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緊抿着‘脣’,咬牙看着薄弈。
“我能不信嗎?”她冷哼了一聲,“那密碼到底是什麼?”
薄弈淺淺地笑了起來,“沒有密碼。”
“沒有密碼?”顧以安黑着臉看着薄弈,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Tm是在耍我?先說是我破解了密碼,這會兒又說沒有密碼!
薄弈無奈地搖搖頭:“你真的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是沒有密碼,因爲拆除這炸彈的唯一方法是,同時剪斷所有引線,而且必須要提前於倒計時最後一分鐘之前剪斷,因爲那個計時器,也是有問題的……如果像是電影上那樣,想着還有一分鐘呢,還可以再猶豫一下,等到最後十幾秒甚至是幾秒的時候在剪斷……那就完蛋了,因爲炸彈會提前一分鐘爆炸!”
顧以安的嘴角‘抽’了‘抽’,“這誰的創意?瘋子!”
“當然是瘋子。”薄弈笑了笑。
“那你的意思是,我知道這樣能夠拆除炸彈?”顧以安狐疑着說道。
“是。”薄弈點頭,確認。
顧以安忍不住咬‘脣’,“可是我爲什麼會知道?”
薄弈嘆了口氣,盯着顧以安看了幾秒鐘之後,就沉默了,什麼都沒說。
顧以安卻是皺起了眉頭,她也不是傻子,更不是完全不會思考的笨蛋。
“我的記憶,只停留在了高陽找到了那包裹好的斷臂,然後我衝過去,試圖看那斷臂的掌心到底寫的是什麼密碼……嗯我的記憶只到了這裡就戛然而止了。我以爲是我暈過去了,所以纔會沒有接下來的記憶,但是你卻說,我破解了密碼,找到了拆除炸彈的方法。”
顧以安的語速非常緩慢,她並非是在跟別人說話,而是在自言自語,自己給自己理清楚思路。
說到這裡,她的眼睛忽然一沉,“其實我沒有昏‘迷’。我之所以沒有了後面的記憶,是因爲……是因爲……我已經不是我了,是另外一個人了,是嗎?”
顧以安擡頭,目光灼灼地看着薄弈。
薄弈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還是什麼都沒說!
顧以安深吸了一口氣,真是一萬個不敢相信。
“那個人是誰?”顧以安咬牙說道,“薄弈,你說你看到了,那你一定知道那個人是誰的。小遇?不太可能,如果是小遇,在這種場合下她恐怕依舊是行屍走‘肉’,如果是念唸的話……你肯定會控制不住上前的,也不是我,那就只可能是小夜了。小夜!是小夜,對嗎?”
薄弈搖搖頭,“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顧以安的聲音陡然拔高,她一把揪住薄弈的領口,目光之中全都是狠戾之‘色’,“你不知道?你爲什麼不知道?”
對於顧以安如此‘激’動的表情,薄弈卻沒有太多的反應。
他淡淡地說道:“我的確不清楚。因爲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小夜……我只熟悉念念和你,其他的,我都不熟悉。還有就是,你纔剛出現,剛剛說出了拆除炸彈的方式,就被快步衝過來的談晉承打暈了。”
“……”顧以安瞪大眼睛。
薄弈面‘色’平靜地說道:“當時談晉承肯定已經看出來了你的不對勁之處,所以他直接把你打暈了,然後告訴高陽,按照你說的拆彈。”
顧以安點了一下頭。
她也不得不承認,在那種時候,把她打暈真的是做好的做法。否則的話,一旦讓警方知道她是個多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其中某一個人格還是非常非常危險的,那麼她還真是危險了,恐怕她的下場也會跟陌雲袖一樣,直接被關在s市‘精’神衛生研究所……
而且一旦她多重人格的事情傳出去的話,說不定整個國家,乃至於是世界上的那些所謂的心理專家們,都會找上‘門’來,要求研究她這個病例!
要知道,可不是所有的心理專家,都像是容湛那樣的。一個多重人格的病例,對於那些瘋狂的心理專家來說,簡直就是勝過億萬財富!他們會爲此做出什麼來,他們會對她做出什麼來,簡直是不敢想象!
所以爲了保護她,談晉承是絕對不可能讓高陽知道她人格分裂的事情的。在那種場合之下,談晉承也就只能打暈她了!
顧以安忍不住嘆息,爲了保護她,談晉承真是不知道都做了多少事情了。偏偏,她什麼都不知道,也完全記不住……
而談晉承也不是那種喜歡把什麼都說出來的人,喜歡把自己的付出都一點點記下來斤斤計較的人,是以,她恐怕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他到底爲她做了多少事情了……
“那一次,他們成功了。”薄弈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
“嗯?”顧以安皺眉。
薄弈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但是顧以安卻非常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
“你說他們成功了?他們成功了什麼?”顧以安眉頭緊皺着說道。
薄弈輕輕地笑了笑,“沒什麼。”
顧以安眯起了眼睛,電光火石之間,她就已經明白了。
她冷着臉看着薄弈:“他們成功地讓我的另外一個人格出現了,對不對?而且那個人格還是他們要的人格!”
薄弈的臉‘色’微微一僵,儘管他掩飾的很好,可還是顧以安給發現了。
所以,薄弈也就只能輕輕地點頭,“是。”
顧以安深吸口氣,她知道自己的手這會兒在抖,可是她完全無法控制。
她的腦海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那天使島在她身上所做的實驗,會不會就是……就是……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緊緊地抿着‘脣’,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幾個字:“我是心理學方面的試驗品,對嗎?我終於明白了,他們在我身上所做的實驗,就是利用多種方法刺‘激’我,讓我產生多重人格,是不是?這是哪個變態的心理學專家提出的課題?把正常人變成‘精’神病……”
顧以安咬牙切齒地說道,心中真的是非常非常恨,從未像現在這樣,恨一個人!
薄弈卻只看了她一眼,然後才緩緩地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們的目的並非是要刺‘激’你產生多重人格,而是要讓你定格在某一個人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