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救室門上的的急救燈亮着,急救室外的長廊的椅子上歐陽媽媽靠在歐陽晟的懷裡低聲抽泣着。歐陽謹則站在另一邊靠着牆站着低着頭抽菸,煙霧從他的嘴裡緩緩噴出漸漸融入空氣中。何景秋就站在他的對面,靜靜地看着歐陽謹希望能從他毫無表情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何景秋今天起牀的時候看到傭人在拖地,就順便說了聲樓梯很髒要洗一下才行。她當時只是想給洛菲兒一個小小的教訓讓她知難而退罷了,卻沒想到會變得這麼嚴重。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被打開,醫生慢慢地從裡面走出來,對着第一時間走到他們面前的歐陽媽媽又看了看慢慢走過去的歐陽謹和何景秋說“頭部嚴重撞傷,腦震盪的嚴重程度還要等她醒來後詳細檢查才知道。”
醫生說完護士已經把躺在牀上頭上包着紗布的洛菲兒推了出來,把她送到加護病房。其他人都跟着護士向病房走去,醫生看了眼走在後面的歐陽謹說道“她已經傷痕累累,經不起折騰了。如果不愛她,就放了她吧。”陳醫生是醫院裡的資歷最老的醫生了,是洛菲兒的主治醫生,從在娛樂圈出道後有什麼病痛或者受傷都是由他親自診治。一路看着她在醫院進進出出,打心裡心疼這個女孩。以前看着她一個女孩爲了生存拼命地努力工作,可是現在卻是爲了一個男人而被傷成這副模樣,真的替她不值。
“……”歐陽謹看了醫生一眼,繼續往前走。陳醫生看着他的背景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去忙自己的工作。
洛菲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了,整個病房安靜得只能聽到自己虛弱的呼吸聲音,躺在病牀上的洛菲兒無法從周圍的環境中分辯出自己所在的環境,不由地苦笑地自言自語道“這麼迫不及待地送入太平間了。”
“還死不去。”病房裡另一個聲音冷冷地響起。
“……”洛菲兒完全想不到這裡還會有別人在,不知道怎麼迴應這突如其來的聲音。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做。”沉默了一會冰冷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洛菲兒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打趣地說道“我說過,我是一個盡職的合夥人。這只是我的選擇,你不必感到愧疚。”
“呵呵,愧疚?”聲音的主人冷笑幾聲,輕蔑地說道“這都是你自找的。”
“嗯,是的。”洛菲兒聽着他冷冰冰的毫無情緒的聲音,心了跟着慢慢地沉了下去“過完春節,五年就過去了吧。”
“很快你就可以自由了。”歐陽謹聽到她這麼清楚地記得解除合約的時間,心裡就莫名地生氣。
洛菲兒聽了歐陽謹的話,腦子裡不停地閃過她和他第一次面對面籤合約的畫面,那時她是多麼地天真,以爲只要用心地喜歡,認真地愛就可以打動對方,原來到最後也只是自己一個人一廂情願而已,兩人都安靜地沉默着,過了一會洛菲兒的聲音輕輕地響起“恭喜你,終於可以擺脫我這個累贅了。”
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洛菲兒繼續沉浸在他們的回憶裡,想着他們在一起的那些過往,在外人面前默契地演好一對恩愛的夫妻,在拍會會上的告白,在歐洲渡密月時的那些日日夜夜……所有的畫面都是那麼清晰地存在,她總是覺得他的心裡是有他的,總是以爲有一天他會懂她的。可是他們最終都只能像的兩條平行線一樣永遠沒有交點。
站在窗外透着玻璃看外面的一彎冷月的歐陽謹,轉過頭來看着躺在牀上熟睡的容顏。那張比白色的牀單還要蒼白消瘦的臉,讓他有種上前輕輕撫摸的衝動。可是他最終都沒有上前的勇氣。
一夜的時間就在彼此內心的掙扎而又帶着期盼中流逝了,洛菲兒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到有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臉頰,像是怕弄疼她似的。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聽到手的主人哽咽的聲音輕輕地說道“孩子啊,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呢?”
“媽……”洛菲兒乾澀的脣動了動虛弱地叫道着,從她身上的味道上就知道這是媽媽的味道。
“菲兒,你快告訴媽媽,你有沒有哪裡痛?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洛語嫣聽到女兒的聲音急忙打量着她問道。
“我很好。”因爲流血過多現在的洛菲兒臉色更加蒼白了,說話的聲音也很微弱。
“歐陽家已經交待了,你會摔倒是因爲何景秋那個雜種讓傭人洗樓梯纔會變成這樣的。”洛語嫣看到女兒變成這模樣,心裡就氣得想要把那個女人撕了都不足惜。看了看女兒又說道“哼,這次我要看看那個老不死的還有什麼好說。”
“媽,我又給你添麻煩了。”洛菲兒聽到媽媽還是像小時候那麼維護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傻孩子,你是媽的心肝。我怎麼可以看着你被別人欺負呢?”洛語嫣紅着眼睛幫女兒抹眼角的淚水,又細聲哄道“快別哭了。醫生說你從這麼高摔下來還要詳細檢查還有沒有別的問題,我幫你叫醫生來。”
“好”洛菲兒點了點頭,低聲應道。她知道這個要強的媽媽是出去偷偷擦眼淚去了。心裡暗暗想着,何景秋對她所做的一切。她原本是不想跟她一般見識,不想讓歐陽謹覺得自己是在狐假虎威,更是因爲顧及到歐陽奶奶的面子。但她絕對不是任由人欺負不還手的人,既然自己的一次次忍讓,反而成了傷害自己的武器,那也就沒有必要了。洛菲兒乾瘦的手緊緊地握着拳頭,蒼白的指節因爲過於用力骨頭節節可見。
不久,洛語嫣和陳醫生以及幾個助手一起走進病房,對洛菲兒的頭部關節以及眼睛都做了詳細的檢查,又問了很多問題。最後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說“你現在身體很虛弱,配合醫生好好接受治療。”
“醫生,我身體怎樣我很清楚。有什麼你就直接說吧。”洛菲兒和陳醫生認識很多年了,對他這樣的說法肯定是有什麼話不想讓她知道的。以前姐是她的經紀人,會偷偷地告訴她,讓她來監督自己。可現在她不想讓媽媽還爲她提心吊膽的,而且經歷了那麼多她已經知道怎樣做纔會對所有關心自己的人才是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