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的低下頭,齊頌閉上眼狠狠吸了幾口氣,才塞啞着嗓音道,“好,我帶你去。 Ш Ш Ш . ”
“我帶她進去吧。”陸景行卻及時上前,看着齊頌說。
齊頌抿了抿‘脣’角,桃‘花’眼幾分深沉盯着陸景行。
陸景行渾不在意。
伸手扶住葉兮的肩頭,一個小小的舉動,充分體現了他對葉兮的保護‘欲’。
看到他這樣,齊頌眉心更是蹙緊。
陸景行將葉兮帶至別墅二樓。
霍丞商從陽臺進來,犀利幽深的鷹眸緊盯着陸景行放在葉兮肩上的手。
陸景行瞥了眼霍丞商,低頭溫柔的看着葉兮,緩聲道,“他就在裡面,我陪你進去。”
“不,不用了。”葉兮搖頭,一張臉因爲某種壓抑的情緒而變得青白,額頭虛汗沉沉。
“我自己進去。”葉兮說。
陸景行蹙眉,“你確定嗎?”
“……嗯。”葉兮點頭。
微吸了口氣,‘挺’直腰板,葉兮慢慢朝那扇緊閉的房‘門’走去。
齊頌和瞿蒹葭帶着槿年隨後上了二樓。
幾人看着葉兮一步一步朝房間走去。
當看到站定在‘門’口的葉兮,伸出細白顫抖的手推向房‘門’時,幾人幾乎同時皺了眉,心臟在不同程度的瑟縮。
就在葉兮即將推開那扇‘門’前,陸景行突地快步走到葉兮身邊,驀地伸手握住葉兮推‘門’的手。
葉兮手臂狠顫,溼‘露’的雙眼看向陸景行。
眼底伸出的恐慌無助和疼痛在這一刻,沒有防備的泄‘露’浮現。
陸景行心尖似被利劍狠命刺中,緊吸口氣,再次問,“宋宋,你確定嗎?”
葉兮雙‘脣’蠕動,“我要見他。”
話畢,陸景行看見葉兮水潤的雙眼竟是迅速充血,滿眶的血紅,猶如最鮮‘豔’的顏‘色’刺‘激’着他的眼球。
陸景行知道,他再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她。
扯了下嘴角,陸景行鬆開手,只是一雙冷眸依然定定的盯着葉兮。
葉兮回頭看向站在樓梯口,無一不是擔心看着她的幾人微微一笑。
而後她毫不猶豫的轉頭,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在她打開‘門’的瞬間,齊頌分明看到葉兮的背脊在狠狠顫慄,可是僅僅一秒,她的雙‘腿’,堅定的往裡跨了進去。
房‘門’在衆人眼前關上,葉兮猶如堅強士兵的背影也在衆人眼前消失。
“阿頌,我害怕。”看着葉兮進去,瞿蒹葭指尖顫抖,抓住了齊頌了衣角。
齊頌看着她抖得不成樣兒的手,眼眶微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小三嫂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
瞿蒹葭咬緊下‘脣’,緩緩蹲下身子,無聲嗚咽。
槿年茫然的看看瞿蒹葭,又去看葉兮走進的那扇‘門’,白白的額頭費解的皺了皺。
霍丞商直直盯着槿年,那雙眼蘊藏了太過深沉的情感,好似通過槿年去看另一個人。
陸景行從葉兮進去,雙拳便緊緊攥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兮一行人達到別墅時是夜晚十一整,而今離十一點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槿年因爲倒時差累得睡在了齊頌的懷裡。
饒是這樣,齊頌也不敢離開半步,將槿年放回房間休息。
霍丞商和陸景行一左一右站在‘門’口兩邊。
瞿蒹葭抱着雙膝怔怔的坐在樓梯口的地板上。
氣氛,死寂。
這樣的氣氛持續了不知道多久,突然的,房間裡傳來一道淒厲的哭叫聲。
“啊……”
衆人背脊皆是一寒。
陸景行和霍丞商幾乎同時破‘門’而入。
瞿蒹葭哭着從地上爬起來,卻因爲蹲坐得太久,不止一次的跌坐回地。
齊頌俊朗的面容慘白,顧不上將槿年放下,抱着槿年便衝了進去。
瞿蒹葭是最後一個進屋的。
可她看到了什麼……
葉兮長髮凌‘亂’,雙目血紅,一雙鬼魅般慘白的手慌張的撫着‘牀’上男人的‘胸’膛。
她在哭,又不像哭,因爲除了那聲哭聲以外,她沒有再發出任何的聲音。
那是痛到深處了啊!
誰都不能靠近她,誰也不能靠近那具男人身體?
葉兮護着他,以那樣那樣的脆弱而又固執的姿態。
她沒想到的。
真的沒想到……
她知道他也許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受了很嚴重的傷,可是,她不知道是這樣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他沒有心跳,他沒有心跳……
她跟他說了好多話,他沒有反應。
她不小心‘摸’到他的心口,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沒有心跳……
葉兮抓着他的心口,瘋了,心痛得快瘋了……
她不要這樣,她不要他這樣……
她要怎麼辦?他這樣她要怎麼辦?
“……宋宋,宋宋……”
“小嫂子,小嫂子你別這樣,嗚……”
“小三嫂……”
齊頌看着葉兮發狂的不許任何人靠近的樣子,心頭不是沒有震撼的。
他以爲她足夠的堅強的。
她以爲她早料到……
可是……他卻忽略了,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深愛着這個男人的‘女’人……
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又能有多堅強?
葉兮聽不見周圍的聲音,她好痛,全身每一根血脈都在拼命絞着,痛着。
她沒有辦法,沒有辦法不痛。
她不能放聲大哭,因爲這種痛讓她竟然不能哭出來。
滿腦子滿腦子都是他要她等他來接她。
“……我,有乖的……我乖乖的……你說好來……接我的……”
葉兮幾乎用了她生命裡全部的力量說完這句話,而後,她便如耗盡了所有養分的‘花’朵,枯萎了。
她在衆人眼前,昏厥了過去。
陸景行將她穩穩接住,下一秒,抱起她飛快走出房間。
這廂的動靜早以將昏睡中的槿年驚醒,可他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點害怕的叫聲,而是睜着一雙純淨烏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牀’上那道他印象中無比偉岸高大的男人。
瞿蒹葭滿臉是淚趴在瞿曜庭的‘牀’邊,對着他的耳朵難過小聲說,“哥,你不是深愛着葉兮嗎?可你怎麼捨得讓她爲你如此傷心絕望呢?哥,沒有你,她活不了的。”
兩年前,因爲葉兮的車禍,她親眼看到瞿曜庭的頹敗頹廢生無可戀。
而現在,她同樣看到了葉兮爲了瞿曜庭而變得瘋癲絕望。
直到現在,她終於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命中註定這一回事。
葉兮就是瞿曜庭的命中註定。
而瞿曜庭亦是葉兮的命中註定。
若生,則同生;若死,則同死!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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