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個充門面的……
醫生放下聽診器,轉過身對站立一邊的宮藤戀說,“小姑娘,你爺爺就是受了一點涼,已經沒有事了,回去注意保暖,好好休息幾天,立馬還你一個健康的爺爺。說道最後,還忍不住打趣了一下。
宮藤戀不由深深的鬆了一口氣,驚喜的說道,“真的嗎?”懶
“當然是真的,小感冒而已,年紀大了,總不能和你們小年輕一般比啊。”醫生笑笑的說道。
安正中搖搖頭,無奈的出聲,“我也說沒事,可是我這孫女就是不相信,你看孫醫生,你的話可比我這個爺爺管用多了。”
“呵呵,是嗎。”孫醫生取笑道,“這就是關係則亂,好了,這下都可以放心了,我也該去工作了。”
“謝謝你,孫醫生。”
宮藤戀抱着安正中的胳膊,淺聲說,“爺爺,以後每天不要太早起。”至少不要沒到六點就起牀。
安正中點點頭,應下了。
“爺爺,以後每天只准抽一根菸。”煙的傷害那麼大,她要從現在開始把爺爺的煙癮,慢慢的戒掉。
未來的很多年,她想供養他頤養天年。
戒菸?安正中低下眉,算了,勉爲其難的答應了。
“爺爺,以後每天早晚個散步一小時。”
“爺爺,以後每天喝杯蜂蜜水。”
“爺爺,以後要靜心養性,我會很好,不許爲我操心。”蟲
“爺爺,……”
……
安正中嘆氣,垂眸好笑的說,“把爺爺當小孩子了,這麼多要求,還那個不許的,就是養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喲,就別瞎想了。”
李伯坐在副駕駛上,微微側過身,回過頭說,“老爺,小戀這是一片孝心,你啊,就不要難爲孩子了。”可憐的孩子啊,就是太過善良了。
宮藤戀朝着李伯笑笑,一張小臉發出瑩潤的光澤,“怎麼樣,李伯也是贊同的哦。”
安正中的聲音很客觀平靜,“人總是要老的,生老病死是不可強求的事情。”
“爺爺你是不是瘦了。”宮藤戀摸摸安爺爺的手掌,一張經歷風霜的大手,因爲常年練習書法而起了厚厚的一層繭。
安正中詫異,隨即瞭然,徐徐說,“瘦了嗎?要是瘦了也好,不是說千金難買老來瘦。”
“爺爺……”她也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有種很無力的感覺,似乎是抓不住的,宮藤戀不願意往壞的方面想,她愛的人,都應該是要平安健康幸福的。
回到安宅,安正中沒有坐下一會就去休息了,宮藤戀本是要留下的,安正中揮手拒絕,沉聲說,“有時間就回來看看,爺爺會很高興,現在你也開學了,司徒家的小子夜要上班,放着一個家不回去,像什麼樣子,聽話。”
忽然的覺得心酸,她能做的似乎很少,首先就是要爺爺放下心來,“我只是住一晚,沒有關係的,每天從這邊去學校,還是不會耽誤上課,司徒夜那裡,我會和他說的。”
“你啊。”安正中瞪視她一眼,“不聽話,叫你回家,就該回去,不許固執。”忍不住的皺眉看着她,固執會多吃多少苦。
“那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就走。”宮藤戀不是不想留下,只是她怕,不願意惹安爺爺生氣。
安正中躺倒牀上,閉上眼睛,臨睡覺時,默默的開口說,“爺爺不是不願意你留下來陪着,只是你躲在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你以爲我猜不到?現在對我來說什麼都不重要,你是我孫女,唯一的親人,有生之年,我希望看見的會快樂的幸福,那我也算放心了……”有個相愛的丈夫,可愛的孩子,組成的一個溫暖的家。
宮藤戀幫她掖好被角,淡淡的說,“爺爺會看見的,真的會看見,我不要聽你說什麼有生之年,你會長命百歲。”頓了一頓,故作嬉笑的開口,“爺爺受涼感冒一次,也開始傷感啦。”
那個她保證的真的,宮藤戀自己都是沒有把握的,她的安慰夜不過是蒼白如紙,可是有生之年,她不想聽見爺爺說什麼有生之年,心裡一片澀然……
爺爺,你說有生之年,我就會忍不住想,這個溫暖還會留多久……
安正中面色安詳的沉睡後,宮藤戀呆愣的望着許久,直至身體有些僵硬才緩緩地起身離開。
呼嘯而過的風,刺骨的寒冷。
宮藤戀望着玻璃窗內,小巧可愛的玩偶,隔着玻璃輕撫上去。
沒有毛茸茸的觸感,指尖只是冷冷的冰涼。
“喂。”接起想起的電話,宮藤戀輕聲的開口。
司徒夜靠近大班椅裡,沉聲問,“在哪?”
