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勾脣揉了揉槿年的鍋蓋頭,這才站直身,偏頭深深看向葉兮。
葉兮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有些心虛的垂下眼。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到的醫院,也不知道剛剛在洗手間,她和槿年的對話有沒有被他聽到。
槿年轉着眼珠子看了眼葉兮,輕輕搖了搖小腦袋,拉開被子躺了進去。
陸景行走到葉兮面前,垂頭看着她,低喃,“瘦了。”
他的話吐得很輕,像一縷風從葉兮耳邊拂過,讓人恍惚覺得,其實他什麼也沒說。
葉兮皺皺眉頭,仔細想也沒想出他剛剛說了什麼。
吞了吞喉嚨,葉兮擡頭看着他,故作輕鬆,“你到很久了?”
陸景行輕斂眉,“剛到。”
葉兮盯着他慣來清肅的臉,猜不出他這話是真是假。
也不等她從他臉色中分辨出什麼,陸景行突地對着她打開雙臂,寒眸鎖着葉兮,“能給我一個擁抱嗎?”
葉兮怔住,看着他打開的臂膀,又去看他的臉,蹙起了眉尖兒。
陸景行卻已經等不及她給出或接受或拒絕的答案,上前一步,將她只穿着薄薄病號服的羸弱身體擁抱進懷。
落入他溫熱堅硬的胸膛,葉兮身體一僵,下一刻便要從他懷裡退出。給力文學網他卻先一步收緊雙臂,將她抱得更緊。
葉兮掙動不開,有些急了,“景行……”
“宋宋,我很想你。”陸景行將臉靠近葉兮的頸項,沉沉的喘息,嗓音喑啞。
葉兮眉心一跳,深呼吸道,“景行,你是不是累了?”
陸景行沒說話,只是將臉更緊的貼靠在葉兮的頸窩,貪婪的嗅着她的體香。
葉兮心慌不已,嗓音輕顫,“景行,你剛下飛機,吃飯了嗎?”
陸景行摟緊葉兮,修長的體魄更緊的貼着葉兮玲瓏的身軀,緊繃的腹部小心翼翼的靠在葉兮的肚子上,隱約能從他喉嚨裡聽到壓抑的低喘。
葉兮感受到危險靠在她肚子上的龐然大物,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無知少女,清楚的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想要什麼。
心,徹徹底底慌了,亂了。
葉兮紅了眼,身子僵硬一動也不敢動,小小的牙關將下脣羞恥咬出了一抹透明的白。
隔着髮絲,葉兮感覺到一抹溼潤從她脖子刷過。
惶恐的急喘一口,葉兮驚懼的睜大眼,雙手並用推他,壓着嗓音低呼,“景行,陸景行……”
葉兮發現,如果一個男人不想鬆手,無論她如何掙扎都是徒勞無功。
就像此刻,她越掙扎,陸景行反而擁她更緊。
下腹更是隔着薄薄的布料熨帖在她的肚子上,甚至,隱約戳動。
葉兮嚇壞了。
顧忌着牀上的槿年,她不敢叫出聲,身體狠狠的抽搐顫抖,紅潤的眼眶屈辱的淚珠兒一顆一顆往外滾落。
冰冷的液體砸落在陸景行的側臉,陸景行背脊一震。
下一刻,他猛地吸了口氣,鬆開葉兮,大步朝洗手間走了去。
洗手間被大力摔上的響聲傳來,震得葉兮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跌坐了牀上。
矇住發紅的雙眼,一股超過她承受能力的疲憊瘋狂席捲了她。
在過去的兩年,這是陸景行第一次失控,對她完全展露出,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渴望。
可這,卻讓葉兮感到了深深的惶恐和不安。
也不由得讓她反思自己,是不是這兩年來,她對他的拒絕還是太委婉了?
葉兮慢慢低下白皙的頸子,沉靜的思考讓她忘記了落淚。
槿年畢竟還小,聰明的孩子有時候對感情方面還要遲鈍。
對於兩個大人剛剛那一抱,也看不出個什麼,不會像成年人一樣,往復雜露骨的想。
只是看着兩個大人抱了以後,一個似乎生氣了摔門進洗手間,一個心情重重,沉悶的坐着。
槿年盯着天花板幽幽的嘆氣。
陸景行從洗手間出來時,槿年已經睡着。
葉兮披着外衣安靜的站在落地窗前,黑色的落地窗面上印着她模糊的影像,表情看不明朗。
陸景行抿脣,走到她身邊,寒眸深沉凝着她的側臉,沉默。
葉兮看着玻璃窗面上陸景行看向自己的隱約輪廓,雙眼輕閃,緩緩轉頭看向陸景行,粉潤的雙脣輕動,“景行,我們談談吧。”
“……你想談什麼?”陸景行眼眸一冷,語氣淡漠。
葉兮轉身看着他,水潤的雙眼澄淨清澈,“兩年前在高速公路上,宋心安所乘坐的車跟我的車迎面相撞發生車禍,宋心安死了,而我僥倖被你救下活了下來。”
以往想到那場車禍便心有餘悸後怕的心情,在此刻竟然沒有了。
葉兮說得很平靜,像是正說着的是別人,而不是她自己。
“因爲你,我和當時在我肚子裡不足三月的小傢伙得到了重生。你是我和槿年的救命恩人,你的恩情,足讓我和槿年感激一生。所以當你提出讓我頂替宋心安的身份和你結婚,助你坐上費勞史家族掌權者的位置,爲了報恩,我答應了。”
葉兮說道這兒,頓了頓,看着陸景行,“景行,我希望你還記得,當初我答應用宋心安的身份和你結婚所提的要求。”
陸景行盯着葉兮坦然明澈的雙眼,心臟最柔軟的位置卻泛出絲絲縷縷的疼意來,“我當然記得。”
葉兮扯了扯脣。
當時最有希望坐上費勞史家族掌權者位置的人在衆多子嗣中並非陸景行,而是陸恩承。
費勞史家族在法國是有名的望族,黑白兩界皆有涉足,且,成就顯著。
費勞史家族漸漸有中國血統是在陸景行祖父那一代。
陸景行的祖父是中國人,祖母則是費勞史家族僅剩的唯一血脈。
而費勞史家族也是從陸景行祖父那一代漸漸有華人深入內部。
至陸景行這一代,在費勞史家族裡無論是白還是黑,已經是華人佔據要職。
且黑白兩界向來是分開行事,而宋心安的爺爺便是黑界的掌舵首腦。
宋爺爺一生唯有一子,他本有意讓其子繼承他的位置,可其子純善剛直,志向從政。
對於黑界行事作風向來排斥厭惡,甚至不惜與宋爺爺斷絕父子關係和往來,執意回了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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