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景呈,愛你這樣懂我
榮淺感覺到厲景呈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就像是抱着一尊石像般,她想要退開身,卻被厲景呈壓住後背,重新跌回她的懷裡,“你再說一遍。”
榮淺眼睛微微有些溼潤,她踮起腳尖,薄脣湊到厲景呈耳側,“回房,我慢慢告訴你。”
他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可自己卻猶沉浸在那種震驚裡出不來。
小米餈蹭蹭從客廳內出來,“爸爸,我也要抱抱。”
厲景呈看她眼,“讓阿姨抱去。”
小米餈不滿地撲過去抱住他的腿,“你抱媽媽不抱我,討厭。”
榮淺拍下厲景呈的肩膀,“放我下來吧。”
“你還要不要吃肯德基薯條了?”平日裡,這些垃圾食品厲景呈都是不讓小米餈碰的,她聞言,兩眼睛一亮,“那你待會給我洗澡好嗎?”
“行吧,”厲景呈擡擡腿,“女孩子還要爸爸洗澡。”
小米餈總算鬆了手,“因爲媽媽總是笨手笨腳的,啦啦啦。”
榮淺額上掛滿黑線,最神補刀女啊,能別把她拉下水嗎?
厲景呈抱着榮淺往樓上而去,每走一步,榮淺都能感覺到他的激動和亢奮,她不由擡眼,頂頭的燈光忽然落到眼中,有些微地刺痛感傳來,厲景呈將她抱到房裡,一下放到柔軟的牀中央。
榮淺就勢摟住他的脖子,不讓他起身,“景呈。”
他雙手撐在榮淺身側,耳朵湊到她嘴邊,接下來的話,應該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最能讓他全身神經都放鬆的一句話吧?
榮淺的嘴幾乎碰到了厲景呈的耳邊,“景呈,我心裡有些難受。”
他微怔住,“你方纔說的,不是好事嗎?”
他如果沒聽錯的話,應該是天大的好事啊。
“我剛從醫院回來,醫生說,盛書蘭的孩子保不住了。”
“你怎麼會跟她碰上?”
榮淺手臂仍舊摟住他不放,她將遇到盛書蘭的經過告訴了厲景呈,榮淺斂起眼裡的一股複雜,呼出的熱氣在厲景呈耳邊飛散開,“景呈,是盛書蘭親口告訴我的,老二沒有碰我,是盛書蘭用那個道具……”
厲景呈怔在那半晌沒動,也不知是高興壞了,還是氣壞了。
榮淺拉了拉他的脖子,“聽見我說話沒?”
男人回過神,目光直盯着榮淺不放,“我有些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榮淺眼睛微圓睜,“你接受不了我沒被人碰過?”
“不是不是,”在商場上向來殺伐決斷的厲景呈,向來口才一流,黑的能說成白的得厲景呈,這會,卻完全語無倫次了,“我受不了。”
“你受不了什麼啊?”
厲景呈乾脆將臉埋在她胸前,“別抓着我的語病了,我已經激動到不會說話了。”
榮淺明白這種感覺,就像她第一時間得知時,滿腦子已經完全空白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將盛書蘭送到醫院,又是怎麼回到的家。
她伸手摸了摸厲景呈的後腦,“景呈,你明明說過不在乎的,既然不在乎……”
男人身子往上挪動些,熾熱的呼吸噴灼在榮淺頸間,他擡起頭,目光同她相對,兩手慢慢捧住了榮淺的臉,“我是不在乎,但你比我還要在乎得深,這不是我的一根刺,淺寶,這是你的,它若始終紮在你的肉裡面,你就會一直小心翼翼。你會觀察着我的行爲舉止,想確定我是不是真的不介意,你越是小心,就越會惶恐,哪怕已經踏出了那個圈,但你卻沒法阻止自己有做噩夢的時候,每次驚醒,你卻不敢吵醒我,因爲怕一提及,就會驚扯到我的傷口,淺寶,其實你的不容易,我都知道。”
榮淺聞言,目光一動不動盯着厲景呈的臉。
原來,她每回做噩夢的時候,他都知道,只是他裝睡着,怕在她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
榮淺更沒想到,厲景呈能這麼懂她,真是完完全全將她的心都讀懂了。
她雙手改爲抱住他的腰,“景呈。”
男人將她的臉按在自己懷裡,他翻身躺到旁邊,雙腿又將她的身子捲了過來,榮淺彎曲着躺在那一動不動,“景呈,我也一時有點難以接受,我也不會講話了,就好像人一下子跳到天堂裡面。”
厲景呈狠狠親了親她的臉蛋,“那就別說了。”
她手指摸向厲景呈胸前的扣子,“當時,我最震驚的不是盛書蘭的行爲,而是她居然把這件事告訴我了。”
他們像兩個連體人般緊緊抱着雙方不放手,厲景呈語氣裡藏匿着些許的惋惜,“你不是說了嗎?她已經知道了進smx的事跟你無關,她那樣做,應該也是心裡的陰影揮散不去。”
榮淺覺得有些頭疼,“景呈,事已至此,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以前的想法,一直很簡單,來到吏海進入厲家後,經歷了太多自己不想經歷的事,思想和考慮的東西都越來越複雜。你知道,當盛書蘭總以那樣一幅可憐孱弱的模樣出現在我面前時,我覺得好可怕,因爲我覺得我完完全全看不透她,更不相信在厲家那樣的地方,能有真善存在。可是,當她今天告訴我,是她用道具製造了那個假象後,我反而覺得她一點都不可怕了,景呈,人和人之間爲什麼會變成那樣?”
