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錢,你才肯離開他?
在看到藍心湄眼角的透明液體時,一抹傷痛就那樣毫不掩飾的從他的眼底流露出來?
“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安聖基虛弱的一笑,聲音嘶啞的安慰着。?
他緩緩擡起手,擦拭着藍心湄臉上的眼淚。每一顆淚珠,都像是流淌進了他的心裡,痠疼難忍。?
他的手指上也有傷口,纏繞着繃帶。也許是太急切的想要爲藍心湄將淚拭去,繃帶颳得她的臉有些疼,但她還是咬着脣忍住,硬生生的將眼淚逼了回去。?
看着藍心湄想要流淚卻強忍住的模樣,安聖基眼底的眸光放的更柔了:“永遠都不要爲我哭,我會心疼的。”?
說着,他握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永遠都不要爲他哭??
這句話是多麼的熟悉,好像他曾經被江格希教訓的那一次,也是這麼跟她說過,只是每一次她都傷害了他,害的他身負重傷,這叫她情何以堪,又怎麼能不流淚呢??
看着原本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時看着她的眼神卻是異常的溫柔,每每在對待她時,他總是那樣小心翼翼,呵護備至,這樣的男人,怎麼能不讓人心疼呢??
“湄湄,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安聖基如此小心翼翼的問着,虛弱的他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
卻還是像個被拋棄的孩子,努力的、卑微的哀求着她。?
藍心湄被男人的眼神蟄到了,心猛的又沉了下去,她落下淚來,重重的點點頭。T7sh。?
“好,我不會再離開你的,你好好養傷,一定會好起來的。”她小心的握住他受傷的手,跟他保證道。?
“謝謝你。”這次換他謝她了,他知道這句不離開意味着什麼,他只是想感謝她給了他這次機會。?
藍心湄抹了把臉上的淚水,輕柔着嗓音鼓舞着他:“聖基,你要快點好起來,我跟孩子都需要你,所以你要儘快好起來,知道嗎?”?
“我會的,我一定能好起來的。”安聖基有些激動的說,像是一下子找到什麼動力,整個人變的有精神了許多。?
接下來的日子,藍心湄在病牀上休息了一段時間,然後就開始不眠不休的照顧安聖基。?
儘管所有人都勸她要多休息,安心留在家裡養胎,但是她不放心安聖基,每每都要親自照顧才放心?
安聖基也很努力的配合醫療,醫生說他的傷不算很嚴重的,神經沒有完全壞死,如果堅持配合着醫療的話,是有可能康復的。?
所以每一天安聖基都會堅持吃藥,做藥物、物理治療,又是還會讓手下扶着他在醫院的花園裡走兩圈,他的情況越來越好了,現在已經可以不用人攙扶,拄着柺杖走路了。?
醫生說他的意志力很強,恢復的希望是很大的。?
每次產檢的時候,安聖基都必會陪在藍心湄的身邊,偶爾有一兩次他動不了,他也會囑咐趙秘書過去,然後見藍心湄的產檢情況,一五一十的彙報給他。?
時間一天天過去,所有人都在忙碌跟疲勞中度過,藍心湄幾乎都遺忘掉,曾經她的生命中還有一位叫做江格希的男人出現過。?
她的生活重心,沉浸在照顧安聖基跟孕子的喜悅中,就好像是人生中不得不去完成的一項使命,身爲母親,她會很愛她的孩子,很疼她,給予他最大的關愛。?
因爲安聖基還住在醫院裡,藍心湄有時候會回別墅休息,佩佩每次都會親自把藍心湄從醫院送到別墅。?
或許是她曾經過一個孩子,她對藍心湄懷着的這個孩子特別的上心,甚至於關愛程度都超過了她這個親媽,藍心湄不得不答應她,等孩子生下來,再讓讓他認佩佩乾媽。?
“心湄,下車小心點。”佩佩扶着藍心湄下了轎車,還幫她拎着隨身攜帶的包包。?
藍心湄有些無奈的看向她:“佩佩,我才懷了一個月而已,不用這麼擔心吧。”?
“那你就不懂了,這懷孕前四個月是孩子最容易流掉的時期,你最好給我小心點?”佩佩放下狠話,但語氣裡止不住關切。?
藍心湄扯脣笑了笑,她知道佩佩希望她的孩子能平安出世,這樣壯壯也好有個弟弟或妹妹的,現在她跟安聖基都各忙各的,沒有多少時間照顧壯壯。?
剛走到別墅的門口,劉嫂神色凝重的出來迎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藍心湄一看劉嫂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對勁,她直接問道。?
劉嫂頓了頓,猶豫着說:“少奶奶,安夫人來了。”?
