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壓在別墅上空,夕陽的餘暉將蘇念雉的影子拉的很長,她踩着細高跟,一步一步走在院子的鵝卵石上,這樣。要是在這裡種滿了梨花,應該很美吧。
“冬逝春又過,夏末秋風,雨打梨花落,碧水青色波,她輕哼着歌,含情脈脈。”
葉裴赫一手插在西裝褲裡,晃晃悠悠的跟在蘇念雉的身後,那首歌的一字一句,葉裴赫都挺的一清二楚,原來她喜歡梨花。
葉裴赫的影子投在蘇念雉的面前,挺拔魁梧的模樣,讓蘇念雉原本輕鬆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揪了起來。
“醉酒千杯落,看燭紅無顏色,耳畔熟悉簫歌。”
步子突然變快,那雙靈動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面前的影子,喉嚨裡溫柔婉轉而又優美非常的歌聲絲毫沒有減弱。
只見身後那影子又朝着蘇念雉快步跟了上來,蘇念雉一張小臉慘白,握着手提包地手心裡,溼潤非常。
突然的站定,握緊了手裡的香包,朝着身後那個影子,對準了頭部狠狠的砸了過去,快準狠的模樣,葉裴赫不過是嘴角維揚,就將蘇念雉的手腕扣在了手裡。
“怎麼,謀殺親夫啊。”
冰冷的臉上付出幾分笑顏,漆黑的眸子,看起來比這低垂的夜幕,還要明亮幾分,潔白地皓齒,誘人的嘴脣,讓蘇念雉不禁沉迷了進去,聲線溫柔,像是滴滴細語,滋潤了蘇念雉的心田。
“葉裴赫,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蘇念雉眸中的冰冷,讓葉裴赫眉頭緊緊一皺,一臉的溫柔也收了起來,這個女人真是不識好歹,自己怎麼就不能出現在這裡了,她難道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笑話,我回家還要給徵求你的同意。”
蘇念雉差點忘了,這棟別墅可是葉裴赫的,只是他現在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在於噯那裡麼,況且於噯如果收到了那些絲巾,恐怕也是欣喜若狂吧。
“當然不用。”
葉裴赫跨着步子朝前走去,蘇念雉跟在身後,一前一後的距離,空氣流動,摩擦出來幾分曖昧,院子裡樹影攢動,花前月下,是個談戀愛的好地方。
門咯噔一聲打開,紅酒牛排,燭光晚餐,看來王嫂真是蕙質蘭心,知道少爺回來了要討好,做了這等浪漫。
“王嫂,這是什麼意思?”
她提前就叮囑過,自己在家裡,不喜歡吃牛排,她是當做耳旁風了,看來這位少爺的面子,還真是夠大的。
“少奶奶,這是少爺讓我準備的,他說今天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
結婚紀念日啊,蘇念雉緊皺的眉頭,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梨花,緩緩舒展開來,一張盛世容顏,在燭光之下,映的美貌非常。
原來,他是特地回來和自己過結婚紀念日的,一股熱流涌上心頭,莫名的感動,鼻子有幾分酸,看向葉裴赫,那張立體帥氣的臉上,透着淺淺的笑意,上位者的氣場。
“怎麼,葉太太不喜歡?”
蘇念雉走過去,食指習慣性的在餐桌上輕釦,水晶指甲與木實之間,發出清脆的響聲,和於噯在一起,是不是也是這麼過的。
“醉酒千杯落,看燭紅無顏色,耳畔熟悉簫歌。”
葉裴赫舉起酒杯,木桐的液體在玻璃杯上留下清澈的痕跡,蘇念雉那張攝人心魂的嘴角維揚,將
一杯酒一飲而盡。
“不知道葉先生有沒有什麼禮物呢。”
有,當然有,長達半個月的豪華歐洲遊,科伊諾爾的藍寶石鑽戒私人定製,英國女王戴安娜,便是鍾情於藍寶石,還有一場教堂的婚禮,他一早就規劃好的,怎麼會是燭光晚餐這麼簡單,而自己聖誕節地禮物,還沒送出去。
“那葉太太想要什麼禮物。”
葉裴赫那隻放在褲兜裡的手,緊緊攥着那枚戒指,等着蘇念雉的後話,蘇念雉轉過頭來,嘴角輕揚的諷刺。
“有沒有蹩腳的香水百合,還有項鍊之類的,應該和於噯是同款吧,”蘇念雉朝着葉裴赫走了幾步,又調笑的說道,“葉先生還真是江郎才盡,對兩個女人用同一招數呢,難道在葉先生眼裡,我和於噯沒有什麼分別。”
葉裴赫的笑容怔在臉上,清晰的灌進自己的耳朵裡,手指狠狠的捏着戒指殼,指關節泛白,手腕是奢華的黑色手錶。
“如果你非要覺得自己如此廉價,那我還能說什麼。”
葉裴赫冷漠的眼神將蘇念雉剛剛燃起來的暖意扼殺在搖籃裡,從口袋裡拿出戒指,還有聖誕時候的那個項鍊,帥氣冰冷的眸子讓蘇念雉心裡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蘇念雉,於噯說的沒錯,你確實比她廉價很多。”
他是故意的,他葉裴赫的禮物,她也敢如此不放在心上,將他的情誼狠狠的踩在腳底下,一點一點的粉碎。
“好啊,那你去找她啊,幹嘛要來找我呢,你的項鍊也請拿走。”
葉裴赫的目光在桌子上的項鍊和戒指之間流連一番,將項鍊拿走,跨着步子出了大門,蘇念雉心如刀割,看着那枚熠熠生輝的戒指,好像被它狠狠膈應了一番。
“呵,我到底是怎麼了,盼着他回心轉意,卻又將他趕走。”
蘇念雉坐下來,手掌撐着額頭,手指穿過浮動的髮絲,心裡是驚濤駭浪的波瀾壯闊,可她就是沒辦法忍受,沒辦法忍受他這一週,都在於噯那邊,紅酒牛排。
“戴安娜王妃好像也有一顆藍寶石,威廉王子向他的王妃求婚,好像也是一顆藍寶石呢。”
葉裴赫倒是復古浪漫,看這別墅的裝扮設計,就知道是個歐洲你,上世紀中葉的歐洲設計,像是皇家城堡,不知道是多少女孩的公主夢。
“王嫂,把這些都扔了吧,幫我煮一碗麪。”
戒指套在手上,沉重的身子好像是剛從冰窟裡撈出來,他到底是不在乎自己,以爲自己會因爲這麼一點小恩小惠,就原諒他的出軌,像他投懷送抱麼,呵,做夢!
