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面面相覷,年輕女人說道,“你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嗎?”
“怎麼?”
“我媽和我老公把我送進來的。”女人眼睛帶着淚光,“我親媽,不是婆婆,我親媽!”
淨初後來知道這個年輕的女人叫喬安,今年27歲,進來1年了,故意傷害罪,判了3年,還有兩年期瞞。
年紀大點的女人叫熊明明,今年38歲,她讓她們喊她熊姐,她因爲犯的事兒大,挪用公款罪,數額較大,已經在這裡面待了12年了,還有3年才滿。
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進來了都是一樣的人。
隨着時間的一天一天過去,裴逸在淨初心裡死了。
她對他不再抱有一絲希望。
也不希望今後的人生跟他再有任何的羈絆。
從他放棄她的那一刻,她也放棄他了。
從他放棄她的那一刻,就證明,他不再要她了。
今後,她只是一個自由的人。
她要做自己。
她要活出不一樣的自己。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四個人的小集體相處的時間越久,越是對對方更深的瞭解,淨初在這裡面過的其實算是苦中作樂。
每天能跟大家聊天,她還學會了織毛衣,是喬安教給她的。
毛線和毛線針是熊明明的家人送進來的,她不幹活的時候抽出空暇來的時候就安靜的織毛衣。
就連原本最憔悴的喬安,漸漸地也走出了心裡的傷痛,跟她們一起等待着出獄的那一天到來。
——
兩年的時間可以沉澱一個人也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
淨初進監獄的時候是四月中旬,被判刑是五月份,那時候她還沒過21歲的生日,等她出獄的這天,天氣同樣炎熱的很。
她提着東西出來的時候,擡頭望着上方的陽光,沉靜的臉上微微一笑。
她終於自由了。
遠處一輛車緩緩朝着這邊開來,胖丫的頭從窗口伸出,衝她擺擺手。
“淨初姐姐……”
她迎着陽光看去,唐至鏡的車開到了她的面前停下。
兩年內,除了唐至鏡和後來出獄的胖丫來探望,再無其他人來。
她的頭髮留了挺長,烏黑的頭髮猶如海藻般,漂亮美麗。
因爲經常不見太陽,皮膚十分的白,白的有些過分。
唐至鏡下車,看着她,輕笑,“帶你去一個地方,快上車。”
“世外桃源嗎?”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坐在後方,他則把行李給她放在後備箱。
車子很快離開。
車內有空調,一點也不炎熱。
她轉頭問胖丫,“還好嗎?”
“好,我現在在唐先生家裡打掃衛生做飯,多虧淨初姐姐你當初拜託唐先生收留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出獄該去哪兒。”
“這得說咱們這位唐先生宅心仁厚呢。”
開車的唐至鏡含笑着說,“知道就好。”
他從後視鏡處望她,她看起來跟兩年前一點也不一樣了。
單純似乎從她身上抹去了。
唐至鏡帶她來的地方不是別處,而是一棟大廈面前。
見他停車,淨初問,“這是哪兒?”
“是我公司,你先下來看看。”
“好。”她和胖丫都從車上下來了,跟着唐至鏡走過旋轉門。
跟着他一起上去。
大廈有兩層是他買下來的。
面積很大。
淨初查看過後才知道這是模特公司。
“這公司是你開的?”
“嗯,開幾年了,一直髮展的都挺好,你有興趣來這裡工作嗎?”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
“不會可以學,難道你沒信心嗎?”
她問,“那我做什麼呢?”
“模特。”
“模特身高都挺高的,我這個子行嗎?”
“你不低了,我量量你的身高。”
他拿來尺子給她測量,1.67。
唐至鏡開口,“穿上高跟鞋1.70多了,抱歉,世外桃源我沒尋到,但我想讓你尋找你自己心裡的世外桃源,真正的安靜更應該來自於內心,內心無人能打擾纔是真正你想要的,不是麼?”
這話說到了她的心裡,“其實我也知道,這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世外桃源,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我看模特都是大長腿,基本淨身高都是1.70以上,我這身高真的可以麼?”
“這是我的公司我說可以那就可以,你爲什麼要像那些模特一樣有大長腿,並非每個模特都要求那麼高的,而且當模特也需要刻苦訓練的,因爲你從沒做過這個職業,但是我想知道,淨初,你想活出自己嗎?”
淨初望着他的眼睛,點點頭,“想,我也想掙錢。”
淨初這兩年一直在想自己出獄後能做什麼,她一直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因爲自己的確是除了在監獄裡織毛衣學習文字之外,別的真的不會。
現在有一份工作擺在她的面前,可以掙錢,她當然要抓住,只是她有一點擔憂。
“做模特是不是還要上電視?”
“當然,如果火了全球的電視臺都會播。”
淨初猛然搖搖頭,“那我不能做。”
“爲何?”
她解釋,“以前s國抓我的那夥人若是看到我在這兒,知道我還活着,還能讓我活嗎?”
這個問題倒是……
他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
“爲了你的安全着想,我知道你適合做什麼了。”
“什麼?”
“幼兒園的老師。”唐至鏡對她說,“你在監獄裡也學習的差不多了,基本文字你都會,幼兒園主要還是帶孩子的,我給你安排這個工作,你在孤兒院做過義工,我知道你有耐心,怎麼樣?”
“好,我也覺得很好,謝謝你唐至鏡。”
“那麼客氣幹什麼,如果真的謝謝我,你就抱我一下,你從來都沒抱過我。”
一旁的胖丫掩嘴一笑,看好戲的說,“淨初姐姐,你就抱唐先生一下,給予他一點關愛。”
抱一下有什麼。
她伸出手走近他,給了他一個擁抱,正當她想鬆開的時候,他卻抱緊了她,“這是你第一次抱我,我要好好感受一下。”
“你是打算把我勒死嗎?”
他終於鬆手,看她臉都紅了,抿脣一笑,“走吧,我帶你過去,我朋友和她老婆開了一傢俬人的幼兒園,你沒身份證也行,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們也不能不讓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