐朋狗友。
但是,自從知道了他開始,她也開始走入哥哥的圈子。
但,他們從不把她當女生。
每次她穿裙子,都會惡意的嘲笑她。
尤其是尉遲琛。
所以,她每次見到尉遲琛,恨不得抽了他的筋皮。
但,只有蔣昊辰不會。
他總是掛着恬恬淡淡的笑。
那笑容能暖化她的心。
……
蔣昊辰每天早上都會推着輪椅上的母親到這個花一般的庭院裡走一走。
蔣家的別墅不是特別的豪華,但是卻十分的別緻。
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別具一格匠心獨運。
這是蔣父當年爲了討母親歡心而傾心設計的。
只因,母親叫薔薇,他便打造了這個薔薇園給她。
可是,即便這樣,父親依然沒有打開他母親的心門,俘獲她的心。
蔣昊辰忍不住想,他的母親大概沒有心的。
父親爲她做了一切,最終爲了她的仇恨,送了性命,也依然沒有打動她。
他這個親生的兒子,更沒有打動她。
也不對,她的心曾經爲了另一個男人打開過。
但是也隨着他的離開而關閉了。
大概,母親的很小,小到只容的下那個姓尉遲,卻不愛她的男人。
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在她心中都沒有那個男人重要罷了。
其實,每次他看着坐在輪椅上目光呆滯神態平靜的女人。
竟然覺得,或許這樣就挺好。
因爲這個女人醒過來之後,那眼中沒有絲毫的母親的憐愛,有的只是嫌惡而已。
他想,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這個女人才會對自己的兒子露出那樣的眼神吧。
媽媽的眼神,應該是溫暖的、幸福的、慈愛的,充滿愛的。
如董曉雅提到一諾千金的時候的眼神。
但是就是這樣的眼神,他從來沒有享受過。
母親清醒的時候,那眼神是恨不得殺了他;不清醒的時候,就是這樣混混的,眼中沒有他,也沒有任何人,空洞幽遠。
可是,即使這樣,這個女人仍然生過他,即使沒有養過他,她仍然是自己的母親。
一陣風起,薔薇的葉子發出簌簌的響聲。
擡頭看向烏雲翻滾的天空。
要變天了呢。
搭在女人身上的薄薄的毯子倏地被颳起。
坐在輪椅上的女人依然一動不動的。
淺棕色的眸子隨着那白色薄毯而動。
餘光恰恰望向了別墅門口。
薄毯被掛在薔薇藤上。
他從輪椅後面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撿起毯子。
視線的正好掃到大門一輛白色的車身。
淺棕的眸子一眨。
將毯子輕輕的搭在女人的身上。
再回首,朝着門口望去的時候,白色的車子已經消失不見。
他們終究還是懷疑他了嗎?
晴朗的聲音對着輪椅上的女人說道,“是不是隻有尉遲家的男人死光了,你才能醒過來?”
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的眼睛裡的光芒忽然一閃即逝。
但,男人還是捕捉到了。
果然,只有提到尉遲的時候,她的眼睛裡纔會有光芒。
擡頭,再次看了看烏雲翻滾的天空。
心裡嘆息。
其實他更喜歡這樣的天氣。
整個世界如同他的心情一樣壓抑翻滾。
讓他感覺壓抑的並不只有他一人。
轉身,再次走到輪椅身後,推着女人朝着別墅內走去。
……
喬安妮放佛感受到男人的視線。
握着方向盤的手,竟然沁出了汗,趕緊關上車窗,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他,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她緊張的不能自已,讓她整個人變得不再自信不再張牙舞爪不再像她自己。
這種壓抑,讓她想要靠近,又想要逃離。
與左丘洋不同,待在左丘洋身邊,她更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