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從老夫人那裡看到的文件。
或許，這場騙局從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早在她還沒有出生，早在媽媽跟楊曼凌畢業後的重聚。
……
顧卿卿，你還真是可憐。
她們不喜歡你，意圖如此明顯，你竟然還傻兮兮地奢求，奢求她們能夠幡然悔悟，奢求親人，奢求親情……
你早該想到，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是爸爸。
爸爸去世後，就再也找不到一個如此愛你的人。
更何況，你還要在那些，原本就對你心懷不軌的人身上，尋找那可笑的親情和溫暖。
……
顧卿卿，你真是天真。
自從那句話後，顧語珊便密切地關注着顧卿卿的反應。
看着她從震驚到憤怒，再從憤怒到悲傷，現在又從悲傷到懊悔，又到沉默。
沉默？
這一點兒都不像是顧卿卿該有的反應！
顧語珊原本還信心十足，現在卻忍不住心裡打鼓。
她不會猜錯了吧？
爸爸的那些遺物，根本就不能打動顧卿卿？
亦或者，顧卿卿比她們想象中的要聰明？
畢竟，沒有一個正常人會爲了死人的東西，付出那麼一大筆財富！
顧氏5%的股份，可以夠一個普通的家庭，揮霍一輩子了。
“喂，你到底答不答應？”顧語珊不滿道，“你別以爲，我是在威脅你。如果你不答應，我現在就將那些東西，統統燒掉！對我來說，那不過是……”
顧卿卿突然擡頭，顧語珊的聲音，戛然而止，只覺得對方那雙眼睛裡，閃爍着讓她不安的光芒：“你……”
“你不用再說了。”顧卿卿盯着她，平靜道，“我答應你。”
“什麼？”突然到來的驚喜，讓顧語珊差點失語，“你真的同意了？”說到最後，因爲激動，聲調擡高，有些失真。
“是。”顧卿卿緩緩地點頭。
或許，在顧語珊看來，那些東西不過是一堆廢銅爛鐵，但在她看來，那裡面卻是她對爸爸所有的回憶。她依稀記得，爸爸在世的時候，曾經告訴過她，等他退休之後，便會給自己辦一個影展。他不以顧氏總裁的身份，而是一個沒有背景的新人……
爸爸的這個心願，直到他離開，都沒有實現。
顧卿卿想替爸爸完成這個夢想。
關於夢想，關於心願，她不想告訴顧語珊。
因爲，她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懂。
就像現在，當她聽到自己答應用股份換遺物後，先是欣喜若狂，緊接着又是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她。
跟這樣的人談爸爸的夢想，顧卿卿真覺得，有些玷污了“夢想”這兩個字。
“那你快籤！趕緊的，簽完，那些東西就是你的了！”
顧語珊激動地將筆遞給她。
相對於顧語珊的激動，顧卿卿顯得十分平靜。
她平靜地接過筆，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快點！不要磨磨蹭蹭！”顧語珊催促。
顧卿卿擡頭看了她一眼：“希望你不要後悔。”
“後悔，我怎麼會後悔？”
顧語珊目光焦灼的盯着她，生怕她反悔。
“那就好！”
顧卿卿說完，準備在文件上簽字。
“住手——”
就在這時，客廳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用力地推開。
顧卿卿停了下來，擡起頭，朝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