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牀弄青梅 01遊戲
有一種罪,是一眼相中。
——
榮淺被虎背熊腰的兩人騰空架起,穿過一片折射出冰藍色的走廊後來到VIP房間,她被推到裡頭時,厲景呈已經坐在了裡面。
門在身後砰地帶起。
榮淺擡起眼簾,看清楚房間裡的一切後倒吸口冷氣。
牀頭,擺着一塊黃金號牌。
榮淺緊張的不行,她正襟危坐,盯着陽臺上的男人,“你救救我吧,我是被抓來的。”
厲景呈單手撥開簾子,水晶的碰撞聲纏繞在指腹間,他右手執着酒杯走出來,外面就是房間,他走到榮淺對面,“怎麼救?”
榮淺故作輕鬆,“只要五十萬,你替我給了贖金,我家隨便開出輛車都不止五十萬。”
“你怎麼不說你就值五十萬呢?”
榮淺走上前一步,“你帶我離開,我讓我爸重金酬謝你。”
厲景呈伸出食指,做了個噓的動作,他朝門口角落的方向一指,“今晚的精彩,他們要拿在手裡後才能放你走,誰都知道你們是被抓來的,這錄像可是要在這存檔的。”
“這是犯法的。”
“那你報警。”
榮淺可不想惹惱了他,她小心翼翼走到男人跟前,“我長得很一般,憑你這條件,多得是美女對你投懷送抱,這裡頭誰不比我懂風情啊?我們做個交易怎樣?”
“去,把你的臉洗乾淨,”厲景呈完全沒將她的話聽進去,“看了就倒胃口。”
榮淺想跟他談下去,那隻能聽話。
她先前爲了能避開厄運,嘴脣用脣膏畫成了血盆大口,眉筆畫出了八字須,兩個熊貓眼佔掉半張臉,臉頰處更是用眉筆點滿圓點,這簡直就是穿越而來的奇葩。
脣膏和眉筆是榮淺被強迫化完妝之後偷的,利用升降臺上去的空隙時間,她給自己折騰出這幅鬼模樣。
她隨便用水抹了幾把就出來,臉上還有些沒洗乾淨,但輪廓已見分明,兩道眉毛細如柳,高挺的鼻樑下,櫻桃小口一張,關鍵是那雙眼睛,黑耀閃亮,別具味道。
榮淺擦了擦臉頰處淌下來的水。
厲景呈側首望向她,男人脣角勾起抹緋色,牆上的半邊壁燈打出曖曖細膩的燈光,將他精緻絕美的五官襯托成一幅極致的畫面,“怕什麼?”
“你這樣的人,不缺錢,也不會缺女人,你到底還缺什麼?”
厲景呈猶如被一刀刀靜心勾刻出的五官透着些許摸不透的迷魅。“我就是缺一個像你這樣的女人。”
“我叫榮淺,是南盛市霍少弦的未婚妻,我是被抓來的,你只要能帶我出去,他必定會重金酬謝……”
霍少弦這個名字,只要熟悉南盛市的人都不會陌生,年紀輕輕繼承了霍氏集團,殺伐決斷的果敢沒有幾個人能及得上,最主要的是,他確實有個未婚妻,傳言還是個被他捧在心尖的人物。
“他要是知道了發生在這的一切,到了明天,他還會要你嗎?”
榮淺未作猶豫,語氣堅決,“會的。”
厲景呈脣瓣輕揚,藏匿不住笑意,“爲什麼這麼肯定?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乾乾淨淨?”
乾淨兩字,猶如一根針似的扎進榮淺肉裡頭,心裡的傷疤癒合的再好都沒用,它總會在她毫無準備的時候無情裂開,“因爲,我被人糟蹋過,在一個連霍少弦都捨不得碰我的年紀,所以我敢肯定,到了明天,他還會要我。”
厲景呈望向跟前的榮淺,眉目間暗藏吃驚,她看着年紀很小,清清純純的樣子,眼裡的東西也很純粹,他猜不出她究竟講的是真話,還是爲了脫身而找的藉口,但那兩字,讓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一場不入流的遊戲,也是他唯一一次對女人用強……
他心頭隱隱被抨擊下。
厲景呈收回神,“你要是不願意,我不勉強。”
“我不願意。”
男人笑了笑,“但我憑什麼幫你?”
“你說說你的條件。”
“就像你說的,我不缺錢,也不缺女人,如果有一天我讓你還今天的人情,你別忘記就好。”
這種空口許諾的話誰不會說?
