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實在有點超出意料,駱蕁感覺到危險,看着四周腦子飛速的轉動着。
桑瑩的眼神太過危險,可是她到底想做什麼?
這裡沒有任何利器,也沒有什麼工具,桑瑩手上也沒有可以置她於死地的東西……所以她到底想幹什麼?
駱蕁還沒有思考完,桑瑩突然就動了。
她依舊緊緊的抓着駱蕁,拼了全力將駱蕁往後推去撞到牆上,眯了眯眼睛:“我的人生是從你離開的時候開始的,也從你回來的時候開始改變,憑什麼?我只想問憑什麼?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你難過了就要拋下習之一走了之,我好不容易陪着他走過這五年,我憑努力得到的東西,憑什麼你回來了我就要拱手相讓!既然你一定要從我身邊搶走習之,那也沒有關係……我只要讓你從這個世上完全消失不就行了?”
桑瑩的笑容越來越詭異,漸漸的在嘴角裂成了一道驚悚的弧度。
“你瘋了。”駱蕁忍着手臂的疼痛,動彈不得。
她常年在辦公室工作,近期才重新開始運動,自然比不得桑瑩常年在劇組拍戲來的辛苦,體力好,所以面對桑瑩的桎梏,她用盡了全力也沒能掙脫開。然而隨着手臂上加重的力道,她終於再也忍不了,後背往牆壁上借力,成功讓自己遠離裡牆壁。
桑瑩看到不遠處漸漸靠近的人影,嘴角掛着一抹詭異的笑容,手下也漸漸收回了力氣,輕聲道:“我們打個賭吧!如果安習之會不會相信是你推我下樓而導致流產?”
“你說什麼?”駱蕁猛然睜大了眼睛,斜着眼睛看了眼一步之遙的樓梯,心裡的危機感不停蔓延擴大開。她錯了,她以爲桑瑩前面的種種行動都是爲了要置自己於死地,可是萬萬沒想到那根本就是桑瑩用來轉移她注意力的幌子。桑瑩真正的目的是要讓自己作爲讓她流產的兇手,好讓安習之厭惡自己。
安習之不知道桑瑩是假懷孕,若是發現她流產而導致桑瑩流產的人是自己,安習之那麼喜歡小孩子的一個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恨自己。真是好狠的計啊
駱蕁的心跳突然砰砰亂跳起來,她原先想掙脫桑瑩,可是現在卻只能緊緊抓着桑瑩,不敢有一絲鬆懈,就害怕自己一鬆手,桑瑩自己滾下去了。
於是在這場雙人力量的拉鋸戰中,兩個人都是用盡了全力,不肯有一絲相讓。
“砰”安全通道的門突然打開,砰地一聲撞到了一邊。
桑瑩臉色一變,在駱蕁還沒來及回頭的時候突然叫喊起來:“我知道我跟習之在一起,你心裡難受。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真的懷孕了,這會兒覺得肚子好痛……”說完彷彿一瞬間力氣用盡,身子一軟,身形踉蹌了一下然而手上卻是十分用力的將尖尖的指甲掐在駱蕁的手臂上。”怎麼回事?“安習之站在門邊,臉色一沉,看着駱蕁狠狠抓着桑瑩要往樓梯處推的樣子,心裡一驚沉聲道:“有話好好說,駱蕁,你先拉着桑瑩慢慢走過來,不要鬆手,千萬不要鬆手。”
被桑瑩用力吊着,駱蕁想回個頭都不行,手臂上桑瑩的指甲掐的越發用力,她已經快忍不住了。
安習之腳步在原地動着,幾次想走過去拉回兩個人,可是看到駱蕁已經聽不到話的樣子,又生怕自己一過去她就把桑瑩推下去,一時進退兩難。
桑瑩假裝慌亂的擡頭,似乎是剛看到安習之一般,一愣,委屈地開口:“習之,你可算來了,你快讓駱蕁放開我,我肚子好痛啊。我,啊……”
……
樓道里響起一聲淒厲的叫喊。
駱蕁手臂被掐的十分受傷卻仍然沒有放開桑瑩,但整個人已經失力,最後一刻不但沒有拉住桑瑩,反而被桑瑩拉着一起滾下了樓梯。
一切發生的都太過於突然,突然到駱蕁都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只覺得身子有一股無法抗拒的下墜感,接着就是臺階與身體兩兩碰撞,擠壓的疼痛。安習之臉色一沉,快步上前伸手想要拉住二人,然終究以一點點微小的距離而錯開,只能親眼看着兩個人雙雙滾下樓梯。
安習之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突兀陰鷙的神色然她的脣角都帶了一股狠厲的妖冶。他沉鬱着臉盯着樓梯上不停往下滾動的兩個身影,幾乎是下一秒就一個彈跳跳到了樓梯扶手上,然後順着扶手的欄杆快速往下滑去。
他眯了眯眼,眼神暗沉而又戲裡,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先撞到中間樓梯轉折平臺上的人,是駱蕁。
從十幾階臺階滾下來,駱蕁只覺得世界都在搖晃,好不容易停下來,呼出一口氣後,耳朵裡卻嗡嗡作響,她想站起來最後卻不得不再次因爲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躺在地上。
而桑瑩後一步到樓梯轉折點,她揚起臉,幽幽的視線忽然側目望向了欄杆上的安習之,遠遠的卻眼睛也不眨的看着他的眼睛。
那雙幽沉的眼神裡糅雜太多情緒,多到讓她看不清楚。可是唯一能夠確認的是,那黑色的瞳孔裡有駱蕁,只有駱蕁,沒有她。
桑瑩扯開脣角笑了一下,突然就放棄了要伸手拉住欄杆穩住身形,而是藉着滾落的力度繼續往下滾落。
又是十幾階樓梯,停下來的時候桑瑩幾近昏迷,身子軟趴趴的倒在地上,渾身上下顫慄不止,“救命啊,救命啊。
“習之!習之!”
凌厲霸氣的五官此時此刻都散發着駭人的氣息,安習之抿着嘴脣,劍眉狠擰,在看到桑瑩滾下另外一截樓梯的時候,他的臉色就驟然變得陰沉,幾乎沒有考慮,就從駱蕁身旁的欄杆改變了方向,一刻不停的往下面滑去。
完美利落的身姿猶如電影裡的特效一般,正好被趕過來的許妍還有被叫過來臨時充當司機的文淵等人親眼目睹。
“駱蕁……”文淵一眼就看到樓梯轉折平臺上蜷縮在一起的人兒,立馬幾步走完了十幾階樓梯,將她輕輕抱起,朝許妍喊道:“快叫救護車。”
駱蕁還沒有從滾落的暈眩之中回神,就感覺到身子下方的水泥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