厲景呈下巴貼在榮淺的頭頂,“因爲,我們不去害人的時候,總防備不了別人來害我們,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那樣堅固的屏障。”
榮淺閉起雙眼,厲景呈傾過身,慢慢吻着她的臉。
他發現她全身都很冷,厲景呈拿過被子將兩人卷在了裡面。
醫院。
盛書蘭忍痛來到厲景尋所在的病房,她打開門進去,先在休息間內套了件長外套,躡手躡腳進到裡面,她推醒了躺在牀上的鞏裕,“媽,媽。”
鞏裕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動靜,不由睜開眼,“哎呦,大半夜的你嚇死人啊?”
“媽,您快回家吧,我來陪着。”
“你煩死了,不是說了今晚不過來嗎?”
盛書蘭痛得不行,彎着腰,“我在家也睡不着,還是您回去吧。”
鞏裕滿臉的不滿,她一邊爬起身一邊吩咐,“那你可照顧好景尋啊。”
“好,你放心吧。”
鞏裕穿上鞋後離開醫院,盛書蘭褲子上粘連着血跡,每走一步都心痛而難受,她來到牀前,厲景尋腦袋擺動下,慢慢睜開眼“書蘭,你怎麼來了?”
盛書蘭兩個膝蓋跪到地上,“我在家睡不着,就想還是來這陪你吧。”
厲景尋見她跪在那,“地上不涼嗎?快去睡覺。”
“我睡不着。”
厲景尋拉住她的外套,想讓她起來,盛書蘭抱緊他的手臂,“景尋,你放心吧,明天會有人來帶我們離開的。”
“誰帶我們離開?”
盛書蘭臉緊貼着男人臂膀,“?...
我在家的時候,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見我們來到一個世外桃源,沒有塵世的喧囂,我種了一大片茶園,茶花開得時候,滿山都是那種白色。景尋,我們好好待在那裡,再也不要離開了好嗎?”
“書蘭,”厲景尋眼裡的黑暗被溫柔一點點化開,“你放心,如果有那麼一天,我肯定會帶你走得。”
“會的,那天很快就會來了。”
厲景尋望着她的臉,病房內,只開了盞昏暗的小燈,但他還是看清了盛書蘭面上的淚痕,“書蘭,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盛書蘭緊咬脣瓣,搖了搖頭,“只是做了那個夢後,我就睡不着了。”
“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安心養好身體,讓寶寶在肚子裡健康成長,我恢復得很快,別替我擔心。”
盛書蘭抓着厲景尋的手,讓自己的臉貼着他的手背,有些話,她說不出來,肚子內傳來一陣陣地抽痛,那種下墜感令她害怕極了,她緊緊握住男人修長的手指,“景尋,我好怕。”
“怕什麼?”
厲景尋想要起身,卻不料牽動傷口,盛書蘭忙擡頭,“你別亂動!”
厲景尋拉住她的手臂,“你給我起來,地上那麼涼。”
盛書蘭不得已下,站了起來,她的外套釦子扣着,長至膝蓋,厲景尋讓她坐在牀沿,“好好的,哭什麼?”
“我聽媽說了,爸一時半會還出不來,家裡都亂套了,”她俯下身,趴在厲景尋的胸前,“我能做的,只有陪在你身邊。”
“有你陪着,我就心滿意足了。”
盛書蘭齒尖緊咬住脣瓣,她真的好痛,身體痛,心裡更痛,痛到靈魂都要從體內掙脫出來,厲景尋看向不遠處的牀,他眼帶笑意,“你看你,織得全是小女孩的毛衣,你那麼肯定她是女兒嗎?”
“我每次看到小米餈,就希望自己也能有個那樣的孩子,”盛書蘭眼眶不由再度酸澀,“景尋,你說我能有那麼好的命嗎?”
“你傻啊,你又沒做什麼壞事,肯定會心想事成的。”厲景尋的手掌觸摸着盛書蘭的肩頭,就算壞事幹盡,那也是他,要報應的話,報應在他身上就好。
盛書蘭哽咽出聲,厲景尋輕用力將她推開,“你肯定有事瞞着我,到底怎麼了?”
