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仰着小`臉癡癡望着他,耳朵裡不停地迴盪着他溫柔磁性的聲音,心,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明明與他只是第一次見面,居然會沒來由地聽從他的話,好詭異。
默默對視着,他儒雅俊美的臉上始終泛着溫柔的微笑,笑得她的大腦成了一團漿糊,什麼也想不了,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
夜幕降臨的a市,在霓虹燈的輝映下顯得格外的絢麗繁華。
白天人聲吵雜的醫院,到了晚上則變得特別的安靜,安靜得讓人心裡發毛。
聞菀汀雙手揣在病服口袋裡,默默地佇立在窗前,望着窗外黑漆漆夜空,思緒混亂。
她醒來已有一週,可從那天之後再沒見過那個叫錢濬的男人,這些天裡除了聞菀靜每天來“吵”她之外,連聞父聞母都沒再來醫院。
雖然這幾天錢濬和聞父聞母沒來,但她有兩個特護輪流着無微不至地照顧她,連她的主治醫師都對她特別的關懷備至,彷彿她是什麼大人物一般。
許是一個人待在醫院太無聊,所以她的腦海裡時不時地浮現出錢濬的臉……當然,她這並不是單純的想他,絕大部分是惦記着“真_相”。
她心裡有很多疑惑,那天還沒來得及問他他就走掉了,然後連着這麼多天都沒出現,讓她憋着一肚子疑問又找不到人問,難受死了。
突然,一道溫熱的呼_吸吹拂在她的耳後,她一驚,反射性地猛回頭,哪知腳傷還未完全好,本就只能站一小會兒,這被來人一嚇牽扯到傷處,痛得她整個人就要栽倒。
“啊……”
“小心!”
一隻手臂很及時地摟住她的腰_肢,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飽含_着焦急響在她的耳畔。
聞菀汀驚魂未卜,擡眸狠狠瞪着來人,緊蹙着眉頭近乎氣急敗壞地叫,“你幹嘛啊?”
“嚇你啊!”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咧着嘴笑得囂張又無恥,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的罪行。
“你還能再幼稚點嗎?”聞菀汀氣得狠狠推他,可他力大無窮,她根本無法撼動他分毫。
高享老神在在地摟着她,玩世不恭地衝她擠眉弄眼,“你喜歡我的幼稚嗎?如果你喜歡我幼稚點,我非常願意爲了你變得再幼稚點的!”
聞菀汀無語,冷着俏_臉沒好氣地剜他一眼,用力扭了扭_腰試圖從他的臂彎裡掙脫出來,怎奈她越是掙_扎,他就越是收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緊得讓她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站在窗邊幹嘛?看我嗎?你在等我是不是?”高享一邊愜意地摟着她,一邊朝窗外樓下看了看,壞壞地戲謔道。
“高享!”聞菀汀狠狠蹙眉,大叫他的名字,沒好氣地睥睨着他,極盡嫌棄地喝道:“算我求你好麼,別這麼自戀!”
高享挑眉,輕勾着脣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閃爍着一抹耀眼奪目的光芒。倏地,他毫無預兆地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啊……”聞菀汀嚇得尖叫,本能地攥緊拳頭狠狠捶他,氣急敗壞地大罵,“高享你找死是不是?”
“別動!”高享擰眉一喝,極具威懾性地瞪她一眼,“你很重你知道嗎?你再亂動的話摔下去我可不負責哦!”
他一邊說着,一邊鬆了鬆手,一副隨時會收回手讓她掉下去的樣子,嚇得她立馬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不敢再亂動。
她的腿還沒完全好,可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損傷了。不能游泳她已經就認了,若是變成了瘸子那她下半輩子可怎麼辦啊?
見她老實了,高享滿意,噙着得意的笑容抱着她走向病牀,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牀_上。
“看看我對你多好,專程繞到城北去給你買你最喜歡吃的水晶蝦餃,你居然好意思對我這麼兇!”高享將她放到牀_上後就立刻拿起剛纔隨手擱在牀頭櫃上的水晶蝦餃,用筷子鉗起一個蝦餃放到她的脣邊,霸道而不失溫柔地命令,“張嘴!”
嗯,城北王記家的水晶蝦餃的確是她的最愛,看到晶瑩剔透的蝦餃她滿腹的怒氣就瞬間消散無遺。
聽話地張開嘴,她毫不客氣地咬住蝦餃,然後津津有味地細嚼慢嚥着。
嗯,真好吃!
“好吃嗎?”高享笑_眯_眯地看着她一臉滿_足的小模樣,好心情地明知故問。
“嗯。”她點頭,毫不吝嗇地讚道:“好吃!”
