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那不是柯段然麼,沒想到她也來了……柯段然後面的那個人是豐默?”。
蔣千隨意的嗯了幾聲,眯着眼睛,估算好距離,又按了下戒指,細針飛出,正中柯段然身後那名男子身上。
與此同時柯段然和她身後那名男子一同擡頭看向這個方向,蔣千一低頭側身,正好躲在李李瀟瀟身後。
“蔣千,他們看見了我。”李瀟瀟邊說邊伸手打招呼。
看見了就好……
柯段然一下車就覺得有人在打量自己,只不過沒有找到是誰。
今夜,她一身紫紗禮服,禮服隨着微風翩翩飄起,密密層層紫色的紗襯綴着月光閃爍不已,帶着飄渺的神秘感,衣裙上的皺褶錯落有致伴隨着蕾絲邊勾勒出完美紋路。搭配着頸上那一條閃着誘人光澤的鑽石項鍊,翩翩優雅姿態令人着迷又羨慕。
柯段然身上這件禮服就是端木雪原本的訂婚婚紗,又經過了于濤的再次修改,有了很大的變化。柯段然也對這件豪華的禮服很是滿意。
被注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柯段然忍不住停下腳步朝那個方向看去。
一個銀針,已經來不及了,銀針射在保鏢的手臂上,悄聲無息,除了她和保鏢沒有人知道。
看來這端木大宅還真是龍潭虎穴。
是誰幹的?
那個身影……有些眼熟。居然還在向她招手,是李瀟瀟?
身後的保鏢向前一步,小聲在柯段然身旁道:“小姐,後面應該還有一個人。”
柯段然點點頭,問道:“你怎麼樣?”
“沒事,沒有力氣了,銀針裡面有麻醉藥物。”
柯段然冷哼一聲,沒用的傢伙,眯着眼想在看清楚些上面的那人。
“這位是柯小姐?”一個有些沙啞又帶着性感的聲音。
柯段然回頭一看,一個嫵媚豔麗的女子。
濃密火紅色的波浪長髮隨意地披在肩頭,濃密的睫毛、魅惑的眼神、無時無刻不透露出萬種風情……一襲酒紅色的短款小禮服,上配白色狐狸毛披肩,更加襯托出她一等一的絕佳身材。
“是的,閣下是?”能進了這端木大宅的門,就絕對不是普通人。
那女子掩嘴一笑,帶出些許風塵卻也勾魂:“在下魏宸,這是我三妹魏藹。”說着輕輕扶了下魏藹。
柯段然看了魏藹一眼,也是個美人,就是美的太完美了或者應該叫做中庸。和端木雪一樣,像是被定做出來的洋娃娃,嘴角向上彎曲的弧度都那麼精確,一枚完美的大家閨秀。
但是對於魏家她可不敢藐視,魏家可是政壇大佬,尤其是這一代的魏家人,更是出類拔萃。現在魏家的接班人不是長子魏極就是長女魏宸,沒想到魏宸這樣的……這樣的美豔。
“原來魏家大小姐呀,經常聽導師提起閣下。”柯段然奉承一句,邊說邊向前走,眼睛不經意的又瞟去剛纔射出細針的方向,自然是沒有人在了。
魏宸跟着一起向前走,沒有忽略柯段然的眼神,她一進大門,就發現正對着大門的閣樓上有人,自然也看見那個銀針了。
魏藹跟在身後,臉上一直都是淡淡笑容,就像柯段然心裡想的,她就是被製造出來的大家閨秀,魏家的龍子鳳女已經夠了,不需要再有人搶人眼球了。她就乖乖當幕布就好了。
三人一同進入大廳,柯段然是第一次參加中秋夜宴,有人想上前說話,又被柯段然周邊的冰冷的氣質給擋住了,還好身旁有魏藹,倒是幫着調節了下氣氛。
三人先與端木澤打了個招呼,魏宸見端木雪的品行倒和自家三妹差不多,就將魏藹留在那裡,自己到幾個長輩身旁說話。
柯段然這纔多看了幾眼魏藹。
端木澤身爲宴會的主人,也帶着端木雪去認識認識長輩。對柯段然心中也有了個評價,冰冷的氣質倒是和她導師有些像,就是畫虎畫皮難畫骨,這丫頭還有得學呢。
原本想和端木雪說話的柯段然只能看着端木雪先行走開,想想現在送上戰書也沒意思,宴會纔剛開始呢。
跟在端木澤身後的端木雪,維持着僵硬的笑容,衆人見端木澤將端木雪介紹給別人,也知道端木雪不再是那個不受寵的端木小姐了。
隨着章一悅的到場又掀起一陣高潮,章一悅呀,什麼身份?章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現任段家的家主,她可代表着兩個家族呢,往年不都是她弟弟代表章家來麼?今年怎麼讓她出馬了?
