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找茬
“大嫂真牛逼,我們一直以來,查詢的方向都是李章宏,根本就沒有想到,李章宏只是個下階層的小人物,只是執行命令的小兵,那麼他肯定有上線,而且會定期和他聯繫,傳達命令。”
兩人身後,傳來一聲驚歎。
蘇慕兒回過頭,見凌城恍若打醒了一般,滿臉激動的表情。
“而且,我騙他說他妻子已經被殺害,可李章宏最後的語氣和說的話,很讓我在意,他說怎麼可能,還說明明,這句話和後面這個詞兒,深層意思裡理解,他是完全不相信妻子受到傷害這件事情,他一個已經被控制住的人,怎麼會斷定外面的消息?”
蘇慕兒也加入分析大隊中,和凌城認真的討論着。
“還能怎麼着?那就是有內鬼唄!”
凌城的背後,鑽出個嬌小的身影,尖細着嗓子,在他們兩人之間說道。
“南七!”
靜靜佇立一旁的蕭厲,墨眸微沉,喝住南七。
她那個性子,要是她知道個什麼事情,要不了半天,就會傳得滿天飛。
“好吧,老大,我不會說的。”
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南七搞怪的做了一個發誓的手勢,圓溜溜的大眼眨巴眨巴的,閃動着哀怨祈求的光。
“行了,去翻查近期出入猴子身邊的監控,明天給我報告。”
“什麼?明天?老大!今晚還讓不讓我睡了?”
嗚嗚扁着嘴的南七,吊着眉毛,可憐兮兮的看着她的老大,她崇拜的老大,爲什麼,她的美容覺她不想熬夜啊……
哀慟唷……
“那要麼就今晚給我報告。”
蕭厲是個從不給人機會的男人,如果你求情,他會把凌遲改成腰斬。
“……”
她還能說什麼,天空飛來五個字,一句話的事,她算是栽在這張破鑼嗓子上了。
“好吧。”
有氣無力的答應了,南七彷彿失了魂兒的,飄走了,遠離了可怕的老大。
“老大……我!”
想了想,凌城有些結巴,說了個我字兒,剩下的話,梗在喉嚨裡半天也不蹦出來。
“去吧。”
這點子小心機,蕭厲還能看不出來?
S&M軍情處這個地方,是允許同事之間戀愛的,畢竟他們的工作特殊,不一定能碰上個能夠理解他們工作的伴侶,所以蕭厲對於這種事兒,向來是不反對的。
“是,老大。”
見老大理解,凌城俊俏的臉兒涌出些笑容,便往南七飄去的方向奔騰而去。
“真是年輕啊。”
輕輕嘆了一口氣,蘇慕兒擡頭,便見蕭厲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一張峻峭的臉龐莫測高深。
“唉,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雖說畫心理畫像也不是第一次,但這次是蘇慕兒猜的最精準的一次,也是應用的比較完美的一次。
“心理畫像有憑據嗎?”
“當然有,根據對象的行爲和生活工作情感環境,來臆測對象發生行爲的長相,雖然不能精準到一模一樣,但是在追尋罪犯
中看,是可以幫助警方縮小搜查範圍的。”
看着蕭厲認真探尋,蘇慕兒也頭一次認真的跟他解釋自己的專業。
“這一次,我是從猴子的心理畫像,反推出他的行爲和生活,這個要比前面一個難一點,有些類似於微表情犯罪學,根據微表情,看出對方行爲是否撒謊。在這一點上,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錯,不錯,那你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否撒謊嗎?”
“如果對方撒謊的技巧不高明,是很容易可以看出來的,但是如果碰到了經過專業訓練,而且能夠騙過測謊儀的人,要一眼看出來,就不是很容易了。”
蕭厲聽着,不時點一下頭,墨眸中厲色漸漸濃重,籠罩了一層嚴肅。
“怎麼了?”
見他摟着自己的臂膀緊了緊,蘇慕兒覺着此時的蕭厲,有些不對勁兒。
“沒什麼,剛纔想到了幾個有嫌疑的人。”
偏過頭,蕭厲揉了揉蘇慕兒毛茸茸的腦袋兒,粗糲的手指,插進她柔順的髮絲,一溜而下,順勢攬住她纖軟的腰兒。
“有問題的,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分析分析。”
分析了一個,蘇慕兒還有些興奮,她的專業能夠排上用場,這是讓她很滿足的。
“爺有問題了,不找媳婦兒找誰?是吧?”
俊挺的眉毛,挑了挑,蕭厲薄脣掀起個開心的笑容。
兩人朝黑色越野大個子走去,一路上,只聽見男人那低啞輕薄的嗓音響着。
“晚上吃什麼?”
“隨便,我都可以。”
“好,爺想吃你。”
“起開!大變態!”
“爺告訴你,只對你一個人變態,媳婦兒,滿足不?”