高享坐在牀邊,笑得陽光又帥氣,一邊深深看着她,一邊待她嚥下嘴裡的蝦餃之後又喂她一個。
聞菀汀滿_足地嚼着嚥着,突然感覺到高享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變化,她輕蹙着眉頭疑惑地擡眸看他。只見他的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溫柔,隱隱泛着一抹她看不懂卻覺得悚然一驚的耀眼光芒。
“怎麼了?你看什麼?”她問,下意識地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脣角,以爲是嘴上沾了油。
高享伸手抓_住她正擦着嘴的小手,表示不是她臉上髒了,然後把她的小手輕輕捏在手心裡便不再鬆手。她微蹙着眉動了動想要把手收回去,可他不肯放,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斂下平日裡的吊兒郎當,帥氣的臉龐佈滿了柔情和認真,眼底還泛着一抹顯而易見的後怕……
“你嚇死我了。”他的聲音倏地變得凝重而低啞,緊緊攥着她的小手,像是生怕她會突然消失不見一般。
聞菀汀疼得微微皺眉,感覺自己的指關節都快被他捏斷了,但看到他眼底的擔心又不忍責備他的粗_魯,畢竟他也是擔心她纔會這樣失常。
“你幹嘛呀,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她用力嚥下嘴裡的蝦餃,舔_了舔紅脣,被他凝重的表情惹得忍俊不禁地失笑道。
他倆是鄰居,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打打鬧鬧關係好得像哥們兒一般。因此平日鬧慣了,他這突然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是讓她覺得非常不適應了。
“你覺得很好笑是不是?”高享擰着眉不滿地瞪她一眼,幽怨地輕斥。
在她昏迷的這一多月裡,他突然看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他心裡原來她並不是“哥們兒”那麼簡單,而是……他覺得她將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以前彼此天天見面,他並未意識到她對他有多麼重要,可當他得知她出事的那一瞬,他覺得天要塌下來一般恐慌無助。那一刻他終於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深深地喜歡着她。
嗯,喜歡她,不再是那種單純的友情,而是……濃烈而炙熱的愛情!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好怕你醒不過來——”高享緊緊抓着她的小手,聲音因後怕而微微顫_抖。
“你咒我呢?!”她不待他說完,就嗔怪地瞥他一眼。他認真的表情讓她莫名地覺得心慌,所以故意用輕鬆的語調試圖調節微微緊繃的氣氛。
“汀汀,我……”喜歡你。他糾結地輕擰着眉頭,欲言又止,最後三個字不好意思說出口。
如果貿貿然地向她表白,她一定會被嚇到的吧,嚇到的第一反應一定是拒絕他吧,他太瞭解她的性格了。
“嗯?”聞菀汀狐疑地看着明顯有些失常的高享,耐着性子追問,“什麼?”
“我……”高享暗暗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氣卻還是說不出口。其實突然要從哥們兒變成情侶,他也覺得有些彆扭,所以……要不還是再緩幾天吧。
“你怎麼了?”聞菀汀挑着眉上下打量着吞吞吐吐的高享,眼底的狐疑之色更加深濃了一分。
“沒什麼,等你好了我再告訴你。”高享默默嘆了口氣,微笑着輕輕搖頭,終究是打了退堂鼓。
如果高享知道自己此刻的一時猶豫將會錯過什麼的話,估計就算冒着被聞菀汀當面拒絕的危險也會硬着頭皮把“我喜歡你”四個字大聲說出來,只是世上沒有早知道。
哪怕被拒絕,也比“錯過”強了一百倍,至少不算死得那般冤枉吧……
見他不願說,聞菀汀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不再強求。
“好了,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高享看了看錶,站起來親暱地揉了揉她的頭,依依不捨地看着她輕輕說道。
“嗯,走吧。”她有些嫌棄地揮開他的大手,討厭他這種對待寵物的方式對待她,漫不經心地隨口應道。
“我明天再來陪你,你要乖乖的哦!”他柔聲叮囑。
聞菀汀驀地擡眸,眨了眨眼像是不認識他般,對他突如其來的柔情感到毛骨悚然。認識這傢伙十幾年了,他從未用這種噁心的語氣對她說過話,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滿身的雞皮疙瘩爬起來,她抖了一下,蹙着眉推他一把,嫌棄地嗔道:“走吧你!”
高享咧嘴一笑,不甘心地伸手在她臉頰上掐了一把,見她抓起枕頭要砸他,他連忙跳開,雙眼發亮地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才笑得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病房。
一直到高享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聞菀汀盯着關閉的病房門怔怔地發呆。一會兒後,她回過神來,收回視線正欲將手裡的枕頭放回原處,卻在這時,病房的門倏地又被推開。
她反射性地將手裡的枕頭朝着門的方向狠狠砸過去——
“你還不走是不是?呃……”
沒好氣的大叫聲在看到來人的臉時戛然而止,聞菀汀怔怔地看着擡手輕而易舉就接住枕頭的男人,目光觸及他深邃璀璨的雙眼,她的心,驀地漏跳了一拍。
一週未見,且只是第二次見面,聞菀汀發現原來他的臉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裡,根深蒂固得讓她心驚膽顫。
錢濬看了看手裡的枕頭,勾動脣角溢出一聲輕笑,優雅從容地拎着枕頭朝她不急不緩地走去。
“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彷彿彼此是老朋友一樣,他噙着微笑關切地慰問。
“你到底是誰?”聞菀汀皺着眉頭,戒備又狐疑地盯着彎腰下來將枕頭放回原處的男人,略顯不耐地問。
錢濬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正要說話,突然兩名特護推門而進。
兩名年輕的特護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就開始收拾起病房的東西,包括她的病例和日用品之內的。
“她們在幹什麼?”聞菀汀不明所以地看着兩名特護,然後微微仰起小_臉望着錢濬驚詫地問他。
“你要出院了!”他一邊回答,一邊從一名特護手裡接過輪椅,將輪椅推到她的牀邊。
“出院?”她看了看輪椅,再轉頭看了看漆黑的窗外,最後擡眸看他,“現在?”