藍心湄面色一怔,終於知道劉嫂爲什麼會是這樣的表情,原來是喬麗來了。?
安聖基住院的這段時間,安家的人都很積極的照料,特別是安老夫人,簡直跟她一起忙的團團轉,唯獨喬麗這個後母,只來看了一兩次,淡淡的說了幾句就走了。?
藍心湄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喬麗肯定很想訓斥她,但礙於安老夫人跟安聖基在場,她纔沒有開口,如今找上門來,肯定沒好事。?
聽到劉嫂的話後,藍心湄身邊的佩佩立即升起了一抹戒備,她聽藍心湄提過,這個喬麗似乎很不喜歡她,這次突然造訪不知要生出什麼事來,心湄現在懷有身孕,可經不起她的折騰。?
佩佩剛準備說叫藍心湄不要去見喬麗,卻見藍心湄只是眼色淡淡的閃過一抹訝異,然後就緩步走進了別墅的客廳。?
“安夫人,您好?”她來到客廳的沙發邊,恭敬的跟喬麗打招呼。?
只是她禮貌的話語剛落,就看到喬麗犀利的眸光向她射來,憤怒的瞪着她:“我不好?我的兒子到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我怎麼會好??”?
她雙目裡燃燒的怒火幾乎要將眼前的藍心湄焚燒殆盡了,藍心湄的臉色蒼白了一下,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雖然她很吃驚喬麗突然會對她發這麼大的脾氣,但安聖基畢竟是因爲救她才受的重傷,作爲母親擔憂的心情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喬麗冷哼了一聲,淡瞟了藍心湄一眼,用着命令的口吻說道:“你坐下來,我有事要和你單獨談談?”?
佩佩上前一步想要阻止,藍心湄卻揮了揮手:“下去吧,佩佩,你們都下去,讓我和安夫人單獨談一談。”?
“可是,心湄……”佩佩不免有些擔心,看喬麗這怒火沖沖的氣勢,明顯是來着不善,要找藍心湄問話的。?
“放心吧,佩佩,我不會有事的。”藍心湄對佩佩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
佩佩猶豫了一下,不放心的說:“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叫我。”?
待所有人都下去後,藍心湄彎腰親自爲喬麗倒了一杯茶水。即便從她帶着壯壯住進這間私人別墅開始,喬麗就從不曾給過她好臉色看,但藍心湄還是很尊重他,畢竟她是安聖基的母親。?
只是茶水才倒到一半,喬麗突然開口大聲的斥責:“藍心湄,你打算折磨我們家安聖基到什麼時候?要多少錢,你才肯放手,離開他,一句話?”?
藍心湄將她面前的茶水倒滿,冷靜的坐在她面前,不解的問:“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看一下好。“不懂?哼?你不就是想利用那個不知名的兒子,勾搭上我的兒子,再陰謀將他害死,霸佔他的家產嗎?這次算我兒子命大,只是斷了腿,下次不知道會不會被你害的喪命?”喬麗冷冷的瞥向她,語氣幾近惡毒。?
藍心湄本想端着茶杯的手,猛的一顫,茶水就這樣灑了出來。?
“安夫人,我想您是誤會了,壯壯的確是安聖基的兒子,相信你也知道四年前我們在一起過,這次的事純屬意外,我並沒有什麼陰謀,事情並非是您想的那樣?”她下意識的解釋。?
喬麗更是生氣,根本不願意聽藍心湄的解釋,反而氣憤的再次怒罵道:“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怎麼樣?我只知道我兒子現在身負重傷,躺在醫院,到現在還不能走路,他是我們安氏的主席,還有很多決策等着他去做,他絕不能像現在這樣,如同一個廢人,成天讓你照顧,他是個男人,應該有自己的事業,應該能撐得起安氏的一片天。”?
藍心湄垂下眼眸,掩去眸底的一切情緒,始終沉默着,聽着喬麗對她的謾罵。?
她知道,這些是她應該受的。?
因爲沒有她的過失,不是爲了她,安聖基就不會出事,雖然他的雙腿經過治療有明顯的好轉,但到底能不能康復還是個未知之數,喬麗的語氣纔會難免犀利一些。?
“藍心湄,四年前你離開了爲什麼還要回來?你非要跟我們家聖基糾纏不清嗎?現在終於害得他殘廢了,你是不是高興了?你真是蛇蠍心腸,一次次破壞我兒子的好事,到最後還把他害的連雙腿都不能走路了?藍心湄,我們安家到底和你有什麼仇怨?爲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聖基呢?非要弄得我們家破人亡才甘心??”?
藍心湄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聽着喬麗的訓斥,心情反而能好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