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你有見過這個人嗎?”歐陽謹在這條街上走了三遍後不開始詢問坐在門口上乘涼的老太太。
“不好意思,沒見過。”老太婆拿着照片盯了很久後才搖搖頭開口說道。
“那你知不知道這裡有一個叫葉茵的人住這裡呢?”歐陽謹看了看發黃的照片想到人的外貌是會隨着時間改變的,又不死心地問了遍。
“沒有,不認識。這裡沒有叫葉菌的。”老太太聽到葉菌這個名字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對着歐陽謹厲聲吼道。
“你就是葉菌。”歐陽謹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這個滿頭白髮,臉上爬滿了皺紋的老太太跟照片上年輕美麗笑容甜美的妙齡女子完全看不出絲毫共同之處,肯定地開口道。
“不,你胡說。我不是,我不是。”聽到歐陽謹肯定的語氣,睜開慵懶的眼睛緊緊地盯着他,極力地否認。
“我是歐陽旭的孫子,歐陽謹。有一個叫達莉的女子懷了你孫子的孩子跑來要跟我結婚。”歐陽謹像聽不到她的話,簡單明瞭地道出了找她的原因“我是來了解事情的真相的。”
“哈哈”老太太在聽到孩子的時候開始狂笑,然後艱難地從老舊的躺椅上站起來走進身後的老式房子“砰”地一聲把門關起來。不管歐陽謹怎麼拍打都沒有任何迴應。
“小夥子,這個老太婆有這裡有點問題的。”坐在房子對面的一個婦人看到歐陽謹不停地拍打着鐵門,指了指腦袋好心地說了句。
“你好,你可以跟我說說她的情況嗎?”歐陽謹無法從葉菌的口中得到任何消息,想從她的鄰居口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其實我們對她的瞭解了不多。”婦人一邊抱着籃子做着手工,一邊開口說道“她是三十年前才搬到這裡的。聽說她是中國很有名的明星,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跑到美國來發展,結果因爲她懷孕又不肯聽公司的安排打掉,就從此沒落了。她一個人到處打着一些零工把兒子拉扯大,不過幸好她的兒子很爭氣,是個醫生。當年還參加過一個很出名的實驗,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失業了。沒多久就聽說得了個怪病死了,媳婦跟人跑了。孫子沒什麼出息,只能靠賣血賣*掙點錢。後來被染上艾滋病也死了。現在這個家就只剩她這個老太婆了。唉,一個正常人經歷了那麼多事也會被逼瘋啊。”老太婆緩緩地說完了葉菌的事,又忍不住感嘆了一下。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歐陽謹從西裝裡掏出支票本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就撕下來又走到那扇緊閉的鐵門前把支票從底下的門縫塞進去才轉身離開。心裡亂成一團,想着如果當年奶奶不是那麼狠心地把她逼走,現在她的生活處境是不是就會完全不一樣呢?一個人的決定輕易地決定了另一個人的人生,可是奶奶這樣做錯了嗎?只不過是一個女人爲了守護自己辛苦經營的家而已?突然他有一種很想立刻見到洛菲兒的衝動,想知道她還好嗎?眼睛有沒有治好?身邊有沒有人照顧?太多太多的問題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出了街道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找了間酒吧走了進去。
“再給我一杯。”歐陽謹坐下一口氣把酒保遞上來的烈酒喝了,又對酒保說道。
“砰”坐在隔壁的人把喝光了的酒瓶重重地放在吧檯上“來,再給我上一瓶。”
歐陽謹轉頭看了眼旁邊已經醉得趴在吧檯上的人,既然是科林。迪卡心裡那股失落的心情頓時像是黑夜中見到一絲曙光般興奮,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道“科林。迪卡,你醉了。”
“你誰啊,不要管我。”科林。迪卡頭也不擡地甩開他的手迷糊地說道。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歐陽謹也不介意,繼續溫和地說道。
科林。迪卡皺了皺眉頭,像是在思考着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似的,忽然猛地擡起頭來狠狠地盯着歐陽謹怒嚇道“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歐陽謹被他劈頭蓋臉的一句,疑惑地問道。
“什麼意思你自己不知道?呵呵,也對。你怎麼會知道呢?你從來就沒有關心過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過她一眼,又怎麼會在乎呢?”科林。迪卡迷迷糊糊地說着。
“她在哪裡?她怎麼樣了?”歐陽謹聽到他說洛菲兒,也激動地揪着他的衣襟問道。
“這跟你有關係嗎?”科林。迪卡拿開他的手,嘲諷地口吻反問道“你跟她什麼關係啊?不要在這裡假腥腥了。”
“我知道是你把她帶走的,說她在哪裡?”歐陽謹也火了,怒瞪着面前的科林。迪卡質問。
科林。迪卡看着歐陽謹滿臉怒氣的表情,想起洛菲兒躺在病牀上痛得生不如死拼命掙扎的表情,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拳揮在他的臉上,喘着氣說“不要用這種表情看我。”
歐陽謹被打得趴在吧檯上,臉上立刻腫了起來,嘴角還流出血來。他從吧檯上站起來,擦了下嘴角的血跡開口“迪卡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和她的事希望由我們自己解決。”
“解決?她不是已經把離婚協議書擬好給你了嗎?而且一個子都不要你們歐陽家的,你還想怎麼解決?你說啊?”酒精的燃燒讓科林。迪卡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告訴我菲兒在哪?”歐陽謹沉默了半天,又緩緩開口懇求道。
“她死了。”科林。迪卡的酒也醒了一點,心裡有兩個聲音不停地辯論着要不要把菲兒的事告訴他,明明知道菲兒心裡裝的只有他,而且以她現在的狀況也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就算見上了,也許只是最後一面了。但最後都是私心戰勝了一切。
“不,不可能。你肯定是把她藏起來了。”歐陽謹聽了又激動地上前糾着他的衣襟說道。
“是真的。那天夜裡我偷偷她離開後,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注射了一種病毒細菌。無時無刻地折磨着她,讓她痛得生不如死,慢慢腐蝕着她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最後身體的各個器官都相繼衰竭死去……”科林。迪卡滿臉悲痛地說着這一切,最後深吸了口氣又一口氣把酒杯上的酒喝乾了。
“她現在在哪?”歐陽謹又沉默了好久,纔開口。心像從高空重重摔落到谷底般疼痛,到現在他才發現她早就住進自己的心裡了,儘管自己不想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