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蘇念雉腰間繫着圍裙,手裡還正在忙活,葉裴赫從背後輕輕攬過她的腰,煙火夫妻,令人羨慕不已,可是有心之人,卻將蘇念雉的頭,生生挖了去,照片上蘇念雉的身體,也有着深淺不易一的傷痕。
“看來這個人恨我入骨啊。”
說的輕描淡寫,心裡卻隱隱作痛,這是她和葉裴赫最美的一張照片,兩人愛不釋手,現在照片上的自己,被人下了這樣的詛咒,怎能雲淡風輕。
“沒事,我那裡還有底片,重新換上就好了。”
葉裴赫溫柔的聲音傳開,大掌寵溺的揉了揉蘇念雉的頭頂,兩人心知肚明,是於噯,可是誰都沒有說出來。
第二天清晨,葉裴赫收拾好了之後去上班,蘇念雉賴在牀上,翻來覆去,也不想起牀,葉裴赫低眸看了她一眼,算了,再放她幾天假好了。
吃過早餐,葉裴赫立在別墅門口,卻還不見蘇念雉從牀上爬起來的身影,真是越來越懶了,葉裴赫搖搖頭,眼眸裡泄出一絲溫柔,法拉利揚長而去。
厚厚的窗簾將外面燦爛的陽光遮擋的嚴嚴實實,蘇念雉卻只當是夢裡,半夜醒來一伸手,身邊卻已經空空如也,她眉頭一皺,翻身坐起,才發現身邊的人早就不見了,他睡過的地方,哪裡還存留着絲毫的溫度。
“走的這麼早。”
蘇念雉伸了懶腰,將披散在頭上的頭髮拋向腦後,國內的四月份,空氣裡透着青草香甜,屋子裡,卻還是有些乾燥,室內是檸檬薰香的味道,她赤着腳尖,踩在軟綿綿的地板上,到了窗口。
厚厚的窗簾被拉開,九點的太陽光直直的刺進來,蘇念雉下意識的將那陽光用胳膊遮擋,眼睛刺的睜不開,這才發現,天早就亮了。
“今天難道不用上班嗎,怎麼葉裴赫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叫醒我呢。”
拉開窗簾,整個房間充斥着明媚,她折身回去,看了一眼手機,已經九點半了,難怪太陽這樣刺眼,放下手機,進了浴室。
“王嫂。”
蘇念雉從樓上下來,王嫂正彎腰在古董架旁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雖然她不懂這些東西,但是蘇秘書提醒過,古董架上,絕對不允許有灰塵,而且這裡的每一件物品,都價值連城,別的家務,都會有小時工過來,這古董架,必須親自動手。
聽到蘇念雉的聲音,小心翼翼的退後兩步,纔將身子轉過來,滿臉堆笑,生怕剛纔自己的一個不注意,一轉身便將古董架上的一樣寶物給撞了,纔是罪過。
“是,太太。”
蘇念雉瞧着王嫂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禁好笑,真是不知道,葉裴赫究竟是從哪裡找來的這樣一箇中餐西餐都懂,做家務還是一絲不苟小心翼翼的人回來。
“我餓了。”
蘇念雉說罷,王嫂點頭應了一聲,走進了廚房,蘇念雉下來,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按着遙控器,心裡卻還是在惦記,那本相冊。
“王嫂,今天早上先生走的時候,有沒有吩咐什麼?”
王嫂想了想,立即回答,“先生說,不要把太太吵醒,讓太太多睡一會,今天就不用上班了。”
蘇念雉嘴角含笑,帶着溫柔,自己恐怕都要被葉裴赫給寵壞了,這樣什麼都不用做,在家裡做個花瓶,也是不錯的。
“好,我知道了。”
王嫂迴應了一聲,幾分鐘的時間,便將早餐給端了出來,窗外的梨花隨風飄落,如雪潔白,陽光斑駁的影子,投在地板上,映出歲月靜好的因子。
吃晚飯,王嫂回廚房收拾碗筷,蘇念雉帶上那本相冊,便直接出門了,於噯,別以爲有裴淑芬撐腰,我蘇念雉就可以被你壓在身下隨意欺負了。
於噯坐在辦公室裡,和往常一樣,隨意的翻看一些文件,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了大案子,事務所的工作,無聊透頂。
蘇念雉踩着高跟鞋,節奏的聲音敲醒了沉寂已久的致和事務所,倒是很長時間,沒有聽過這樣精神的腳步聲了,幾個八卦的職員將頭高高擡起,脖子伸的好長,恨不得將頭摘下來遞出去,看看過來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蘇律師,是蘇律師啊。”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幾個人的原本昏昏欲睡的頭腦馬上就清醒了,洛璇璇激動的連忙從辦公桌上跑出來,到門口一探究竟。
“蘇律師,真的是你啊,你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洛璇璇兩隻手攥拳,放在下巴,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很是可愛,說起來洛璇璇,可是致和事務所一股清流,律師們都是那樣的高冷禁慾,卻難得有這樣一位萌妹子。
“這麼久沒有回來,感覺這裡變了好多啊。”
蘇念雉四處打量,立在了幾個職員的面前,圍着蘇念雉,噓寒問暖是肯定要的,葉裴赫的掌上明珠,誰都想巴結巴結。
“是啊,自從蘇律師走了以後,我們事務所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都已經好久沒有接到過什麼大案子了。”
哦?好久沒有接到過大案子了,按理來說,不應該啊,通過安妮的案子,於噯在律政界已經名聲大震,怎麼會沒有大案子找上門呢。
“於律師坐鎮,會接不到大案子?”
