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門口站崗的警務人員看到一輛車停下來,走過去提醒,對方是一個面容姣好氣質優雅的女人。
沈希萱第一次覺得顏值高是一件好事。
那個走過來提醒她不能停車的警務小哥,長得老實,看到她的目光裡分明閃過了驚豔。
“好,我這就走。”沈希萱禮貌的頷首,沈氏現在不容樂觀,她不該分心,寧致澤固然重要,以後還有機會探視。可鬱清那人,變臉比天氣還快,現在兩方合作關係還沒結束,她不得不去應付。
沒幾秒,沈希萱又親切的笑着問:“小哥,我能跟您打聽一個叫寧致澤的人嗎?”見不到面,能聽聽他的消息也好。
“犯的什麼事?”警務小哥比較高冷,目光卻不願意偏移沈希萱的臉。
沈希萱喉嚨發緊,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那幾個字會玷污寧致澤。
“不知道就算了,我下次再來吧。”沈希萱有些失落,打着方向盤,車子開遠。
陽光下的西郊監獄,有些陰沉沉的,無人問津。
至今沈希萱不能承認寧致澤犯了那樣的罪。
他是那樣乾淨明朗的人,不會做出那樣……齷齪的事。
她相信。
回到沈氏,沈希萱走路帶風,經過換包那麼一遭,周圍的議論聲靜若蚊蠅。
鬱清並不在。
沈希萱覺得自己被耍了,難得的沒有生氣。要去見寧致澤,總有哪裡不對勁,契機不夠。
她剛要走,鬱清卻又不請自來。
手裡掛着車鑰匙,步履微沉,沉鑄冰冷的臉沒有溫度,鬱清這副模樣,即便英俊帥氣,也沒人敢看他一眼。沈希萱卻是不同,她盯着鬱清看了許久也瞧不出什麼端倪,只有些不客氣道:“鬱清,你要說的到底什麼事?”
鬱清眸光與沈希萱對視,沉默的眉眼含了幾分審視,“你剛纔要走。”
他用了陳述句。
沈希萱囁嚅着脣,面對鬱清的強大氣勢,她居然有些說不出話來,沒法辯駁,索性就點了頭。
“你跟宋琦之間有什麼過節?”
受不了鬱清這樣審問犯人似的對話,沈希萱站起來,優雅修長的脖頸輕輕一擡,“鬱公子,如果這就是您口中所說重要的事,我想您比我更清楚。”
鬱清棱角分明的五官冷得沒有一點兒表情,眉宇間寒氣逼人,只剩陰鷙。他聲音低沉,笑了似的,“鬱公子?沈希萱,你知不知道女人該管自己結婚證上的男人叫什麼?”
他認爲,沒有要求她叫他老公已是恩賜。
外面的風吹進來,寒氣能把沈希萱的呼吸給凍住。她固然傲氣,卻有些吃不消鬱清突然的冷冽深沉。他用那樣冰冷的眼神瞧着她,目光在她的臉上打着轉,偶爾流露出閱歷滄桑,氣場矜貴逼人。
她選擇了沉默,挪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遠處,開闊的視野讓她緊張的心得以緩和,卻又一次讓鬱清的怒意高漲。
鬱清查了,沈希萱去的地方不是別處,
而是關押寧致澤的西郊監獄。這也是他開車回來時來遲的原因。
“沈希萱,別忘了你的身份。這是我的底線。”鬱清的話語暗含警告。
沈希萱眼眸一緊,登時就反駁道:“我沒忘。”
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漸冷凝,一旁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Amy和Nancy第一次見面,卻都大氣不敢出的看着各自的上司。兩人偷偷交換眼神,都頗有些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意味。
鬱清不再說什麼,往後擡了擡手,Amy會意把一份資料交到他手上。鬱清聲線清清泠泠,說道:“這是騷擾電話的所有信息,你看看。”
遲疑着坐到鬱清旁邊,沈希萱翻看着資料,清潤的眸子漸漸凌厲。手指捏緊了資料,她一笑,脣角譏誚,“想不到宋琦爲了你連這種齷齪的事都願意做。”
“如果你是在吃醋的話,這話我接受。”鬱清一隻手臂擱在沙發上,夾着香菸的那隻手,拇指摁着額頭,眼眸深邃。
沈希萱被噎住,也不去管他,靈動的眸子往Nancy一瞥,自信又勢在必得的說道:“Nancy,我要以受害者的身份起訴宋琦。”
“膚淺。”鬱清勾脣勾得溫文爾雅,眼神薄涼,卻沒了方纔那般寒冷。
Nancy一時爲難不知該做什麼。
“你先聽我說完再下結論。”沈希萱沒有嗆回去,只微微一笑,她本就長得好看,笑起來五官更爲生動,撫慰人心一般讓鬱清喉嚨上下聳動便沒了話音。
