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沒走多遠,狂風呼嘯,便將一塊木板颳得搖搖欲墜,在殷子涵走近的時候,那塊木板正好掉下來,她差一點便要被砸中了。
要不要這麼危險啊,秀氣精緻的眉頭緊皺着,殷子涵擡着一張蒼白的瓜子臉,看着前方木板落下來的地方,內心憤憤,人倒黴了,老天爺也欺負!
那處被突然落下的木板砸得水花四濺,被尖銳處刺得留下了幾個淺坑,如果殷子涵再走得快一點的話,恐怕此刻那木板幾處棱角的地方可能刺得便是她的身體,想到此處,殷子涵心裡顫了顫,握在傘柄上白皙纖細的手緊了緊,帶了幾分力道,顯示出了她內心的惶恐猶豫。
每次來這工地上,似乎都沒什麼好事,第一次來工地上的時候也差點被砸死了,幸好那次有凌逸霆救了她,雖然不想承認,那次確實還是挺感激他的,當然,要不是因爲那時候心存感激,可能也不會那麼盡心盡力幫他抵擋槍殺。
兩相抵消,不欠那傢伙的,就是這樣!
而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爲她走得慢,時機湊巧沒碰上,不然按照她現在身體的遲鈍情況,這一砸下來,很大的可能會躲不開。
“貌似太危險了點……”殷子涵低聲喃喃着。
想着現在身體狀況確實不好,天氣狀況也極爲惡劣,這又是施工的工程地帶,上方未完全固定的危險物品衆多,隨時有可能面臨難以預測的危險,而想要一探究竟的暗房日後看的時間多的是,殷子涵考慮了一番,權衡了利弊之後,便決定離開。
她轉身,就想要往原路返回,但轉身過後,第一眼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因狂風暴雨而顯得有幾分凌亂狼藉的施工地面,而是一個撐着黑色雨傘的高大挺拔身軀,那個男人有着一張俊美無儔的帥氣五官,深邃而又立體,雙眼漆黑如墨玉有着熠熠神采,又如古井無波的深潭般深邃誘人引人一探究竟,渾身上下透着清冷孤高的氣息,迷人又出衆。
即使是身處於狂風暴雨中,也自有一種出塵優雅、怡然自若的沉靜之態。
修長挺拔的身姿、俊帥無匹的容貌,冷漠高貴的氣質,無不令人傾心不已,縱使是冷血修羅,或許也會有無數的貌美女子前仆後繼而去,如飛蛾撲火般,想要打動那顆冰冷無情的心。
而此時此刻,殷子涵卻只想趕快離開。
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竟然又碰到了這個混蛋,哪哪都能遇見,真是陰魂不散。
她是想要看一下自己修改後建造的暗房的,這可惡的男人又是來這裡幹什麼的,實在是太礙眼了。
心中將眼前的男人暗罵了一通,殷子涵鬆開了一見到他便皺起的眉,神色自若地往回走,像是根本沒有見到眼前還有另一個人存在似的。
那熟視無睹的姿態,讓那個任憑風吹雨打猶自淡然如昔的高傲冷漠男人眸光一沉,臉色也微微暗下,森寒的話語在狂風暴雨之中顯得有幾分莫測不定,“膽子越來越大了……”
在女人轉過身之際,那顯得有幾分柔弱的身姿便清晰的被凌逸霆看進了眼裡,因暴雨而大半被打溼的薄薄秋衫,長長的黑色髮絲被鬆鬆地挽着,此刻像是剛洗完頭沒多久一般,絲絲縷縷的有幾處結成一綽綽的,清雅精緻帶着幾分
嫵媚的瓜子臉上此刻蒼白得有些不自然,原本粉嫩如櫻花般的脣瓣此時也失去了光澤,顯得有幾分黯淡無光……
些許憔悴,些許嬌弱。
待殷子涵剛剛將要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男人伸出沒有拿着傘的手,迅疾如電般抓住了女子纖細白皙的手腕,扯着她轉了個身,往前走去。
“你幹什麼啊?”突如其來的變故,顯然是殷子涵所不喜的,她蹙緊了雙眉,狠狠地等着拽着她手不放的男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混蛋,又想要對她做些什麼,力氣比她大了不起啊,一點都沒有紳士風度。
“我膽子大不大關你什麼事,你是我誰啊你,我當沒看見你,你就不會識相點也當做沒看見我嗎?”被拖着走的殷子涵此刻心情極度不爽,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都想要潑婦罵街了。
凌逸霆冷哼一聲,絲毫不憐香惜玉地拽着那白皙纖細的皓腕,目光冰寒徹骨,“很好!不僅敢背叛我,還敢無視我。”
那仿若帶着冰渣子般的冷漠視線,成功的讓殷子涵抖了抖,但她仍舊毫不屈服地瞪着那往前走去的男人,手掙扎着想要甩脫桎梏,“放開我,你個混蛋!”