章一悅其實是不用來的,但是據可靠消息,今日有場好戲要看,她當然要來呀。已經好幾年沒有好戲了呢。
隨章一悅來的還有章一凡。章一凡也算是通過這次晚宴正式的介紹給上流社會了。
章一悅和端木家也算是沾親了,並不拘謹,見端木澤忙着應付他人,就沒過去打招呼,直接奔着魏藹過來。兩人關係相當不錯。
章一悅相對於柯段然和魏藹兩人長的有些平凡,但是好在氣質不輸陣。
章一凡看見端木澤在爲端木雪引薦客人,他也不好貿然上前打招呼,只得和些往來客戶聊會。
不一會,袁家的代表袁時三也到場,幾大家族人已全。
一時間,宴會氣氛熱鬧,就等着端木澤開席。
魏藹掃了眼會場,缺幾個人,恐怕一時開不了席。
端木澤的左膀右臂蔣巖和其子端木暉都沒有來,其次就是蔣千和李瀟瀟不在。
看來今晚沒有白來。
段絲也發現自己的女兒不在,有些着急了,這是去哪了?就要開席了。
端木雪感覺端木澤似乎在等什麼人,不然早就開席了,而且蔣千也沒有到呢,發生了什麼?端木雪眼皮跳了下,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聽,門口唱名:“沈家七少爺、端木老闆女婿,沈豐之到!”
全場寂靜。
端木雪則緊緊的盯着門口,這個就是驚喜?那還真的很驚。
這時候從側門進來的蔣千也目不轉睛的盯着門口。
魏藹一愣,這個人不會是她想象的那個人吧,手忍不住握緊酒杯。
章一悅瞟了眼有點失態的魏藹,笑着看着門口,好戲終於要開始了。
沈家在衆人眼中一直都很神秘,他是最古老的家族,卻又是最低調的,沈家除了老三沈楊之不得不在媒體面前露面外,其他幾人能不出來就不出來,所以衆人也不大認識。
現在沈豐之居然一反沈家的低調,如此高調的出現,不得不說是給大家一個驚喜。
到底這傳說中的沈家人長什麼樣呢?
好奇的人佔一部分,看笑話的人佔一部分,還有一部分人則是純看戲,例如章一悅、端木澤。
端木澤聽到沈豐之來了後,又想到豐默爬窗後兩人的交易,只是挑了下眉毛。
章一凡則皺着眉頭,在他心裡,他若是想娶端木雪只要端木雪願意,就不成問題,但是看到現在這種狀況,恐怕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沈家。
沈家、章家以及端木家都不允許這種醜事發生的。
難道要放棄端木雪這個難得的落難千蔣?
柯段然公主表情一直很冷淡,端木雪和誰結婚和她沒有關係,她只要和端木雪比舞。
蔣千趁大家都注意門口的時候,不着痕跡的到端木雪旁邊,悄聲道:“你知道這事麼?”