葉裴赫走出別墅,眼眶猩紅,氣的快要爆炸,她心裡根本就沒有自己,利慾薰心,笑話,他堂堂葉氏總裁,會真的貪圖蘇氏,而在她眼裡,自己還不如一個蘇氏。
王嫂走出來,紅酒牛排,扔在了門口的垃圾桶,葉裴赫一拳頭狠狠砸在了車子上,王嫂只聽黑暗中砰的一聲響,身子打了一顫,匆匆回去了。
“少爺,去哪裡?”
傅司被剛纔那一拳頭震得還驚魂未定,對boss說話,都是小心翼翼,葉裴赫靠在真皮座椅上,額頭青筋暴起,眼眶猩紅。
“去於噯別墅。”
女人,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耐心究竟有多少,你什麼都不在乎,等到媒體將輿論矛頭指向你,你是不是還
能像現在這樣淡定。
“不行啊少爺,那個地方一定會有狗仔記者蹲守的。”
“你是不是司機當膩歪了,誰給你的權利隨意揣測老闆的用意,信不信我下一秒就開了你!”
信,當然信,傅司害怕的要命,可是葉老爺子已經千叮嚀萬囑咐,自己怎麼能把葉裴赫推進火坑。
“少爺,你可以任性,但是如果葉氏股票下跌,這個責任?”
葉裴赫又是煩躁的將拳頭砸在了玻璃上,玻璃狠狠連震了幾下,從安靜下來。
“去我的別墅。”
“是。”
那輛法拉利揚長而去,蘇念雉靠在窗口,單薄的睡衣被寒風吹的瑟瑟發抖,身子卻絲毫感覺不到涼意,他果真,去了於噯那裡啊。
一夜未眠,那瓶木桐放在窗邊醉了整整一夜,蘇梨花般的小臉,劃出兩行清淚,於噯和葉裴赫的一幕幕涌上心頭,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
“葉裴赫,爲什麼你要去找她,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
蘇念雉閉眸,又是一杯紅酒,腦海裡揮之不去,都是兩人牀上纏綿,一夜悱惻,於噯那張精緻而魅惑小臉,臉上是慾求不滿的放浪形骸。
“葉裴赫,葉裴赫。”
念着念着,頭深深埋在膝蓋之間,身子聳動,哭的難受,醉酒千杯落,看燭紅無顏色,好像就真的聽見熟悉簫歌,夏末秋風,雨打梨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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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矇矇亮,蘇念雉用棉被裹着身子,沉沉睡去,腦海裡渾渾噩噩,紅腫的眼眶,像是兩個放大的核桃。
一陣嘈雜的手機鈴聲,將蘇念雉暈暈沉沉的腦袋從睡夢裡震醒,蘇念雉皺着眉頭,翻過去又繼續睡,那聲音震耳欲聾,蘇念雉習慣性的接聽,放在耳邊。
“蘇律師,不好了不好了,康總說讓你今天千萬不要來公司。”
洛璇璇着急的聲音,一下子讓蘇念雉睡意全無,猛地坐起來,腦袋裡翁的一聲,整個人差點暈了過去,身子重的要命,看了一眼表,已經十點半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洛璇璇那邊傳來嘈雜的聲音,像是吵架,七嘴八舌,蘇念雉到底也聽不清楚,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璇璇,快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洛璇璇連忙從人羣中抽身出來,哪裡敢告訴蘇念雉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按照蘇念雉的性格,還不馬上過來,事情就更加難以處理了。
“蘇律師,你放心吧,我們沒什麼大事情,你就不要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老老實實在家裡呆着就是了,記住了千萬不要來上班。”
洛璇璇掛了電話,蘇念雉被她一通電話震得,哪裡還有絲毫睡意,連忙爬起來,地上那破碎的紅酒瓶和酒杯的玻璃渣,在提醒着蘇念雉昨天晚上爲了葉裴赫到底做了什麼。
蘇念雉一怔,那清澈的眸裡,又陷入了深深的幽怨,走到鏡子前,眼睛紅腫的厲害,她伸出手摸了摸,沒事,上點妝遮住就好了,事務所有難,自己作爲副總,哪裡有不去的道理。
飛快地洗澡換衣服,對王嫂隨意的交代了幾句,便出門了,她還不知道事務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將車子停在門口,都能看到烏烏泱泱的一羣人,將事務所的大門,圍得是水泄不通,警察在努力的維持秩序,卻一點用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