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寧修見到她的笑容,目光柔和了下來,他輕聲道:“許醉在他逃婚之後,也失蹤了。莫家和許家,現在鬧得天翻地覆,都上新聞了。”
這一切,都是他進山一個月內發生的事情。
他沒來的及跟莫翎說蘇淺淺的事情,也不敢說。
他心裡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卻不敢承認。
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膽小鬼。
他們又談了一會兒,都是圍繞着莫翎的事情,避而不談過去一個月後山的事情。
氣氛融洽了許多,半個小時之後,蘇淺淺說,她累了,想睡覺。
易寧修站起來給她捻了捻被角,道:“我先回去了,有事情,打我電話。”
蘇淺淺閉上眼,沒有回答。
易寧修看着她安靜的臉色,心中越發苦澀起來,嘆了口氣,往門口走去。
“方成……找到了嗎?”
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蘇淺淺突然道。
“接到了消息,他出後山了。受了傷,不久之後,應該會找到的。”
“……找到他的時候,記得帶我過去。”蘇淺淺頓了一下,睜開眼,看着虛空,眸內閃過一絲陰鷙,“我親自來問他。”
“好。”
“你先出去吧。”
易寧修走了,她從牀上坐起來,看着自己的小腹。
這裡依舊平坦。
就好像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一樣。
已經三個月了,原本應該微微出現痕跡的肚子,卻根本什麼都沒有。
她曾經無法抑制恐懼,她怕這個孩子已經沒了,她怕她的孩子已經毀了。
她眼前又浮現出那一晚腿間鮮紅的血,她甚至不知道那些血塊,是不是她未成形的孩子……
她能堅持到現在,堅持到被營救,就是這個孩子在支撐着她。
如果沒有它,她很可能,挺不過那個晚上。
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小腹上,一絲無法言喻的悸動,從心臟的地方蔓延開來。
母子連心,就算那個胎兒也才三個月,她也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不管怎麼樣都好,只要它還在,她就能撐下去。
而易寧修……
也應該知道這個孩子了吧?
而他知道了,卻什麼都不說。
在他心目中,這個孩子,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吧……
她茫然的看着虛空,心中的迷茫和空虛越發凝重起來。
如果真的能忘記該有多好。
那一個月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忘記了該有多好。
有些苦難太過深重,對於忘記一切的人來說,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忘記了一切,才能無牽無掛的走下去。
而對於記得那一切的人來說,未來的路,實在是,太漫長,也太沉重了。
她這幾天都在醫院裡治療,卻不知道m市裡已經鬧翻了天。
一個月內,先是一家少奶奶綁架,然後是莫家和許家的婚事,就在所有人津津樂道許家的姑娘是多麼彪悍,莫家的少爺是多麼風流的時候,莫家二少爺婚禮當天逃婚了,好不容易事情平息下去,易家少奶奶又被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