榮淺立馬答應,“能,我一定保證。”她語氣急迫,恨不得舉起雙手雙腳發誓。
……
榮淺低着頭,被挾裹在厲景呈的懷裡,男人很高,一件大衣遮至榮淺的腿肚以下,在門口,兩名保鏢將他們攔下,“厲少,東侯宮的規矩,現在還不能離開這。”
厲景呈手掌按向榮淺的腦袋,“影帶我明兒一早會讓人送過來,況且她的贖金我已經給了,你們要執意,就把我東侯金鑽VIP的會員消去了吧。”
兩名保鏢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放了行。
厲景呈站在東侯宮的正門口,除了霍少弦,榮淺還是頭一次跟別的男人這樣親近,她屏息凝神,“你離我遠點。”
“別不識相,我這是爲你好。”
榮淺心想着這會還在別人的地盤,等到泊車小弟將厲景呈的車開過來,男人替她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將她塞了進去。
寶藍色的跑車緩緩駛出去,榮淺目光定在後視鏡內,“這兒還在南盛市嗎?”
“在。”
她別回視線,看到厲景呈落在她腿側的目光,她忙將他的大衣拉攏,“別以爲我會怕,上學時我也喝過酒,打過架…”
“你不是豪門千金嗎?還做這些,”厲景呈忽然伸出手在她膝上拍了下,“你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敢自黑的?”
“那是那些人給我按上的,我不是什麼豪門千金。”
前面,一排車輛迎着霓虹燈光而來,爲首的炫黃色法拉利飛速而過,榮淺挺起上半身,“等等,停車!”
厲景呈將車停在路邊。
她推了下車門,“讓我下去。”
“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嗎?”
“記得,我一定記得。”榮淺伸出手,做了個發誓的動作。
厲景呈打開車門鎖,她迅速推開門,踩着足有七八釐米的高跟鞋朝東侯宮的方向而去,霍少弦的車她不會認錯,那個顏色,還是她執意選出來的。
榮淺跑得腿都要斷掉似的,霍少弦下了車,頎長的身子站在東侯宮門口,那絢爛奪目的頂頭燈光擔了男人一肩,他側身正在吩咐旁邊的人什麼話,鐫刻五官凸顯出迷離的高貴,上流社會都流行着這麼一句話,嫁人當嫁霍少弦,不止因爲他家世顯赫,還因爲他長相出衆,小報雜誌甚至還給他冠過南盛市第一美男的稱號。
霍少弦聽到腳步聲纔要回頭,結實的腰身便被衝過來的榮淺給用力抱住。
男人往前衝了半步,清冷的面部難抑驚喜,他扣住榮淺的一隻手臂將她拉到跟前,“淺小二。”
榮淺凍得嘴脣發紫,哆嗦着喊了句,“少弦。”
他目光落到她光裸的頸間,“項鍊呢?”
“被他們摘掉了。”
霍少弦一把將她肩頭的外套扯掉後甩開,他脫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給她裹上,“怕不怕?”
“還好,我知道你很快就會來的。”
自從多年前的那件事後,霍少弦就給她送了那條帶有跟蹤器的項鍊。
他有力的手臂環住榮淺肩膀,從旁邊車隊下來的上百人規規矩矩守在他們身後,霍少弦側過身,衝邊上的男人吩咐句,“砸了。”
“是。”
榮淺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少弦,我們還是報警吧。”
“有用的話,這東侯宮還會在這嗎?”
“但,這裡面恐怕還牽涉到黑勢力。”
霍少弦摟住她朝跑車走去,“不怕。”
榮淺回頭看眼正往裡衝的人羣,她挨着霍少弦向前,脣角不由淺勾,“好,砸了。”
坐上黃色的法拉利張揚離開,自始至終霍少弦的脣角都繃得很緊,誰都知道霍少弦只愛一個榮淺,14年來,他們習慣彼此的存在,他爲她遮掩風光,爲她拒絕所有蓄意接近的女人。
那一人,從少年到能獨擋一面的瀟灑霍少,他等着她陪着她長大,卻也見證了她被不知名的男人撕去少女那層純美華衣的殘忍。
兩輛豪車交錯而過,同樣犀利的冷眸甚至來不及對上,厲景呈夾着煙的手指伸出車窗外,一個優雅彈開的姿勢後,開車朝相反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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