幾個職員面面相覷,搖了搖頭,根本就沒有人找於噯,她仗着自己接了安妮的案子,律師費要的特別高,誰家裡再有錢,願意在一個剛回國的女律師身上砸大價錢呢。
“好了,我今天來,是有事情過來找於律師的。”
氣壓驟然降低,幾個月前,蘇念雉和於噯兩個人在辦公室裡,因爲一把椅子的事情,鬧的那樣難堪,幾個人可都是有目共睹,而現在於噯已經虎落平陽了,蘇念雉還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在辦公室裡。”
蘇念雉的目光落在洛璇璇臉上,這個女孩子本來就是她的私人助理,問起來,確實是比較方便一點,洛璇璇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蘇念雉辦完事就走了,於噯得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自己身上啊,可是蘇念雉的目光灼灼,燒的洛璇璇無處可躲,才小聲的說了出來。
蘇念雉朝着洛璇璇微微一笑,優雅的收起來眸子裡的溫和,朝着於噯的辦公室走過去,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自己的辦公室,是自己走了之後,才變成了於噯的辦公室。
“於律師。”
於噯有些不耐煩的擡起頭,這些人到底是什麼素質,進門難道敲門都不會罵,有沒有一點素質。
“出去!”
她話音剛落,蘇念雉便將那本相冊重重地砸在了於噯的面前,於噯反應過來,纔看到來的人是蘇念雉,不禁火冒三
丈,一大清早的,這是鬧哪樣?
“蘇念雉,你來幹什麼,難道沒有人教過你,進門的時候,是要先敲門的嗎?”
於噯說着,白皙的雙臂環在胸前,上身微微向後,靠在了椅子上,“難怪呢,原來是主子這樣的沒禮貌,所以你帶出來的那些嚇人,一個個都沒有禮貌。”
不理會她的囂張,環顧了四周,這間辦公室的陳設,還真是已經面目全非了,都改成了於噯喜歡的奢華模樣,還有那陽臺上的吊蘭,也換成了玫瑰。
蘇念雉輕車熟路,從旁邊拉過來一個椅子,坐了上去,對着於噯,神情冰冷,不帶絲毫的感情。
“如果說起來這沒禮貌,恐怕最沒禮貌的人,還是於噯,隨隨便便的配了別人家的鑰匙,還隨隨便便的進別人家的門,損壞別人的東西,於律師,你說如果我和你打官司,你有幾成勝算呢?”
於噯臉色一黑,本來昨天是想給蘇念雉一個下馬威,誰知卻中途出了一些意外,落了把柄在蘇念雉手上。
“戒指不是已經給你撿回來了嗎,你今天來我這裡又把昨天的事情說一遍,是想鬧什麼,蘇念雉,你最好看清楚了,這裡是致和事務所,你上班的地方是葉氏集團,沒事不要在別人的地盤隨便指手畫腳。”
於噯手裡拿着簽字筆,說的激動,蓋上筆帽之後,忍不住在桌子上砰砰扣擊,打出來有節奏的聲音。
“你好好看看,手裡拿的東西。”
於噯一低頭,那本相冊她並不陌生,就是昨天在蘇念雉睡得枕頭下,發現了這本相冊,隨便看看,卻覺得每一張照片,每一段文字,都像是毒蛇猛獸,一點一點吞噬着她的皮肉,原本是想把這本相冊就這樣給撕碎了,可是後來又放棄了。
能放在枕頭下面的東西,一定是蘇念雉經常看的,若是撕碎了,恐怕葉裴赫不會放過自己,思來想去,便在最美的一張照片上,將蘇念雉的頭給刻掉了,葉裴赫追究起來,說是蘇念雉做的,也不是不可,畢竟他和蘇念雉,鬧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怎麼樣,於律師,有沒有覺得放在你面前的這本相冊,異常的熟悉呢,是不是覺得在哪裡見過?”
於噯眸子裡氤氳出來層層霧氣,眼眸裡的惶恐與不安,看起來有些模糊,蘇念雉冷冷一笑,將後背又挺直了一些。
“沒見過。”
沒見過,於噯擡起頭來,面不改色,眼波如霧,蘇念雉早就想到她會這樣說了,也是沒有證據,自己也不能斬釘截鐵的說了,就是於噯做的。
“那我就再替於律師回憶回憶,看看能不能想起來什麼事情,”蘇念雉說着,將那本相冊翻開,剛剛好,便是翻到了被於噯刻的遍體鱗傷的那一頁,於噯看到自己的作品,心裡咯噔一下,有些後怕。
“於律師看看,現在可否回憶起來了什麼,我再提醒一下,昨天於律師在我的臥室裡面,除了拿走我的戒指以外,還做了一些什麼事情。”
話已經說的這樣明顯,蘇念雉擲地有聲,於噯只是朝着桌子上所謂的被自己毀壞的相冊淡淡看了一眼,眉目清冷。
“昨天我去你臥室裡,是和伯母一起去的,我拿你的戒指也是伯母允許的,至於這本相冊,我說過了,不是我做的,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沒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