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剛接通那一秒,葉兮身後,藍瑟ktv閃爍的豪華大門前,一輛招搖的大紅色蘭博基尼高調的滑了進來。
守在藍瑟ktv大門負責停車的小哥許是認得車的主人,忙不迭疑小跑了過去,垂首恭敬的打開紅色車門。
率先從車內伸出的,是一條男人筆直的大腿,白色昂貴的手工定製休閒皮鞋彷彿也帶着主人的輕狂矜傲,咚的落在地面。
接着,男人流水線般頎長流暢的身形從車內探了出來。
如花的雙脣如清晨澆灌着晶瑩露珠的玫瑰花瓣,彷彿輕輕一抿,便能滴出誘人的花汁來。
男人慵懶的垂着頸,只留給停車小哥一張精緻到令人屏息的側顏,男人開口的嗓音如山澗深處的清泉,空靈乾淨,“到了?”
停車小哥頷首,“三少,您的朋友們都已到齊了,經理安置在三樓包房。”
男人面無表情,蔥般修長白淨的長指輕搭在另一隻手,手腕的名貴腕錶,輕輕握了握,便抿了脣,闊步朝ktv走了進去。
男人行至臺階,清逸流雲的眉宇輕蹙了蹙,忽的扭頭朝葉兮看了過去。
葉兮背對着門口,感受到身後有人注視,疑惑的扭頭看去。
卻只看見男人挺拔優雅的白色背脊。
抿抿脣,葉兮沒作多想,轉過頭來,對着手機道,“那我在門口等你……嗯……你開車慢點,還有時間……好,我知道了,我在門口……嗯嗯。”
葉兮收了手機,水晶清澈的雙眼恍惚掠過一絲迷茫。
輕呼吸一口,葉兮不由再次轉頭朝ktv的方向看去。
背影,像極了某個霸王……
七點五十,古慄趕到藍瑟和葉兮會和。
兩人按照約定去三樓某包房。
由服務員帶領進包房,秦素素並不在。
服務員似乎和秦素素很熟識,送來水果、甜點以及啤酒,並告訴葉兮和古慄,秦素素正在“會客”,結束後會到包房找葉兮和古慄。
服務員一走。
古慄起身將房門關。
走到葉兮身邊坐下,表情複雜。
葉兮疑惑的看着古慄,“怎麼了?”
古慄鎖眉望着葉兮,說出自己的憂慮,“小兮,你不覺得素素兩年前和兩年後的變化很大嗎?”
“……你說的是哪方面?”葉兮同樣皺了皺眉頭。
“對我們的態度。”古慄靠在沙發,眯眼,“我到現在還記得兩年前我們最後見素素時,她的樣子。”
葉兮垂了垂眼,沒說話。
古慄斜了眼葉兮,猶豫了下,道,“小兮,不管怎麼樣,今晚,我們小心爲。”
葉兮心一跳,看着古慄,“什麼意思?”
古慄擰眉,憂慮道,“沒什麼,我是有點擔心。”
“擔心……素素會對我們做什麼不好的事?”葉兮謹慎的盯着古慄,小聲道。
古慄點頭。
葉兮倒抽口涼氣,“不會吧……”
“小心點吧總之。”古慄憂心忡忡道。
她沒有告訴葉兮,她始終沒有忘記,當年她和她去秦素素的老家找她,秦素素對葉兮說的那番話。
她說,她日葉兮若落在她的手,必叫她生不如死。
她說那句話時,眼神兒極其狠毒陰冷,以至於到今日她也無法忘記。
搖了搖頭,古慄看向葉兮道,“小兮,剛開始秦素素找我聚會,我原本沒打算來。但後來她說,你答應來了,所以我才答應了。”
什麼?
葉兮蹙眉,“不對啊栗子,素素跟我說的是,你已經答應了,我看你答應了,我才答應要來的。”
“……”古慄心一沉,來不及多想,抓起葉兮的手站了起來,“這個會咱們不聚了,走。”
葉兮點點頭,便要跟古慄一同離開。
卻,兩人剛走到門口,房門適時從外推開了。
葉兮和古慄看到站在門口的女人,同時愣住。
“怎麼了這是?要走啊?”來人穿了一襲牡丹紅的旗袍,旗袍開叉幾乎到了大腿根兒,露出一雙雪白的大腿。
而半身旗袍的盤口如數被解開了,露出女人黑色蕾絲的胸衣。
女人邊笑着說話,邊伸手去扣胸口的旗袍盤扣。
扣好後,女人挑起塗着黑色指甲的手指撩了撩脖子兩邊微亂的長髮。
繼而,那麼大喇喇的朝葉兮和古慄間撞了過去,徑直坐在了門對向的沙發。
葉兮和古慄對看了一眼,同時朝沙發的女人看去。
她們看過去的時候,女人正拿着一根香菸放在脣間。
而那雙脣,紅腫,嘴角隱隱像是破皮了,滲出針孔大小的血沫。
葉兮和古慄這纔看清,她下巴乃至旗袍領口露出來的一小截脖頸,密密麻麻全是殷紅的痕跡。
這一刻,古慄和葉兮才徹底明白過來,剛纔領她們進包房的服務員口所謂的她去“會客”是什麼意思了!
葉兮和古慄禁不住同時蹙了眉,沉默的看着沙發吞雲吐霧的女人。
女人一條腿搭在沙發前的茶几,另一條腿疊加在腿。
一手抱着胸,一手夾着煙,靠在沙發,勾脣眯眼的望着葉兮和古慄。
聲音像是喝酒喝多了又像是煙抽多了,而變得沙啞低沉,“愣着幹嘛,坐啊。”
古慄看向葉兮。
葉兮白皙額頭有隱忍的青色小血管凸了出來。
古慄能感覺到,葉兮此刻的僵硬和難過。
一如她之前在藍瑟ktv看到秦素素時一般。
雖然兩年前,她們早已知道秦素素淪落至此。
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外一回事。
震撼和痛心程度,無法相提並論。
昔日大學裡溫婉善良的女子,如今淪落風塵變成了她幾乎快認不出的模樣,別說一般同學看到忍不住唏噓,更何況,她們曾經,還是那麼要好的朋友。
葉兮心口窒悶,吞嚥了咽喉管,眼眶乾澀如同被人打了一拳。
眯緊眼,葉兮知道自己此刻不該露出心痛來,因爲這隻會叫她反感,可是,忍不住。
“素素,你……”
“我怎麼?”不等葉兮說完,秦素素輕笑着打斷她的話,並朝她吐了口菸圈,“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是嗎?”
“……”葉兮喉嚨堵了下,看着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說纔不會讓她豎起滿身芒刺。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