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遠公司的事情,進展的比宋黎想象中順利,她這個生手,在衆多同事的幫助下,也很快便將代理總裁的工作做的有模有樣。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宋黎還埋頭苦幹,樑銳每日三餐準時將劉媽準備好的餐食送到宋黎的面前,不管她是在放假還是在工作。
“小黎。”
宋黎正打着電話,皺眉說着什麼。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劉念還來不及說什麼,秦瑞生已經杵着柺杖走了進來。
宋黎聞聲擡頭,見打秦瑞生也是大吃一驚。
“爺爺,你怎麼來了?”
“宋總,不好意思,秦老先生說找您,就……”
“沒事兒,劉念去倒杯茶進來。”
“好的,稍等宋總。”
劉念將辦公室門關上。
秦瑞生就站在門口,遲遲沒有動作。
“小黎。”
秦瑞生喊着宋黎的名字,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畢竟是老人家了,精神狀態和對情緒的控制,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爺爺,您怎麼自己就來了,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不就行了!管家呢,管家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
秦瑞生自打生病以後,恩泰叔幾乎是形影不離。
加上,秦瑞生還走失過一次,恩泰叔對於秦瑞生的出行,自然是更加的緊張。
“我沒告訴恩泰,我是偷偷跑來的,我想你了小黎,你和臭小子已經很久沒有來看我了。”
說道動情處,秦瑞生自然是委屈的不得了。
宋黎忙扶着秦瑞生在一旁坐下,她拍了拍額頭,“對不起爺爺,最近是我太忙了,都疏忽您了。”
“我知道你們忙,所以爺爺就來看你們咯!對了,怎麼沒有看到臭小子。”
秦瑞生這麼一問,宋黎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
她吩咐過秦家上下,一定要對秦瑞生封鎖消息,他這麼大把年紀了,哪裡還能承受這樣的噩耗。
宋黎只好打馬虎眼,“萬卓去國外談項目去了,估計還有一陣才能回來呢!”
秦瑞生拉過宋黎的手,秦瑞生手背上的老人斑已經很明顯了。
以前秦瑞生沒有查出得老年癡呆以前,在宋黎的印象裡,秦瑞生和年輕人沒有分別。
然而,衰老並非一瞬間,而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望着秦瑞生手背上的老人斑,宋黎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時間過得太快,後輩能爲老輩子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
年輕人,爲了打拼事業,常常忽略到家人,總以爲,他們還有很多時間,總以爲他們還年輕。
“爺爺,讓您擔心了,我實在過意不去。”
秦瑞生笑了笑,“傻丫頭,我一個老爺子平時又沒有事情,來看看你們就像是遛彎一樣,你別自責。”
他還是那麼和藹可親,說話都讓人如沐春風,覺得溫暖又放鬆。
之前的緊張彷彿一掃而光。
期間,劉念將茶水端到辦公室裡,遞給秦瑞生,秦瑞生還指着劉念說:“這姑娘,是我看着進公司的,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值得信賴。”
秦瑞生
還是像以前一樣,總愛回憶過去,人老了,記憶出現了差錯,總是活在過去裡。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會,與其陷在現實的爾虞我詐中,還不如在剩餘的日子裡,只記得那些開心的事情。
“對了,小黎,趁着臭小子不在,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秦瑞生神神秘秘的,他十分緊張的從西裝的內兜裡拿出了一個絲絨的黑色袋子。
“這個東西,我還是要還給你。”
宋黎正納悶兒自己是有什麼東西會落在秦瑞生那裡。
等她將東西從絲絨袋子裡倒出來,這才覺得心驚肉跳。
此時,躺在她手心裡的,正是那枚丟失的婚戒。
莊炎北送給他的戒指。
“爺爺,這……”
秦瑞生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小黎啊,爺爺是老了,腦子不好使了,可是爺爺也不是白癡,你們年輕人得事情,爺爺管不着,也不想管。本以爲,是我們秦家沒有福氣,有你這個好姑娘嫁入秦家,但是,今天看到你坐在這裡,爺爺就放心了,知道你不會就這麼拋下臭小子不管的。所以啊,這枚戒指,我還是決定還給你,就當是,爲過去的事情,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宋黎一愣,“爺爺,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宋黎十分擔心,怕是秦瑞生此時的好狀態都是裝出來的,又怕是秦瑞生……
畢竟上了年紀,有些事情,說發生就是會發生的。
畢竟,意外,就是意料之外。
宋黎也不再辯解,秦瑞生也不再細說,大家都懂,都心照不宣。
“還有,這個,爺爺一定要交給你,希望能幫上你的忙。”
秦瑞生將一份股權轉讓書交給宋黎,“你放心,爺爺雖然有老年癡呆,可這些事情,還是有分寸的。股權轉讓書是在律師和醫生的見證下籤署的,也在公證處公證過了,是具有法律效力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即使有人在這個時候想要收購致遠的股份,我想,有爺爺這份股權,也能幫到你和他們抗衡。”
秦瑞生一點都不傻,相反,他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徹。
他只是什麼都不說,在最需要他幫助的時候,他便會出手,雪中送炭。
“爺爺。”宋黎哽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所有的事情,即使沒有說明,可她得心裡已經是很清楚了。
“臭小子一點會沒事兒的,你要相信他。”
“恩,我知道爺爺,我相信他,我會等他。”
“別哭。”秦瑞生遞上一張紙巾,“傻孩子,哭什麼哭,又不是解決不了這些事兒了。那麼多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來了,還怕這一點小風雨?”
