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只是紅了眼眶,他的心裡便揪心地疼,甚至還微微地發慌。
可是一想到昨天那個讓他嫉妒到發瘋的吻,他所有的惻隱,所有的心疼都在這一刻完全消散,有的,只是對她無盡的嘲諷跟絕然。
錢淺淺看着時鏡冰冷的背影,聽着他一句又一句羞辱她的話,最終還是將眼底所有的淚水倒了回去。
他說的對,她不應該用眼淚去博取他的同情,更何況,他還沒有重要到讓她放棄所有的自尊來求得他半點卑微的憐惜。
目光大膽地迎向時鏡的背影,滿腹的委屈化作怒火對着他的背影大聲吼了出來:
“誰稀罕爬上你的牀!我纔不會那麼不自量力!!!”
沒有想到錢淺淺會這樣大聲對他吼出這句話,時鏡的背稍稍僵硬了片刻,目光也在這時候驟然降了幾分。
不稀罕是嗎?不稀罕爬上他的牀,是很稀罕爬上那個學長的牀嗎?
原本的怒氣在觸及到這個想法的時候,又加深了一層。
深邃的目光裡閃爍着妒意跟難掩的危險之氣,只聽錢淺淺那盛怒的聲音再度從他身後傳來:
“你放心,你對我說的話,我一句都沒忘,我很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不會那麼不自量力地爬上你時大少爺的牀,我知道我一點都不配,不需要你隨時提醒我!!!”
原本只是一種怒氣的發泄,卻在這時候成了無盡的委屈,將這段時間一直被她壓在心底的話給全部吼了出來,而吼出來之後,連她自己都愣住了,想收回已經來不及,她仲怔了片刻,跟着默然伸手,悄悄地拭去在不知不覺間滑落的淚水,轉身離開。
時鏡的背因爲她剛纔那一番滿是自嘲的話而僵在了原地,感受到了她心底不經意間流落的自卑感,心裡劃過一絲微疼。
好看的眉頭在這時候下意識的鎖緊,原本冰冷的目光在這時候輕輕收斂下來,顯得有些暗淡。
房間內陷入了一片寂靜,稍許,才見他有些惱火地轉身朝浴室走去,卻無意間瞥見了還放在牀頭櫃上尚未動過的解酒茶,他的腳步募地收住了。
微惱的雙眼在這時候眯成了一條線,大腦裡在這時候劃過昨晚發生的情景,一幕幕在這時候清晰地闖進他的大腦裡。
他記起來了,越來越清晰。
是他,將她禁錮在懷中,壓在身下緊緊地抱着不讓她走,而不是她主動爬上他的牀。
他記起了她那掙扎還有驚慌失措的呼聲,若不是他霸道地將她禁錮着,想必他醒來的時候,懷裡定會是空空的吧。
回想起來,這一夜抱着她,他睡得那樣得充實跟滿足,懷裡滿滿的,像是每一個黑夜裡所有的空虛跟寂寥都在這一夜因爲抱她在懷而填滿。
淺淺,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回想起這句話,昨晚,是他這樣要求她的,是他要求她讓他抱着,那片刻的安心跟滿足,都是她給予的,這一刻,他又有什麼理由去諷刺她什麼?嘲笑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