她回握住男人的手,“景尋,我們如果真能離開吏海,你答應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過最最平凡的生活,行不行?”
“你告訴我,還有誰能幫我?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將我弄出去?”厲景尋另一手掐着盛書蘭的肩膀,“你究竟去找了誰?”
“我沒有,我……我只是說假如。”
厲景尋端詳着她的臉,她的面色呈現出一種幾近透明的蒼白,“書蘭,不要相信別人,話說的簡單,空口無憑,這種時候,別人只會落井下石,不可能雪中送炭。”
“景尋,哪怕一點點希望,我們都不該放棄的。”
厲景尋何等聰明,這話裡的端倪顯露出來,令他瞬間有種抓不住的心慌感覺,“你跟我說實話,你去找了誰?!”
盛書蘭嘴脣哆嗦着,隱忍了極大的痛苦,厲景尋方纔的話,也令她心裡恐慌極了。
其實,當那個變態男人說出原委的時候,盛書蘭心裡就不敢抱希望了,可是,終歸還要抓住最後的一絲絲才行,她希望對方泄了恨,能摒棄前嫌,幫她一把。
盛書蘭看眼外面的天色,她擦了擦眼淚,“景尋,我去下洗手間。”
她站了起來,由於穿着深色的外套,她覺得厲景尋應該看不出來。
盛書蘭走出病房,艱難地倚着牆壁,全身都在抖,那種痛,令她幾乎站都站不穩。
她從兜裡掏出手機,按着男人的電話打了過去。
可是,一遍又一遍,對方都沒接。
盛書蘭越來越絕望,打到最後,她淚流滿面,“你接啊,接啊,求求你,只幫我這一次就行了,我求求你。”
她不敢哭得很大聲,就哽咽在喉嚨口,眼淚擦了一把,可雙眼的視線卻仍舊被模糊了。
十幾個電話,對方沒有掐斷,只是不接。
盛書蘭雙手捂住臉痛哭,走廊內的燈光擔在她的肩頭,昏暗而充滿無力感。
她將手機塞回兜內,轉過身,慢慢走進了病房內。
盛書蘭垂着頭,來到牀邊,忽然聽到厲景尋喊她,“書蘭。”
那嗓音裡,充滿了她能聽得出來的悲涼,她擡起頭。
厲景尋手朝牀沿一指,盛書蘭的目光望過去,她眼裡立馬涌起驚駭,白色的牀單上,她坐下去後離開的血跡那樣明顯。厲景尋手臂顫抖,“書蘭,你,你怎麼了?”
盛書蘭哇地哭出聲來,她撲過去抱住厲景尋,“對不起。”
“孩子怎麼了,你告訴我,孩子怎麼了?”
“對不起……”
單單這三個字,厲景尋就知道了。
他一雙狹長的鳳目圓睜,那種難以置信和痛苦只能透過面部的神色表露出來,漸漸的,幽暗瞳仁蒙上了一層水霧,令人看着,覺得那樣哀慼而悲慟。“爲什麼?怎麼會這樣?”
盛書蘭痛到說不出話,厲景尋兩手緊緊掐着盛書蘭的肩頭,“我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你說你喜歡女兒,沒關係,只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喜歡,我躺在病牀上,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和女兒了,書蘭,你告訴我爲什麼會這樣?”
得不到答案,厲景尋激動得不行,他伸手將盛書蘭推開,“快喊醫生,說不定還有用,你難道想這樣流血而死嗎?”
盛書蘭搖着頭,似乎也不敢面對厲景尋,“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她上前想要抱他,可他卻猶如一尊雕像般躺在那,瞬間,眼裡所有的光彩都沒有了。
她淚流滿面,哭得兩個肩膀不住顫抖,“景尋,我們最後跟我們的孩子告別吧,我也好難受,但我要你沒事,你一定要陪在我身邊……”
盛書蘭的手機,忽然響起。
她眼裡迸射出一點亮光,那樣驚異,她忙伸手去掏,卻不想,厲景尋先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
盛書蘭驚慌失措,兩人搶奪着手機。
似乎,並不是電話,而是條短信。
厲景尋儘管受傷,但手勁還是很大,他一把奪過手機,看了眼後,伸手點開。
對方發送過來的,是個視頻。
是盛書蘭在國際酒店那件事的經過,痛苦地尖叫聲刺穿了厲景尋的耳膜,盛書蘭伸出手,“別看了,求求你。”
男人握着手機的指尖幾乎要掐斷,他臉色慘白,面上的神色令人看了驚駭至極,最後的一個鏡頭,是榮淺攙扶着盛書蘭起來。
厲景尋眼眸淺眯,眼裡的恨意達到了最濃烈的稠度,盛書蘭慌忙起身,卻不料眼睛一黑,摔倒在地上。
牀沿的那抹血色,瞬間染紅了厲景尋的雙眸。
他忽然怒吼了一聲,猶如困在籠中的猛?...
