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不是她
她爲難的臉色,那麼的不加掩飾,韓學長面上無恙,心裡卻一片片的空洞,明明是春暖花開的季節,爲何這般冰涼。
撫着她紅脣的食指還沒有收回來。
他沉聲說,“不要拒絕,並沒有其他什麼意思,只是單純的一場酒會。”懶
宮藤戀還是沉默,沒有應下。
從內心來說,她百分之九十九的不願意。
她明白那種喜而不得的內心煎熬,更懂無愛就不該有放任希望。
不過一念之間,希望變成絕望。
他是她溫潤如玉的學長,清風之姿,狼狽不該屬於他。
淡然,從容,溫雅,方纔是正道。
韓學長笑容澀澀的,終究,她還是不願意麼,手指不自覺的在她的脣上輕撫,毫無輕佻的意味,濃濃的不捨,濃濃的眷戀。
“讓你爲難了嗎?呵呵……”明明是在笑,卻是說不出的蒼然。
宮藤戀臉色緋紅,之前沒有仔細注意,直到學長磨砂的手指才驚覺兩人這舉動實則有些曖昧迷離。
她逃離的避開的,無意而爲之。
微微低下頭,不着痕跡的避開他親暱的舉動,宮藤戀垂眸,風吹拂而過,俏麗的短髮被風吹拂的遮掩住一邊的眼角,眼神晦暗不明。
“學長,答應你以前,我要先說一件事情。”語氣微微鄭重起來。
韓學長的目光與她對望了良久,他的心有一瞬間刺痛。蟲
“說吧。”韓學長點點頭,“我聽着。”
聽見他應聲而下,端坐在身旁似乎是在聽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宮藤戀微微好笑的同時,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學長,這個我不能收。”
從口袋裡拿出那隻碧綠色的手鐲,放在陽光底下的色澤更通透。
從見到手鐲被還回的這一刻,韓學長不曾有這樣的失望過,或是該說有些絕望。
於宮藤戀而言,這不過是一隻價值不菲的手鐲。
可於自己不是,它意義遠遠的高於它本身的價值。
它被他送了兩次,就被退回來了兩次。
禍不單行,難道只是爲了此刻成雙?
女子不都是愛首飾珠寶的嗎,可她卻是再次的挑戰了這句話。
韓學長沒有接過來,目光也不注視手鐲,而是望着深遠的天空,沉沉的說,“爲什麼?我很想知道爲什麼?它是屬於你的,爲何不收呢?”
宮藤戀輕笑,掌心肌膚軟軟的,手鐲冰涼,因爲掌心的一點溫度,而慢慢有些溫熱。
“怎麼會是屬於我的呢?學長說笑了,它是學長的東西,我是物歸原主。”
“我送出了,它就是屬於你的,如何是物歸原主。”韓學長搖搖頭,“說笑的是你喔。”
親手接回來,是不是自己在扼殺自己的希望,他以爲他還能在向前走走。
“禮物太貴重,我不能也不會接受,難道學長還不瞭解我嗎。”宮藤戀的笑容很淡,看不出有太多的情緒。
“美人如玉,玉如美人。可我更認爲美人和玉都應該相襯相和纔是。”
韓學長只是回望她,注視着她白皙美好的臉龐,卻並不回答她說的話,沉寂良久而是問道,“你已經做了選擇,是嗎?”
宮藤戀微笑,明白他的意有所指。
“爲何不看看別處的風景,只是獨流連於那一棵樹?”韓學長雲淡風輕的問道。
宮藤戀瞬間的沉默,片刻過後,擡頭幽幽說道,“我不是不諳世事的女孩,也曾天真爛漫過,幻想自己有天有驚人之貌,或是驚世之才,遇見可相知相守的那麼一個人,一生一雙人。哪怕有矮牆,外面都等紅杏的人,也會堅守不離。”
韓學長緊盯住她的雙眸,想要尋找一絲別有深意的話,卻只是簡單的更像是陳述。
“很多事情,我不說,學長一樣會知道,香港就這麼大,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只是經歷成長,生活的磨礪,世事的變遷,選擇什麼都是庸人自擾,路在那裡,就是心不要走,命就讓腿不自覺的踏上去。”
“我誰也不再想,不過是想人生幾十年虛度了,我想說開了,對誰都好。”
心無芥蒂也無牴觸的清澈,就那麼看着韓學長,低聲說,“學長,其實那句話我更想和你說,爲何不看看別處的風景。不說自己該走的路就要及早回頭。”
那麼清淡的聲音,一下子直抵人的心底,“不說每條不歸路都能有個良好的轉折點。”
話的結尾,她露出一個清明的笑容,晃花了韓學長的眼睛,怔怔的不能回神。
宮藤戀趁機把手鐲放置在他的掌心裡,不說冰涼的,而是有些微熱,帶着她的溫度觸碰他的心底。
宮藤戀沒有笑,聲音那麼輕,可擲地有聲,“它,等待的不是我,它的主人會來的……”
韓學長伸手握緊,幾乎想把掌心裡的東西捏碎,可是不能,真的不能,腦子裡滿滿想跳躍的,都是不能,風帶着些許涼意,吹拂而來,倒是讓頭腦清明瞭幾分。
“你怎麼能肯定它等的不是你?也許還要在送一次,你纔會收下。”韓學長輕笑,勾着嘴角,怎麼看竟都是有憂傷的感覺,“此刻,我希望那句話是正確的。”
宮藤戀愣愣的接住了問,“什麼話。”
“事不過三。”
就是這四個字,讓宮藤戀見識了韓學長的執着。
他相信事不過三,送了三次,就不會被退了三次嗎?
“那些都是不可信的,成語不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