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潔衣皺眉,“她可能之前在醫院受過刺激,所以看到大片白色就會很激動。”
黎輝激動的說,“對,她之前是個正常人,後來被關進精神病院,在那裡受了虐待。然後又被賣到山區,被買家毒打,最後精神失常了。”
丁潔衣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現實發現的事。
黎正熙拍拍她的肩,點點頭,表明是真的。
丁潔衣無法理解,這個女子到底招誰惹誰,受到這種虐待。
黎輝上前一步,抓住丁潔衣的手說,“你還能聽清她說的話嗎?我一直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要做什麼,我……對不起她。”
丁潔衣看他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忙安慰道,“其實溝通不難的,請個會說南京話的護工,當她說話的時候,可以和她對話。雖然不能很清楚的聽出是什麼意思,但大致內容還是相同的。”
黎輝彷彿看到了希望,瞬間老淚縱橫,丁潔衣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只好求助黎正熙。
黎正熙走過來說,“好了,一路上奔波,你們也累了,早點休息吧。這個房間是雙人間,你可以住在這裡陪護,一會兒護工會來報道,我先去繳費,我們也該回去了。”
黎輝點點頭,平復了心情,不再失態。
黎正熙走到丁潔衣身邊,輕輕的說,“先等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丁潔衣點點頭,讓他放心的去。
黎正熙摸摸她的頭髮,轉身離開。
房裡就剩下黎輝,梅梅還有丁潔衣,丁潔衣覺得有些尷尬,正想找個話題時,門忽然被推開了。
盧儀滿眼血腥的看着房裡的人,恨不得把他們碎屍萬段!
幾個保鏢要攔住她,她卻從包裡掏出一把刀,恐嚇道,“誰敢攔我,誰敢給黎正熙打電話,我就死給你們看,看你們怎麼交差!”
保鏢們都知道她是老闆的親孃,雖然他們現在鬧翻了,但血緣關係不會改變,她要是真出了事,恐怕大家都要遭殃。
盧儀冷笑着看着退到一邊的保鏢,手上仍然沒有放下刀子,就那麼一步一步的走進來病房。
丁潔衣皺眉,她現在開始瞭解到,盧儀有多瘋狂了。
黎輝倒是很平靜,一點都不意外,似乎知道盧儀早晚會來。
梅梅安靜的盯着天花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什麼也不管。
盧儀走到牀邊,居高臨下的望着黎輝,死死的盯了他幾秒,忽然大笑着說,“黎輝,你還是回來了!我還以爲,你一輩子都要做縮頭烏龜,永遠也不敢出現呢。”
黎輝對盧儀的恨意,早已隨着忘記這個人而忘記,現在的她對自己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這大概是對一個人最大的侮辱吧,尤其是盧儀這種心高氣傲的女人,輕描淡寫的忘記她,無論她做什麼,都不過是微不足道。
“我爲什麼不能回來,我是自由的,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盧儀的眼睛彷彿下一刻就要噴火,“你自由?你什麼時候自由過?你和我結了婚,就永遠別想擺脫我!”
丁潔衣想趁他們說話時出去叫人,盧儀忽然舉起刀指着她
,“別動,否則別怪我讓你放放血。”
丁潔衣猛地往後退,心臟劇烈跳動,她怕盧儀傷害她的孩子。
“夠了,你要找的人是我,不要傷及無辜。”黎輝站起來,不希望盧儀傷害到丁潔衣。
盧儀眼裡有說不清的神情,她顫聲說,“你關心任何女人,卻唯獨對我虛情假意,不聞不問。黎輝,你對得起我嗎?”
黎輝嗤笑,這一刻他一改之前的頹廢,眼裡是不屑和嘲笑,這副樣子,正是當年盧儀迷上他的樣子。
盧儀的淚忍不住落下,她的驕傲,她的家庭,都被眼前這個男人毀了。
“盧儀,我似乎在一開始就說過,我心裡想的是梅梅,誰也不能改變。你讓梅梅生不如死,你認爲,我會愛上你?你就是一條毒蛇,只會讓人噁心!”
“夠了!”盧儀哭喊着,不斷搖頭,她覺得委屈極了,“那是結婚前,你難道不能看在結婚後,我爲咱們的家付出那麼多而原諒我嗎?那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啊,沒結婚什麼都不算!”
丁潔衣被深深的刷新了三觀,這真的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邏輯?
黎輝已經不想和她溝通,因爲根本沒用。
盧儀從小作爲軍官的女兒,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要她認爲對的,那就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
“你看看牀上那個女人,她還算個女人嗎?哈哈哈,還不到五十歲,卻已經像六十歲,你把她帶出來見人,不覺得丟臉嗎?”