“滾……”
似乎她和蕭厲又回到了正軌,唉,算了,他們倆算什麼正軌,從見面起就在跑偏。
最終,蕭厲送了蘇慕兒回家,痞氣十足在她額上留下個晚安吻,帥氣的開車揚長而去。
蘇慕兒靜靜站在門口,看着黑色越野大個子的車屁股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心中微微嘆息了一下,轉身,豁然對上母親擔憂的目光。
“媽,你怎麼出來了?”
“今天你出去了一天,打電話也不接,我就出來等等。”
趙清婉站在白家大門的一邊,靠着一棵老槐,清瘦的身影,看着,肩頸竟然有些傴僂,母親已經隱隱有些老態了。
“我手機關機了,可能沒有看見。”
對上母親的目光,蘇慕兒總覺得無處遁形,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幾個未接來電。
忽然想起,她剛纔下午在審訊室,就關了機,出來吃飯也忘了開,沒想到母親這般擔憂。
“下次不會了。”
她也不知自己在答應什麼,是在答應母親,以後手機不再開,還是不再和蕭厲來往呢?
雖然上次蕭厲把慕鎮的人報復了一頓,有些討好母親的意思,但母親的心中意願,還是不願自己和蕭厲來往的。
她現在的身份,是白家二小姐。當年,她的母親,是要進蕭家當兒媳婦,要給蕭文山做媳婦兒的
,可是現在呢?
搞笑的是,她現在還算的上市蕭文山的兒媳婦兒。
這樣想着,蘇慕兒垂着眸,靜靜的牽着母親,往白家宅子裡走着,她一路沒有說話,靜然思緒的模樣,映入了趙清婉的眼簾。
等蘇慕兒回了房間,趙清婉纔將在口袋裡手機拿了出來,點開收件箱,裡面只有一條信息。
清婉,明天下午,我們見一面,老地方。文山留。
還是老樣子,趙清婉看着短信,這樣的口氣,也只有蕭文山纔有,不客氣的陳述語氣,絕不給對方發問的強制語氣,二十多年了,真的是一點兒也沒變。
回想剛纔慕兒在白家門口,目送蕭厲那小子遠去的模樣,趙清婉清淡的眸子裡又是一黯。
蕭文山,當年我負了你,今生,你的兒子來找我女兒討債嗎?
窗外夜色濃重,冰涼的霜,結上了窗,結上了趙清婉的心。
漫漫一夜過去,趙清婉徒然無眠,輾轉到翌日。
仔細的聽着門外的動靜兒,見慕兒一如往常,出門去看守所工作,自己披上衣服,悄然起身,走到鏡子前,細細看自己。
鏡子裡,是一個身形纖瘦,被二十年歲月蹉跎得蒼老的女人。
這樣的她,去見蕭文山,還不會被他嘲笑?
趙清婉盯着自己蒼白的面容,頓了一會兒,走到蘇慕兒房間,在她的梳妝桌前,拿起口紅,描繪自己蒼白的脣。
將自己的頭髮盤成鬆鬆的髮髻,插上一支木蘭簪子,趙清婉翻出多年前買的一條旗袍,淡淡暈染的荷花色,大氣而又不失溫雅。
來到“四季”餐廳,趙清婉有種如隔晃世的錯覺,跟着服務員來到一個叫梅園的包廂。
推開包廂門,撲面而來一陣淡雅的冷梅香,趙清婉心神不禁有些恍惚。
還未進包廂,便聽得一聲溫溫和和的細柔的笑,“清婉來了?”
熟悉的聲音,聽的趙清婉心神一凜。
這不是祝紋嗎?
包廂裡,正對面坐着一個不怒自威滿目莊嚴的男人,身旁坐着一個容貌精緻,施雍容大氣的妝,眉眼氣質自然出華,一雙美豔動人的眸,輕輕的落在她身上。
“祝紋。”
蕭文山的結髮妻子,祝紋。
心底裡,悄然的冒出這個代名詞,蕭文山的妻子。
坐在席間的祝紋,含着下巴,清眸裡含着三分春笑,更多的是盈盈欲落的淚,她惶然無措的站起,小碎步上前,細膩白嫩的手一下握住趙清婉的手。
“清婉,這麼多年了,我真的沒有想過,我們還能再見。”
是啊,替代她嫁給蕭文山的祝紋,曾是她最好的閨蜜,有朝一日,閨蜜站在了她的前未婚夫身邊,叫着他老公。
“清婉,來了就坐下吧。”
蕭文山的語氣,一如他人,生硬剛冷,從頭到尾,充滿了軍人的威嚴感,全然沒有一種面對着兩個人的感覺,而且對面坐的是他的前未婚妻,旁邊坐着他的現任妻子。
這樣怪異的場景是不常有的,趙清婉知道他們爲什麼而來,到底還是在意他們的寶貝兒子和自己女兒的來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