“有事嗎?”如果沒有事情,司徒夜基本不會想起她,宮藤戀有些苦笑。
“在家就別做晚飯了,換上一身合適的衣服,一會我帶你去吃飯。”
宮藤戀抿緊脣,聲音清淺,“我不在家。”是不是他認爲,自己就是那個等家的人。
司徒夜默了下,“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你在公司?在的話,我來找你。”宮藤戀望着忙碌的馬路,思量了下從這到司徒氏的距離,大概不到二十分鐘。
“那就速度快點,我等你。”說完,司徒夜乾淨利落的掛掉電話。
這麼放心她?因爲沒有感情,所以無所謂嗎。
招了輛出租,沒有預料的堵車,十幾分鍾後,宮藤戀下車和門衛打了聲招呼,直接上了樓。
大概是下班了,樓裡基本沒有什麼人影,到了司徒夜辦公的樓層時,臉一向敬業的李秘書也下了班。
推開門,司徒夜站在落地窗前欣賞夜景,司徒夜沒有回頭,只是冷聲說,“到了。”
宮藤戀抿緊脣不說話,過了那晚,她和他,彷彿又回到了最初,冷漠的,淡然的相處。
“怎麼不說話?”司徒夜轉過身望向她,她的身影在清亮的燈光下更顯單薄,不知道是爲何,他居然看見了一絲她眼裡的悽然。
司徒夜狐疑,沉聲問,“去哪了,到現在還沒有回家?”
宮藤戀有些疲憊,沒有什麼精力說些廢話,凝眸問,“不是說要去吃飯嗎?”怎麼看起來沒有要動的意思。
司徒夜瞥了眼她的衣着,忍了忍還是沒有開口,拿起衣服,關掉室內的燈,走到她聲旁,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朗聲說,“走吧。”
走?去哪。
她的手很涼,宮藤戀感覺到自己的手似乎正在一點點的吸取他掌心的熱量,那樣細微的溫暖,讓她怔住心神。
銀色的蘭博基尼行駛出去,宮藤戀想了想,還是開口問,“去哪?”
狹小的空間裡,司徒夜俊容不羈,酷寒的氣質尤顯張力,“溫菲生日?”他不打算隱瞞,事實上也隱瞞不了。
“所以呢?”宮藤戀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
司徒夜沉下眼眸,手指捏緊方向盤,“請客吃飯。”
宮藤戀望着司徒夜微笑,輕聲說道,“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宮藤戀在接口說話,果然和她的猜想出入不大,他願意主動約她,不是爲了推不掉的邀約,剩下的就是一個原因了。
那個女人成雙成對,他怎能形單影隻。
她低下頭,只是淡淡一笑,卻是微酸。
原來,自己是個裝扮門面的。
包間裡溫菲和宮新日早到,看見兩人,宮藤戀一副乖巧的模樣,巧笑倩兮的輕喊,“哥,溫菲姐。”
溫菲很熱情,拉住她的手,笑着說道,“來了啊,外面冷不冷,手怎麼這麼涼。”溫菲一襲華麗的玫瑰花裹胸羣,露出白皙的肌膚,笑容大方。
這樣的女人,的確會讓男人心動而念念不忘。
宮藤戀暗忖自己身上的休閒裝,雲泥之別,難怪司徒夜說,換身合適的衣服,眼角的餘光斜睨了司徒夜一眼,他面色沉靜的看不出什麼變化。
“就是這個體質,大概偏寒,和天氣到是模樣什麼關係,謝謝溫菲姐關心了。”宮藤戀邊說,邊是漫不經心的抽出手。
司徒夜幫她拉開一個椅子,宮藤戀順勢坐下,
溫菲露出秀雅的笑容,把兩人的默契動作看在眼底,宮新日這時沉聲的開口,“小菲,夜少和小戀都來了,該上菜了。”
“好,新日不說,我都忘記了。”按了下服務鈴,立馬有服務生進來詢問。
因爲餐是早就定好的,所以上來的很快,溫菲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宮藤戀說,“小戀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餐已經點好了,你看看哪個和你口味的,就多吃點。”
宮藤戀點點頭,緩緩地開口說,“好,溫菲姐,今天你是壽星就不要顧略我們了。”宮新日的生日不是這天,那麼過生日的就是溫菲了。
“小菲不要光說話,肚子餓了吧。”宮新日體貼的說道。
“好。”溫菲鳳眸明亮,柔順的應聲。
宮藤戀凝望身邊抿緊薄脣的司徒夜,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冷冷的像尊雕像。
宮藤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笑笑的低下頭。
她很不喜歡這樣,多麼詭異的組合,明明都是不願意的,硬是被扯在一起。
也許,誰都在不好過,相互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