盧儀越說越起勁,言語越來越難聽。
黎輝原本根本不想理會她,但她真的觸及了他的底線。
丁潔衣看到他的手緊緊的握住,似乎已經抑制不住怒火。
“伯母,請你出去,要不然我報警了。”丁潔衣掏出手機,準備撥號。
盧儀擡起手裡的刀,眼神開始不正常。
“你這個賤人,跟那個醜八怪一樣,都該死!我毀了你的臉,看黎正熙還會不會要你!”
說完,舉起刀就朝丁潔衣刺去……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盧儀被打得飛出去,差點摔在丁潔衣身上。
丁潔衣趕緊讓開,突然的動作讓她的肚子有點抽痛。
盧儀轉過身,不可思議的看着黎輝,似乎不相信他會打自己。
黎輝一臉冷漠的看着她,無情的說,“這一巴掌,我想打很久了。”
盧儀彷彿忽然被卸去了所有力氣,全世界反對她,漠視她都沒有關係。只有一個她心愛的男人才能傷害她,讓她絕望。
“你想怎麼樣,直說。我知道回來就會被你找到,但梅梅的病不能拖,我是無所謂了,都已經活了半個世紀,沒什麼好遺憾的。”黎輝冷漠的說。
他的前半生自從遇到盧儀,被她看上,纏上,就是無盡的悲劇。
這二十多年來,他沒有一天真心開心過。
怎麼可能沒有恨?
“黎輝,你沒有良心!你問我想怎麼樣,只要你回來,我可以不怎麼樣。我爲你生兒育女,你就這樣對我?”盧儀傷心欲絕,但對黎輝,她仍然恨不起來。
愛情真是
可怕,可以讓一個人喪失理智,像個傀儡。
黎輝這輩子遇到盧儀,真是一個惡夢。
他厭惡的看了盧儀一眼,是真的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恨不得就這樣瞎了。
“是我自己要娶你嗎?是我想生嗎?要不是你抓了梅梅,我會妥協?”
這是他作爲男人一生的痛,不要說什麼盧儀比梅梅身份高,年輕貌美。
男人就是這樣,自己看上的是寶,死纏爛打倒貼的是草。
尤其這個倒貼的還拿他心愛的女人威脅自己,讓自己娶她。
任何一個男人的尊嚴都受不了這種侮辱,黎輝一輩子都不可能對盧儀改觀。
別說她生兒育女,就算她替自己去死,也沒用!
“爸!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您就這麼討厭我?黎正熙到底是不是你和這個醜八怪生的?你想用他來搶走黎明科技嗎?”
黎思敏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她聽到了黎輝的話,傷心的質問。
黎輝看到女兒,有一瞬間的恍惚,但也只是一瞬。
“問你媽去吧。”他轉過身,不再看她們。
黎思敏不甘心的說,“我知道啊,媽以前都告訴過我了,可這都不算什麼啊!以前發生再多事,那都過去了,現在你和媽媽纔是夫妻,這個女人只不過是小三!爸爸,你爲了小三拋棄妻兒,你對得起我嗎?”
黎輝的手都氣得發抖,他顫抖道,“很好,很好,不愧是盧儀教出來的女兒。”
丁潔衣覺得現場越來越亂,她的肚子微痛,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出事。
但盧儀卻時時刻刻注意着她,讓她動彈不得。
黎思敏向前一步,她倒要看看,讓她父親拋棄一切的女人長什麼樣!
然而當她看到一個頭發花白,一臉滄桑,像個老婆婆似的女人時,不禁又失望又噁心。
就是這種貨色,讓她的父親鬼迷心竅,傳出去她還怎麼做人,豈不是會被所有人恥笑?
“爸爸,你馬上把她扔了,回到家來,你還是黎家的人。你看着她這張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難道不會吐嗎?”
盧儀得意的看着黎思敏咄咄逼人,哪怕她們母女現在反目了,對在對付共同的敵人時,她們是一致的。
黎輝被氣的不輕,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丁潔衣連忙扶住他,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盧儀和黎思敏,沒有一個是正常人,只有鬼才會願意和她們相處。
她衝着門口大喊,“馬上叫黎正熙來,或者報警,不要去管別人的死活,有什麼事情我擔着,你們都不會有事。快去!”
那幾個保鏢見老闆娘發話,應該是可以鎮住老闆他親孃的,於是叫一個人去找黎正熙。
盧儀正在幸災樂禍,卻被丁潔衣攪了局,心裡氣的不行。
黎思敏開口就罵,“這是我們黎家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管!你給我老實點,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丁潔衣剛準備反駁,卻感覺到有一陣風掃過來,她回頭一看,盧儀搬着醫院的摺疊椅衝她砸過來……
好痛,丁潔衣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