“有本事咱倆單挑,趁我不備抓着我的手算什麼事啊,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百般掙扎不開,那隻大手就像是粘在了她的手腕上了似的,無論她從哪個角度用力,用了什麼技巧想要掙脫,自始至終都抓着她的手腕絲毫不放,每當她掙扎的用力一分,他握着她的手也就相應的用力一分,如果她感覺得不錯的話,她的手腕現在肯定已經被抓紅了。
那雖然算不上劇痛但又格外清晰的從腕間傳達至身體的痛感,讓殷子涵本就有些蒼白的臉都有些扭曲了,同時也使得她微有些昏沉的腦子清醒了幾分,她有些憤憤然的開口,“就算你是帥哥,也不能隨便占人家便宜吧……喂,本小姐還沒嫁人呢,你別這麼沒有廉恥和羞恥心好嗎?就算你沒有,我的羞恥心還是明顯顯的存在的……”
在殷子涵不斷的言語攻擊下,男人最終漠然地暼了她一眼,眼帶不屑,彷彿和她多說一句話,都會侮辱了他的智商似的,眼底深處又夾雜着些許複雜無語,似糾結,似無奈,但更多的還是森寒的冷芒。
“難道你想要在這種情況下,對我做出不軌的事情,又或者想要把我在這殺了泄憤?”沒有看到那一眼暼過來的視線中包含着的複雜情愫,殷子涵只感受到了那從未消失過的冷漠得能使人凍僵的氣息,不由得將思緒往陰暗面猜測,一邊還猶自不放棄地掙扎着。
落到那男人的手中誰知道會遭遇到什麼不測,都敢幕後操控殺人了,而且也真的曾對自己動過殺意,保不準被帶走後自己便死在這個高傲冷漠的男人手上了,寧可現在手腕疼一點多掙扎下,也不要無動於衷地等着被帶走。
在一個自顧自往前走,一個掙扎着被拽着走各自思緒各異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認真注意腳下情況,等到兩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都已經陷入了一個地漏裡面。
先是殷子涵一腳踩空,驚呼的同時往下墜去,在她的帶動下,幾乎同一時刻也已經踩空了的凌逸霆也不由得也往那個地漏處墜去,在往那邊墜下之前,男人扔
掉手中的傘伸手想要抓住什麼來固定住自己的身體,減緩下落的趨勢,但觸手的卻是有幾分軟化的泥土,那泥土經過這兩天暴雨的洗禮早沒了原先的硬度,停滯了不到一瞬,男人便以不可抗拒的架勢繼續隨着殷子涵往下墜去。
幸好墜落的位置並不深,那只是挖來做地下商場的地方,雙雙掉下去之後,倒也沒有受重傷,翻身坐起的兩人在建成後應是地下商場的地方大眼瞪小眼,一時都有些複雜莫名的情緒翻涌。
“你……”
“你……”
幾乎在同一時刻,兩人看着對方出聲,而後又同時噤聲。
原本凌逸霆只是想要回來這裡想起自己受過的屈辱,這一塊地皮,這原本就該屬於他的地方,他一定要拿到手,他的人生從未遭遇過這種失敗,他也不允許這種失敗的存在。
沒有想到,竟然又那麼巧的遇到了她,那個經常挑動着他的心絃的女人,第一個背叛了他之後,現在還活着的女人,讓他想要殺之而後快卻又莫名捨不得的女人。
兩人竟然又在此時此刻陷入同樣的困境之中,凌逸霆不由得擡眸打量陷落上方的情況,眸光幽暗深邃。
“看樣子我們靠自己是出不去了。”隨着凌逸霆的視線上移,殷子涵也不由得往上看去,卻只能無奈地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地下商場雖然不算很深,但也不是說爬上去就能夠爬上去的,此刻掉落下來的地方中端虛空,毫無着力點,根本就沒法憑藉着自己的運動神經上去。
“喂,你手機帶了不,打個電話聯絡下吧。”自己的手機還放在車上,根本沒帶在身邊,此刻也只能期望着和她一起落入這種困境的凌逸霆帶了手機可以聯絡到外面的人,從而早點擺脫這種窘境了。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恐怕她現在早就舒舒服服地坐在車上了,哪會像現在這樣在這種地方風吹雨淋的受罪。
這男人,不但記仇還這麼小氣,早知道他是這樣子的人,當初她死也不會答應和阮席淵合作的,那樣也不會弄得現在這樣遭那麼多罪了,時不時的出狀況需要收拾,心好累,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來,而且這次還那麼棘手。
現在嘛,最重要的還是早點和眼前這男人分道揚鑣,多呆在一個空間一分鐘,被那冷漠不含感情般的眼神瞧着她都覺得有些不舒服,想着聯絡上外界的人後就可以離開這裡,殷子涵看着凌逸霆的眼中不由得也帶了些許期待。
卻見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將一個手機扔到了她面前,漠然道:“摔壞了。”
那話語,那態度,似乎毫不在意能夠儘早聯絡到外界、擺脫現如今窘況的工具就此損壞,也對自身所處的困境毫不在乎。
“摔壞了?”凌逸霆能夠滿不在乎,顯然殷子涵她做不到。
要不要這麼坑爹,殷子涵不由得仰天長嘆,眼中期待的光芒一下子便黯淡下來,她恨恨的看着那嘗試多次之後仍舊無法開機的手機,泄憤般扔到了一邊不再看一眼。
而後,殷子涵站起身,想要走動一下,然而站起來時下一刻腳踝處傳來的感覺卻讓她心裡咯噔一下,大叫不好。
這種時候,大敵當前,崴腳什麼的,真的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