“名門世家,聲望立本。宋琦也算是上流社會的名媛,一個女孩子家做出這等見不得人的事,試問,是誰的錯?而沈家忍氣吞聲又是遭受了怎樣的不公?我想,媒體比警察更願意知道這些‘內幕’。”添油加醋過的內幕,足以讓宋琦聲名俱裂,也能讓宋家在社會上擡不起頭來。
說完,沈希萱皺着眉,看着鬱清意味不明的笑一陣頭痛。
鬱清掐了煙,那動作透着些狠戾,乾淨利落的撣了撣手指上的灰,鬱清這才說道:“是個不錯的法子。”
沈希萱莫名鬆了一口氣。
“卻不得其效。”鬱清接着便否認了她,又說:“沈家現在自顧不暇,跟宋家對抗,雖不至於輸,卻不是聰明之舉。聰明人,要懂得翻盤賺更多。”
“不是還有你嗎?”沈希萱下意識的就說道,沈家和鬱家聯盟,她不信鬱清會坐視不管。
氣氛有些微妙了。
鬱清勾脣,眸光專注深邃,望一眼,就要掉進無底黑洞般。倔犟如沈希萱,也忍不住臉上的滾燙而偏過頭去。
他笑意零星,只吩咐身後的兩個助理道:“這幾天,給我盯緊宋琦。還有,把沈氏和宋琦有過密切往來的人員名單,交給沈小姐。”
沈家的事,還是要沈家的人自己來,他可以幫忙,卻不能讓她產生依賴性。
沈希萱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只是秀眉擰了起來,鬱清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看來這個騷擾電話,不僅讓宋琦現了形,也讓沈
氏的問題暴露了出來。
內鬼。
沈氏集團近段時間一度面臨危機,若不是生命力頑強撐到現在,又有了鬱家的幫助,恐怕早被那麼幾個無恥的蛀蟲給吃空了。
可這一點,沈希萱和沈嘯天也不是沒有想過,也查過,最後因爲證據不足而不了了之。
鬱清見着沈希萱一張小臉都擰巴起來的樣子,莫名想笑,他朝沈希萱勾勾手,示意她過來。
沈希萱以爲鬱清要講什麼正經事,她往他身邊靠了一點,又不敢再近。
眉心傳來溫熱乾燥的灼熱感,是鬱清在用拇指替她揉着。他剛抽過煙,擡手間有一股清冽的薄荷味涌入她的鼻間,避無可避。沈希萱舒展開眉頭,身子往後退了退,拉開兩人的距離,瞪了鬱清一眼,卻是沒有再皺眉。
鬱清以爲她沒懂,便提醒道:“沈氏高層有內鬼,你要小心提防。”
“嗯。”沈希萱的目光膠着在手裡那份名單上,一個個熟悉的名字讓她氣得胸口都悶得慌。
“明天就能水落石出了,你別太着急。”溫柔的鬱清有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他這般溫和的說話,有着讓人心安的力量。
剛纔還冷着一張棺材臉,現在又成了太陽花,沈希萱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的鬱清,爲他的變幻莫測折服。可她的目光一放到鬱清身上,就有些難以挪開。
男人身上純白的襯衫領口筆挺,襯得他的膚色越發白皙乾淨,敞開兩顆扣的領口,露出男性迷人的鎖骨,漂亮的喉結微微滑動,彰顯着特有的男人味和小性感。
沈希萱很少覺得男人好看,眼前的鬱清是一個。
察覺到沈希萱的目光,鬱清嘴角笑意更盛,戴着名貴腕錶的手腕漫不經心的撥動寶藍色的精緻袖釦,他優雅站起身來,簡單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便領着自己的人離開了。
沈希萱有些失神,因爲心口跳動得失常,陌生的情愫猶如被春意喚醒的嫩芽,復甦了活力。
出了沈氏,鬱清沒有回自己公司。Amy被他嫌棄的安排回公司,也不知道鬱總裁去了哪裡,只暗歎着自己拿着助理的工資幹着總裁的事,累得連男朋友都難找。
鬱清哪裡曉得這些,他來到一處餐廳門口,坐在車裡點了一支菸,並不抽,就那麼搭在菸灰缸上,讓它一點點燃盡。
宋琦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煙霧繚繞裡鬱清一張俊美如神邸的臉,被迷得七葷八素的。捏了嗓子,宋琦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優雅悅耳,她一手搭在車門上就要上去,嘴裡甜笑着:“鬱少,您可算記起我來了,上次還跟您一起吃過飯呢,我爸他們都一個勁的誇你。”
“是麼?”鬱清一出聲,聲音低沉,冷冽非常,讓宋琦想要開車門的手就僵住了,有些抖。然而宋琦不死心,“鬱少,這都到餐廳門口了,我就不上您車了,您下來我們進去吧。”
鬱清主動邀約,宋琦激動得找不到北了,她一定要把握好這次機會,成爲鬱清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