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明嶼他不會有什麼事吧?”,看他剛剛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彷彿事不關己。艾笙雖然知道老師再惱怒,也不會對一個計算機學院的人多嚴厲,但因爲事情因自己而起,總要多加關心。
韓瀟笑了笑,讓她放寬心,“他那張臉可是男女老少通吃。老師們最愛的不是好學生,而是偶爾唱反調的好學生,說的不就是段明嶼麼?再說以他段家二公子的身份,就是把天戳個窟窿,他們家也會推出個女媧來”。
艾笙見她神色篤定,又問,“他怎麼會來幫我答到?他那張臉那麼有辨識度,老師認不出來纔怪呢!”
“咱們院兒裡的老師大都四隻眼,段明嶼都拿書擋着臉,又想着學院裡那麼多學生,哪能一眼就看出來。結果今兒碰上一位火眼金睛了”,韓瀟故作心痛地嘆氣,頗有種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感覺。
說完她眼珠朝艾笙方向轉了轉,半真半假地說道:“瞧瞧段明嶼,要顏值有顏值,要背景有背景,跟他在一起難道就比你的現任差?”
艾笙臉色霎時沉寂下來,她繃了繃脣角,“落棋無悔。有些事情踏出第一步後是不能回頭的”。
整天的課艾笙都上得心不在焉,蘇應衡昨天的那些話一遍遍地在腦海裡迴響,織成了一道道魔咒,讓人難以逃脫。
下課後,她倒也不急着回去,反正蘇宅裡也缺少人氣。
正和韓瀟往寢室走,便看見一道清俊身影立在樓前的丁香花樹下。
他一回頭,神采燦然,素魄無暇,引得不少女生側目。
艾笙沒想到段明嶼會在這兒。
她上前去,段明嶼笑容爍清俊逸,“你怎麼知道我在等你?”
跟他只是半熟,艾笙餘光瞄見其他人八卦的目光,撓了撓頭,“我是來跟你道謝的。黃老師沒爲難你吧?”
“沒有”,他的鞋踩到了半朵落到地上的丁香,於是挪了挪腳。“要他真生氣,估計會把你一起抓到辦公室去”。
艾笙點了點頭,接下來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了。
段明嶼倒是大大方方地說明來意,“互相幫助是千古美德,對吧?”
艾笙有點摸不着頭腦,說:“嗯”。
“那你能不能幫我一次?”
艾笙想都沒想,“你說”。
“演我的女朋友”。
艾笙驚愕地擡起頭,幾乎立刻就脫口而出,“不行!”
段明嶼擡了擡眉梢,也不着急,“又不是讓你去殺人放火”。
她已經結婚了!但這話又不能明言,艾笙急得臉頰漲紅,眼眸裡的嗔怨更讓人心裡又酥又麻。
喉嚨裡像有什麼東西在撓。段明嶼乾咳了兩聲,解釋道,“最近家裡急不可待地給我安排相親,你能讓我這大好青年淪陷於封建包辦婚姻而坐視不理?”
艾笙耐着性子說,“你可以和家裡人講道理,他們總會聽進去”。
段明嶼:“家裡人的道理比我多,就跟如來佛祖的五指山一樣。我講道理永遠潰不成軍”。
“那你也可以找其他女孩子”。
段明嶼笑得光風霽月,“爲了讓演我女朋友的人不會想着真正成爲我的女朋友,你最合適”。
這個理由,艾笙竟不能反駁。
見她有所動搖,段明嶼立刻說:“就這麼定了!時間地點我一會兒發給你,明天見!”,說完風馳電掣地走了。
艾笙衝着他的背影“喂”了兩聲,段明嶼揹着身揮了揮手,很快沒入人流當中。
這人還真是來去一陣風,颳起一陣丁香的馥郁味道。艾笙很有一種被綁上賊船的感覺。
剛回到寢室,她就收到段明嶼的短信,時間地點一一標明。這傢伙比看起來更紳士,連明天的天氣預報都截了圖過來,讓她明天記得防暑。
在自己書桌前坐了半個小時,艾笙把自己的手機拿起又放下,翻來覆去,猶豫不決。
最後幾乎要把自己紅潤的嘴脣咬出齒印來,才下定決心給董藝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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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週末,豔陽掛在天上,光線普照。
艾笙起了個大早,開始化妝打扮。既然是演戲,總要把自己武裝起來。
按董藝昨天指導的,她只是上了一層薄粉,抹上色彩純粹的口紅,整個人充滿了精神氣。
換上一條封腰的印花連衣裙,提上鍊條包,頭髮慵懶地披散在肩頭,很有小女人的風情。
艾笙難得地穿了高跟鞋,出了寢室,腳步噠噠地踏在樓梯上,儀態十分優雅。
蘇應衡在樓下看報,餘光一掃,便不自禁地擡頭看她。
他眼眸深了深,嘴角帶笑,眉宇間卻有一股鋒芒之氣,“要出門?”
艾笙雖然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但在他的威壓下,仍是心虛,垂着眼理好裙襬,輕輕點頭:“嗯,和朋友有約”。
蘇應衡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來是個挺重要的朋友,難得見你出一次門這樣上心”。
他話中有話,艾笙即刻情緒不穩。本想毫不顧忌地說一句“反正你是要給我自由!”,但轉念又一想,說出來又怎麼樣呢,惹得這麼好的天氣也蒙上一層陰翳。
她的一聲不吭,在蘇應衡看來是一種默認。
他將報紙放下,力道不輕,“嘩啦”一陣脆響。
然後站起身來,不再看她一眼,大步出門上班。
嚴阿姨從廚房裡出來,探頭探腦地看人已經上車,問艾笙:“先生怎麼連早飯沒吃就走了?”
艾笙苦笑道:“可能有什麼急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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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先生,再不用身體徵服艾笙,你媳婦兒就跟別人跑了!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