這什麼破醫院啊?哪有讓病人大晚上出院的啊?
“嗯!”他依舊笑得溫煦如風,對她點頭。
“已經天黑了!”她蹙眉不悅,忍不住提醒道。
“嗯!”他彎腰調整輪椅,漫不經心地又發出一聲鼻音,明顯是對她飽含抗議的提醒並不在意。
“你嗯什麼嗯啊?我不要天黑出院,而且我爸都沒來,你讓我現在出院我怎麼回家啊?”她忍無可忍,被他敷衍的態度氣得不管不顧地大叫。
她惱火的叫聲引來他的注視,只見他還是微微一笑,大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說:“交給我!”
溫柔磁性的聲音,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魅力,格外的悅耳動聽。聞菀汀就那麼愣愣地看着他,三魂七魄瞬間被他勾走。
而在她傻乎乎的回不來神時,他突然朝她彎腰下來,手臂伸向她的腿彎——
“你幹嘛?”她嚇了一跳,猛地回過神來擡手撐住他傾壓下來的胸膛,驚叫。
他這像是要抱她的架勢啊……
聞菀汀的心,跳得又快又亂,隨着他的靠近致使她的臉頰不由自主地發燙,莫名的緊張。
彼此的距離已經很近,近到她的鼻端全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性氣息,她的大腦頓時罷工,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了了,而心跳,更快更猛了……
看到她滿眼戒備,錢濬不以爲意,轉頭用嘴努了努輪椅,柔聲輕問:“你可以自己坐上去嗎?”
不是嘲笑也不是打擊,就是正經八百的詢問,很清楚地表達出他的關心和體貼。
聞菀汀侷促又尷尬地舔_了舔紅脣,看了看輪椅,點頭,“……可以。”
她的腿韌帶受損,目前爲止行動不便,但稍稍走幾步步或者站幾分鐘還是可以的,所以自己下牀坐上輪椅應該沒問題。
見她說可以,錢濬收回手站直腰,抿着微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沒說話也沒催促。
他的目光明明很溫柔,偏偏聞菀汀卻覺得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她低垂着小_臉輕輕_咬着紅脣,小心翼翼地滑下牀準備往輪椅上坐。可也許是心裡太緊張,在雙腳觸地的那瞬整個人微微歪了一下——
“小心!”錢濬一驚,下意識地伸手要扶她。
“呃,沒……沒事。”她連忙抓_住牀沿穩住身子,尷尬地小聲吶吶,然後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無比窘迫地坐上輪椅。
聞菀汀覺得自己變了,真的變了,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了。
她從來沒有在一個男人面前如此不自在過,她開始非常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彷彿在潛意識裡害怕自己會出醜,更害怕被他笑話。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孩子,她明白自己的這種反常代表着什麼,雖然與他這纔是第二次見面,但她很清楚自己喜歡眼前這個男人。當然,現在還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
其實女人本身就是一種單純的生物,對異性的喜歡,絕大多數是始於“一見鍾情”。
一段感情的開始,首先你必須得覺得這個男人能入得了你的眼,且讓你眼前一亮,那麼纔有開始的可能。如果一個男人讓你連看的欲_望都沒有,那又怎麼喜歡得起來呢!
所以聞菀汀從不否認自己是外貌協會的,她不怕被人指責膚淺,更敢大方承認,她就是覺得眼前的男人帥得讓她沒有抵抗力,所以她淪陷了。
她是一個待字閨中的黃花閨女,喜歡一個男人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她並不覺得丟人。
只是,她會緊張……
“喂,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醫院的,反正當聞菀汀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坐在了一輛車的後座,身邊正是那讓她怦然心動的男人。
車窗外飛逝而過的夜景,不是回家的路,驚得她立馬挺直背脊轉頭看他,急問。
“到了再說!”錢濬輕輕看她一眼,停頓了兩秒才補上一句,“好嗎?”
錢濬溫和的目光下快速地閃過一絲迷茫,不知怎麼搞的,他發現自己在這個女孩面前說話總是不自覺地表現出不合時宜的霸道,也總是在說完之後才猛然驚覺不合適,連忙又補上一句禮貌的詢問。
心裡有太多太多的疑問需要他來解答,加上對他有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於是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在說話。
車子行駛了約莫半個小時左右,然後駛進了郊區的一個別墅區,最後停在一棟小別墅前。
聞菀汀微蹙着眉頭,怔怔地看着車窗外亮着門前燈的小別墅,暗暗揣測這是什麼地方,他又爲什麼要把她帶到這裡來?
“呃……”
“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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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淼馬上要外出一趟,今天只能五千了,祝大家閱讀愉快,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