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把抓住她,“這個死人不要了?”
“我們現在沒辦法帶他了,先放在這裡吧,等我們先回去,我再派人來把屍體弄回去,不過,我怎麼看不出來這裡是哪兒啊?”安小檸把繩子解開,自己的繩子重新收了起來。
“看不出來還急着跑。”他緩緩說,“我帶你出這裡。”
安小檸此時很放心他,畢竟他不是從這裡進去的麼,自然清楚回去的路該怎麼走。
“好,我跟着你走。”
男人眸若清泉,伸出手將頭上的帽子摘下戴在了她頭上。
安小檸訝異,“你戴吧,我不礙事……”
“不想生病就戴着。”
“那你豈不是要淋着了。”她重新把帽子給摘下來,踮起腳揚起胳膊戴在他頭上,隨後把自己的外套給脫了下來,“這樣咱們倆都不至於淋着頭了,走吧,天都這麼黑了。”
男人沒說話,倆人冒着雨抄路離開這裡。
安小檸是兩眼抓瞎,她只管跟着他走,深一腳淺一腳的,鞋子上全是泥水。
如此不說話的走,實在是覺得漫長無比,她主動說起話來,“在部隊工資如何?”
“湊合。”
安小檸是知道的,部隊的工資高也高不到哪裡去,當然同樣的金額在每個人眼裡是不一樣的,比如,一個月八千塊錢,在普通人眼裡已經算很不錯很好了,但在她眼裡,八萬也不是太高。
不知道他口中的湊合到底是處於什麼價位。
“你多大了?”
“你看着我多大了?”
“26左右?”
“我跟你年紀相仿。”
無論是工資還是年齡,回答她的都不是具體數字。
“那你結婚了沒有?”
“沒有。”
如此一板一眼的回答,讓安小檸也沒有想要繼續聊下去的慾望,她索性不再問了,以免讓他覺得她很八婆。
時間過了五分鐘左右,許是沒再聽到她的聲音,他這才問,“你呢?”
“我……什麼?”
“你結婚了沒有?”
“現在沒有,不過我結過三次婚。”安小檸附帶了一句,“還有一個七歲的兒子。”
“……”
聽完她的回答,他徹底沒了聲音。
安小檸加快趕上他的步伐,“先等一下,我想上廁所。”
他站定,兩手放在她的耳朵兩側,轉動她的頭,她頭上的手電筒也跟着掃射着周圍。
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不遠處的大樹邊兒,指了指,“過去,我在這兒等你。”
“好。”
……
“混賬!”潘正輝啪的放下座機電話,馬上撥安小檸的號碼,結果沒打通,他用最快的速度出了辦公室。
馬建國見他面色陰沉的猶如黑雲籠罩,上前問,“局長,是出什麼事了嗎?”
“老馬,喊上你們特別小組的幾個人,跟我去一趟考古隊。”
“好的。”馬建國也沒多問立馬就去喊人了。
十幾分鍾警車趕到了考古隊,王金生聽到聲音,將手裡的煙摁在菸灰缸裡,站了起來。
“隊長,潘局長來了。”工作人員進來喊道。
“我有長耳朵。”
還未到門口,潘正輝就跑進來了,沒錯是跑進來的。
王今生還未出聲就被他揍了一圈,馬建國幾個人看的茫然傻眼,均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局長,你先消消氣,聽我解釋好嗎?”
“你解釋個屁!”潘正輝破口大罵,“你的腦子是不是被灌水了?”
“可我有什麼辦法,安小姐非要進去,我攔不住啊,我讓她錄個避責視頻她不錄,直接就打發我們回來了。”
“爲什麼當時不給我打電話,現在這個點了給我打,你怎麼不過一年再給我打啊?!”潘正輝快要氣死了,眼睛瞪的齊圓,“噢,她把你們打發回來,她要是出不來你們就沒牽扯關係了?我告訴你,你們這羣人照樣得死,不是嚇唬你們的,之前北營被襲擊我還不是冒着生命危險過去了,我也不想去,誰想去送死啊,但不去行嗎?好嘛,你讓她一個人進去,你們全回來了,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王今生沉默,“要不,局長,我們現在過去看看什麼情況?”
“廢話,當然得去了,我給她打電話都沒打通,先確認一下她有沒有回維尼小區。”
潘正輝將電話打到維尼小區裡面,特地詢問了一遍,得知並沒有回去,他的心哇的一涼,感覺自己的半條命都要沒了。
兩輛車在夜色中穿梭,奔着深加湖而去。
一路上王金生沒少受潘正輝的批評,快到深加湖的時候,開車的祖東大喊了一聲,這一嗓子嚇得潘正輝魂兒都沒了,“你鬼叫什麼?”
“局長,你看,那個是不是安組長?不過,她身邊那位是誰啊?”
潘正輝朝前探頭看去,在車燈的照耀下,朝着他們走來的正是早就被淋得透透的安小檸兩人。
兩車上的人冒着雨嘩啦全部下來了。
“小檸啊!”潘正輝朝前奔跑過去,一直跑到安小檸面前,忙不迭的伸手從龔樂手裡把傘奪來一把給安小檸打上,“你是要嚇死我啊。”
“嚇死什麼,王隊長,你們那名隊員被我發現在裡面死了,屍體現在在另外一個出口處放着,沒做記號,大概位置在……”她問身旁的男人,“你給他們說一下。”
男人面色波瀾不驚,習慣性的低着頭說,“位置地方你們拿着筆記下來比較好,因爲沒有準確的位置,所以我只能給你們路標方向。”
“好的好的。”潘正輝連忙從口袋裡掏出小筆記本和筆來。
男人將路邊方向都給他說的一清二楚,安小檸沒想到他居然記得那麼清楚,那麼多個轉彎,往左走往右走,他說的很是明白。
王金生帶着人開車去找死者。
安小檸先給henry打了電話,但電話處於關機的狀態,她只得和男人則坐潘正輝的車去深加湖。
潘正輝一直想問這個陌生的男人是誰,但是看倆人都不說話,當面問又不太合適,所以一直憋到停車,見男人打傘下車,才低聲說,“小檸,這位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