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兮閉上眼,懊惱又愧疚的低着頭,細長濃密的睫毛細細顫抖,指尖死死扣着掌心,“對不起。
瞿曜庭臉色依然嚴肅的繃着,重瞳冷得像含着冰,“你現在已經不是孩子,兩個孩子的母親,做事一意孤行莽撞不說,還耍小聰明欺騙關心你的人。今天就是沒出什麼事,要是出事了,你讓關心你的人怎麼辦?槿年怎麼辦?我怎麼辦?”
葉兮咬緊脣,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
她雖然知道今天的事是自己錯在先。
可這樣像被家長嚴厲訓斥孩子的方式對她,她有點接受不了。
粉色的絲絨被被眼淚渲染得顏色加深,瞿曜庭看了眼,眼底的心疼和不捨壓抑着沒有表現出來,可擁着葉兮的雙臂卻在微不可見的抖着,“知道我爲什麼把你留在楚宅嗎?”
葉兮死死的低着頭,抿緊脣說不出話。
太丟臉了!
這麼大人了,還被這麼訓!!
而且訓自己的人不是她爸也不是她媽,而是她老公!!
“葉兮。”瞿曜庭突地低喝。
葉兮肩膀一抖,慌張的擡起紅潤的雙眼驚嚇的看着他。
瞿曜庭盯着她的眼,“說,知不知道我爲什麼捨得把你留在離我這麼遠的這裡,而不是留你在我身邊?我這麼愛你,我怎麼捨得你不再我身邊,你說!”
心裡委屈的湖泊,突地被一枚小小的石子擲開。
葉兮眨了眨眼,晶瑩的淚珠順着長長的睫毛尖兒墜落,她聲音小得幾乎讓人聽不見,“我也愛你。”
“……”瞿曜庭心口便是狠狠一震,眉峰蹙緊,眼眸收縮,直直盯着懷裡低着小腦袋的小女人。
好一會兒過去。
瞿曜庭才抽了抽嘴角,忍笑又沒忍住,沒好氣的戳了兩下她粉嫩嫩的臉,“別給我扯開話題。”
葉兮就厚着臉皮伸手抱緊他的脖子,小狗似的用鼻尖兒蹭着他的臉,“你要訓人去隔壁房把你兒子叫起來訓,或者對着我的肚子訓。你不要訓我,我不是你女兒。你再這麼兇,哪天我受不了了會跑掉的。”
瞿曜庭剛緩的臉色頓時有一片烏黑,惡狠狠掐着她的腰,“呵,哪天我非得割了你的舌頭不可!嘴巴這麼厲害,兩年來,別的本事沒點精進,倒把嘴皮子練厲害了。葉兮,你行,你真行!”
葉兮被他掐得生疼,皺着眉頭細聲細氣的說,“你快別掐了,我肚子都疼起來了。”
瞿曜庭一頓,鬆了手勁兒,溫厚的大掌從她腰間摩挲到她平坦的肚子,輕輕的柔撫,眉頭皺得很深,“小兮兒,懂事點好不好?”
葉兮眼圈紅了紅,趴在他懷裡不吭聲。
瞿曜庭也好一陣子沒說話,默默的撫摸着她的肚子。
“再忍忍,至多兩個月。兩個月後,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都由着你,寵着你。”瞿曜庭吻着她的發心,嗓音沉沉。
葉兮嘴角輕動,把臉轉到他胸口,“我可以答應你,這兩個月我哪兒都不去,乖乖呆着這裡。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說。”瞿曜庭撫摸着她柔軟的髮絲,醇洌的男音在這夜色裡溫柔如水。
“你替我保護好一個人。這個人不能少一根頭髮,身上不能有一點傷痕。”
“……”瞿曜庭重瞳一深,垂眸盯着葉兮的額頭,聲線又冷又警惕,“誰?”
葉兮擡頭看着他,一雙眼烏溜溜的,像黑色的乾淨的水晶,“他是我最愛的人,他叫瞿曜庭,我老公。”
瞿曜庭一顆冷硬的心,刷的變成了繞指柔,漆黑的眼潭芒光爍爍,輪廓英俊的臉龐想笑又忍着,卻格外的賞心悅目。
他含着笑又忍着不讓那笑不矜持的露出眼簾,深深的盯着葉兮,良久良久,他卻是忽的勾起葉兮的下巴,帶着某種狂烈帶不能疏散的濃濃情感狠狠吻上了葉兮微張的粉脣。
而這一記投入深摯情感的吻,吻着吻着,就有那麼點不受控制了。
葉兮整個被他放入大牀,他欺身投壓下來的一刻,兩人幾乎都能聽到彼此強烈的心跳聲。
當他的大手從她衣襬伸進拂過她肚子時,葉兮腦子響起一身驚雷,嚇得她猛然止住了呼吸,慌忙伸手推身上笨重的男性體魄,“別,別……”
瞿曜庭卻不滿她的不溫順,擰着眉輕而易舉將她推拒的雙手掬起舉高到頭頂。
葉兮看着他眼底張揚的赤紅色,嚇得半死,“不要,孩子,沒,沒三個月,不,不行的……”
“……”瞿曜庭流連在她頸項的脣聞言驀地頓住,喘着粗氣擡頭,被炙熱填充得透不過光的重瞳靜默的盯着葉兮受到驚嚇睜大的水眸好幾秒,才驀地閉上眼,低咒一聲,從葉兮身上艱難的起身。
他一起身,葉兮爲了以防萬一,抓過被子將自己牢牢蓋住,抿着脣,盯着他不敢出聲。
瞿曜庭坐在牀沿,瞥了眼葉兮警備的眼神兒,有些煩躁的伸手扯了扯領帶,聲線因情動而有些性感沙啞,“知道還沒過三個月你還勾引我?”
“……”葉兮嘴角狠狠一抽,略無語的看着他。
吻也是他先吻下來的好嗎?關她什麼事?!
瞿曜庭皺着眉,整個人顯得有些暴躁,大掌摩挲了兩下西褲,伸進褲兜裡掏出了煙和打火機。
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叼在脣間,正要點火時。
眼角覷見葉兮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
瞿曜庭叼着煙的薄脣抿了抿,餘光斜了眼她的肚子,眉頭便皺得更深了,沒有將煙從脣間取下,但也沒有再打火。
葉兮看着他叼煙而顯得痞氣的俊美側臉,小聲道,“你去看槿年了嗎?”
瞿曜庭垂着黑睫,看起來有些冷酷,“等會兒去。”
兮低應,卻在剎那想起了什麼,水眸不捨的收緊,“你今晚還要走?”
瞿曜庭一頓,偏頭看向葉兮。
目光在對上她瑩潤希翼的雙眼時,冷酷的嘴角勾了勾,伸手揉了兩下她的腦袋,“不走,今晚留下來陪你。”
葉兮雙眼驟然一亮,“真的?”
瞿曜庭挑眉,直接將嘴角的煙取下放在一旁的牀頭桌上,整個人倒在葉兮身邊躺下,一條結實的臂膀保護性的摟住了葉兮的腰身,用行動說明他話裡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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