獸般掙脫不得,那種狂野和絕望伴隨着嘶吼,他痛到心肝脾肺都被狠狠揪在了一起,厲景尋硬是側過身去,單手握緊牀沿,“書蘭。”
她捂着小腹,坐在地上,“景尋,你別這樣,”看到他這樣,她害怕極了,“我求你了……”
厲景尋眼睛圓瞪,一抹晶瑩順着眼角淌了出來,他靜靜躺在那,像被剝奪了半條命一樣。
盛書蘭蜷起雙腿,身子縮成一團,厲景尋的眼裡總算有了焦距,他朝盛書蘭伸出手,“快去喊醫生過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汗水一串串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淌,盛書蘭兩條腿不住亂蹬,她在地上開始翻滾,厲景呈拼盡全力才讓自己挪到牀沿,可手臂伸過去,根本就夠不到地上的盛書蘭。
“書蘭!”
“好痛,景尋,救救我,我好怕。”
盛書蘭原本想,自己能走過去將手術給做了,可沒想到失血過多,她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厲景尋伸着手,差點要栽下去,盛書蘭流着眼淚,“你別管我了,是我對不起你,連我們的孩子都沒保住。”
不止這樣,還白白被人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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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景尋單手抓着牀側的欄杆,“別說這些了,孩子沒了……我不想你再出事。”
他看到地磚上,已經有血在蔓延出來。
盛書蘭抱緊腹部的兩手鬆開,厲景尋喊了她幾聲,她都沒有反應。
男人伸出的手隔在半空,他第一次覺得這樣無助,他就像個廢人般躺在這,在盛書蘭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根本沒法保護她。
厲景尋手掌握成拳,狠狠在牀上砸了幾下。
想到那段視頻,心裡更是痛得猶如一百雙手在撕扯着。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有些事,帶來的傷害會那麼大那麼深!
厲景尋躺在病牀上,他真得感覺到了絕望,孩子沒了,盛書蘭又變成這樣,他想到那段視頻的最後一幕。
榮淺。
榮淺。
若不是他們對他步步緊逼,他又怎麼會被困在這個醫院裡面?
如若不是這樣,盛書蘭又何須孤注一擲?
男人眼角的淚痕猶在,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上一次哭是在什麼時候了。
他伸出手指,一點一點將眼淚擦乾淨。
厲景尋用盛書蘭的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待那邊接通後,他的聲音已然冰冷寒冽,“喂,我需要你爲我做最後一件事。你別忘了,那個地方你也是中途斥資進來的,我如果現在招供,對你來說,什麼好處都沒有。”
那邊猶豫下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厲景尋將通話刪除。
他目光看向地上的盛書蘭,儘管不甘心,但他還是擡起手來。
目光觸及到牀頭的警鈴,他沒有猶豫,伸手按了上去。
他朝牀邊艱難地挪動,厲景尋將身上的管子全部拔除,他狠了狠心,然後一個翻身。
掉落在地時,那股撞擊力令他痛得幾乎要昏厥,全身的傷口似乎都在頃刻間崩開了。
厲景尋在地上躺了會,等到疼痛感散去些,這才挪到盛書蘭旁邊。
他伸出雙臂將她納在懷裡,下巴貼緊她,想給與她最好的溫暖。
厲景尋手掌一遍遍在盛書蘭後背拍着,“你說,我爲什麼會喜歡上你這個傻子呢?腦袋這樣不靈光,只有被人算計的份,你沒一次能幫到我的,可是書蘭,我就是愛你,怎麼辦呢?”
他將她更用力地抱緊了些,“書蘭,我下輩子還是不要愛你了,”他鼻尖酸澀難耐,聲音有些變調,“不,下輩子,還是你變得聰明些吧,好嗎?沒辦法,我可能還是會愛上你。”
醫護人員很快衝進病房,看到這一幕時,都驚呆了。
厲景尋朝他們看眼,“快救她!”
他們七手八腳上前,厲景尋眼看着盛書蘭被擡出去,自己也被送回了病牀,醫生開始給他做全身檢查,男人躺在那沒動,都這樣了,也沒了繼續裝下去的必要。
翌日。
厲景呈聽到手機響起,他將被榮淺枕着的手臂抽回來,又酸又麻,他側過身,拿起手機接通。
“喂。”
“喂,厲少,二少醒了。”
厲景呈還沉浸在方纔的美夢裡,“不是早醒了麼?”
“據說是凌晨醒來的,今天一早,警方接到消息都趕去了醫院,醫生做過全面檢查,也確定了。”
厲景呈眼裡的朦朧瞬間消散,“好,我知道了。”
看來,老二是徹底暴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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