“恩。”宋黎忙着擦眼淚。
“以後有什麼,千萬別瞞着我,我會擔心的。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回去了,晚了,恩泰該着急了。”
“那,爺爺,我送你。”宋黎起身扶着秦瑞生走出去。
電梯裡,秦瑞生拉着宋黎的手說:“小黎啊,有些事情,既然是已經過去了,就沒有必要再去介懷。只要,你們心中有彼此,很多事情都變的不是那麼重要的。以後,不管再遇到什麼事情,你首先要相信是的你的丈
夫。明白嗎?”
老實說,宋黎壓根沒聽懂秦瑞生的這番話的意思,不過爲了安撫老人家,宋黎還是點頭,“我知道了爺爺,您放心。”
“嗯。”秦瑞生點頭,撐着柺杖的手十分的用力,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似的,手臂的經絡也稍稍放鬆了一點。
“你給恩泰打了電話了吧,他什麼時候到?”
“我送您回去吧,我也不放心您。”
*
送完秦瑞生回來,宋黎拿着股權轉讓書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秦瑞生是懷着怎樣的心情,簽署的這份股權轉讓書,他既然這麼做,那麼那些隱憂,秦瑞生也應該是早就考慮到了。
他那麼精明的人。
爲了致遠,爲了秦萬卓,他也算是孤注一擲了。
宋黎手上的這些股份,加在一起,早已超過了秦萬卓的手中的持股。
倘若,她有半點私信,致遠分分鐘可以改名換姓。
想必,秦瑞生也是經歷了複雜的心理掙扎。
“您在想什麼了?”樑銳到時見送湯水給宋黎喝了,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宋黎在發呆。
宋黎雙手托腮,“樑銳,你說被信任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樑銳笑着不作答,只是將湯水遞給宋黎。
“樑銳,你跟着秦總這麼多年,難道一點都沒有想要離開他的想法嗎?”
“當然有啊!我畢竟也是個凡人,我知道,即使是我要離開秦總,他也會給我很豐厚的一筆錢,但是啊,我不知道您信不信,我跟着秦總,不是爲了錢的。”
宋黎淺淺一笑,端起放在她面前的湯水喝了一大口。
“太太,秦總真的很在意你的,等他出來了,如果他向您求婚的話,您就答應他好嗎?”
宋黎臉頰微紅,“怎麼又扯到這個事情上去了?”
宋黎有些侷促不安。
“您和秦總的事情,我是無權過問的,但是,我是真的希望你們能好好的。能遇到一個對的人,不容易。”
“樑銳,你今天話有些多了。”
樑銳也不生氣,見宋黎喝完了湯,便默默的將湯碗收拾好。
“一會兒律師要過來,您要見見他嗎?”
“見!當然見!”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律師才風塵僕僕的趕來,笑臉盈盈。
“宋總,告訴您一個好消息。”
律師趕忙放下手中的文件包。
宋黎激動不已,看律師的樣子,一定是有了好消息了。
沒等律師喘一口氣,宋黎就忍不住問:“是不是萬卓那邊有消息了。”
“您猜的沒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秦總就可以出來了。”
“是找到什麼新證據了嗎?”
“是啊,寧婷婷的死因查清楚了,可以確定和秦總無關,所以,秦總可以暫時自由了。”
“寧婷婷?!”宋黎大驚,“你說死者是寧婷婷?”
原來,秦萬卓牽涉其中的刑事案件,受害人是寧婷婷!
“怎麼,您還不知道?”律師恍然大悟,“是我的不對,沒跟你第一時間說清楚這起刑事案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