端木雪看了眼蔣千又把目光放在門口,點頭道:“恐怕是傳說中的驚喜。”
“哦。果然是驚喜。不過,你看魏藹,臉色似乎不大好呢。”蔣千掃視了一下全場道。
端木雪聞言看了眼魏藹,然後道:“你的肩上有木屑。”
呀,蔣千連忙扭頭看,果然,有一個很小的木屑掛在了上面的蕾絲上,蔣千取下後,鬆了一口氣,應該沒有人注意吧,端木雪也忒細心了。“其實我很想知道是誰唱的名。我記得咱們大門口沒有這項設施呀。”
端木雪聞言,點頭道:“不知道是誰。門口一般是有唱名的,但是通常是爲長者準備的。”如果是沈老爺子來的話,唱名就沒有什麼錯了。
蔣千就要說話,傳說中的沈豐之進來了。
蔣千一看,愣了,這個沈豐之和豐默有五分相像,只是比豐默白點,嚴肅點。
章一悅看到來人時,也愣了下,但隨即笑了,越來越有意思。
章一凡與柯段然看到這個沈豐之時,明顯有些驚訝,這端木雪還真有福氣,這沈豐之怕也不是個普通人。
端木澤面無表情,看了眼走在沈豐之後面的蔣巖和端木暉,兩人都給了他一個放心安全的暗號。既然他們喜歡這麼玩,那就讓他們玩吧,他倒要看看年底訂婚的時候,這個沈豐之還敢不敢過來。
端木雪再看到沈豐之時,眼中閃過驚訝,果然是驚喜,而且還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誰也沒有注意魏藹,魏藹的臉色已經很蒼白,冷汗已經下來,左手扶着胸口,很難受的樣子。這個沈豐之,正是昨天和她說話的那個男孩,果然是個驚喜呀。
魏宸看了眼門口的沈豐之,然後扶着魏藹去一旁的休息室休息。因爲魏藹站的靠裡面又恰好被人擋住,所以沈豐之沒有看見魏藹。
沈豐之徑直走到端木澤面前,恭敬的喊道:“端木叔叔。”又將手中的禮物送到端木澤面前。
端木澤接過禮物,笑道:“不用客氣,你來的正好,宴席也開始了。”
話音一落,悠揚的第四交響曲在大廳中飄揚。
端木澤向前邀請端木雪跳第一支舞,其他人也相互找了舞伴,跟着跳舞,優美的華爾茲舞步、蓬鬆的裙襬在空中盪漾。
一切盡是那麼的優雅、高貴……
只是段絲的臉色不怎麼好,每年都是她的女兒和端木澤或者端木暉跳第一支舞的。
沒事,沒事,端木澤只不不過是給沈家一個面子罷了,段絲自己安慰自己,也還好,蔣巖請了李瀟瀟跳第一支舞。
不想跳舞的賓客則在一旁飲食,或是聊天。
沈豐之和蔣千就在其中。
沈豐之開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找魏藹。
蔣千也不點破,只是道:“沈先生不跳舞麼?”
“我的第一支舞要保留給最重要的人。蔣小姐,也不跳舞麼?”沈豐之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後,乾脆不找了,但是心裡有點不安,魏藹今天肯定是來了,怎麼沒有見到她呢?
“不跳了,沒有人邀請我呀。”蔣千看着舞池中和李瀟瀟跳舞的蔣巖笑道。
沈豐之聽後沒有在繼續談這個話題,而是問道:“蔣小姐去過北京吧,看着有些眼熟。”
蔣千一聽,興致來了,道:“是去過北京,也是在北京遇見的小雪,只是沈先生您……在下還真沒有見過。”蔣千話中有話,她也算是與端木雪一起長大,怎麼會沒有見過沈豐之呢?
“哦?難道蔣小姐沒有印象了?”沈豐之高深莫測的道。
蔣千見沈豐之這麼胸有成竹,也不禁細細的回想當年在北京的事了,她只見過沈三哥。“沈先生的意思是……”蔣千疑惑道。
“我的意思就是我有可能記錯了。”沈豐之笑道。
“……”
端木澤一手摟着端木雪的腰,另一手扶着端木雪的手,身姿挺拔,風度翩翩,氣勢不凡,好象全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端木雪氣勢上則有些弱,但是從小學芭蕾的她,自有一番氣度,舞姿曼妙,優美大方。
端木雪有點緊張,她從來沒有離端木澤這麼近過,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明明知道自己是不在意的,卻還是因爲這麼近心裡有些激動,有些忐忑,多少年沒有出現了?
她從來都沒有渴望過所謂的親情,現在,居然有一點點的想要了……這是怎麼了?
“別緊張。”端木澤低沉道。
原來端木雪那麼小那麼瘦弱,這根本就不像是十六歲的女孩。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的看端木雪。不得不承認,端木雪大多數繼承了他的相貌,甚至連性子也是。
現在的端木雪就像是當年的他。揹負着庶子的頭銜,常常被遺忘在角落。端木雪有豐默,他有段擬,都有他們的精神支柱,當這根柱子倒下來的時候,世界縱使沒有黑暗的也是灰色的。
他們是孤獨的,所以每個走進他們心裡的人就更加的重要。
“恩。”端木雪小聲應道。原來端木澤的手是那麼的溫暖厚重,和豐默的溫柔不一樣。
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管她有沒有挽留過,該是她的就會是她的,她一直是這樣想的,所以當豐默走入她的生活時,她欣然接受了,所以當端木澤想要讓她離開他的生活時,她也坦然接受了。
人心是最不可把握的,你一點慾望也沒有的時候,你接受一切,但當你動了一點心思時,你就不會滿足。段擬是她和他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除非有一人跳到溝裡去。
他不願原諒她,她也不覺得段擬死亡是她的責任,她不會低聲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