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另一邊,兩道身影走了過來。
只不過兩人並不是並排走,而是一個人被另一個拖着。
待所有人看清那兩道身影后,除了蕭戰仍是一臉冷淡,其他人都忍不住睜大了雙眼。
黑哥等人更是身形顫抖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剛剛還在拿着名頭威脅人的馬爺,現在卻像死狗一樣被人拖着走。
而拖着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杜小馬的親哥哥,杜如海!
杜如海接到電話,二話不說就把正在酒店廝混的弟弟拽了出來,先狠狠的打一頓,這才拖着過來。
杜小馬甚至連上衣都沒來得及穿上,被拖了一路,硬是一句話不敢吭。
來到衆人面前,再次看到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杜如海只覺得靈魂都在顫抖。
時隔六年,他依舊不敢直視對方。
一把將身後的杜小馬扔到蕭戰面前,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杜如海一腳狠狠的踹了過去。
已經半昏迷的杜小馬,被這一腳直接踹醒。
他微微擡起頭,衆人這纔看清,這杜小馬一張臉應是受到了重力毆打,已是腫的看不出原來模樣。
還沒等他睜開雙眼,一隻手直接將他摁倒在蕭戰的面前。
身後傳來他大哥咬牙切齒的聲音:“還不快給戰少道歉!”
蕭戰居高臨下的看着趴跪在地上的人,掃了一眼杜如海。
後者被這目光一掃,身形猛的一頓,二話不說,咬牙直接跪在了蕭戰面前。
“戰少,我掌家無方,認打認罰,絕無二話!”
“這不長眼的東西衝撞了您的人,哪怕您直接廢了他都可以,但只求留他一條性命,給您鞍前馬後當只狗!”
說完,直接摁着自己弟弟,趴在蕭戰面前。
他知道,面前這個人想要殺了他們,簡直易如反掌,折磨他們的辦法更有千萬種。
即便蕭家那邊有些問題,但他相信,這個男人只要出來,就是王!
杜如海說完,現場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眼神中的驚駭幾乎凝成實質。
尤其是黑爺等人,一個個身抖如篩,雙腿發軟。
可在這種情況下,又不敢貿然跪下發出動靜。
杜老大可是東華道上四位大佬之一,平時無論對誰都是冷麪朝天,更是以心狠手辣著稱!
就算是政商兩界,見到還要給幾分面前。
可平時從不正眼瞧人的杜老大,今天居然如此卑微的跪在這個男人面前。
對方究竟是什麼身份,居然連杜如海這種巨鱷都要跪着認錯?!
夏語彤當然知道面前的兩人是什麼身份,之前她借錢的時候見過杜小馬。
對方當時趾高氣昂,表情猥瑣的打量她,跟現在這個半死不活的,判若兩人。
看着面前的情況,她腦海中回想起在市醫院時,院長周行逢與東華首富羅時清對蕭戰的態度,雖不能說小心謹慎惶恐不安,但也是畢恭畢敬,笑臉相迎。
當時她就覺得這個男人身份不簡單,但後來被女兒的病分散了注意力。
此時再看到這情況,她心中的震驚和疑惑更深一分。
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這樣身份的人,要什麼女人沒有,他爲何會答應娶自己這個已經有孩子的女人爲妻?
一串疑問還沒完全冒出來,夏語彤只聽到耳畔傳來一聲冷哼。
“給我當狗?哼,他配嗎?”
這聲音冷冰刺耳,使得所有人忍不住心頭一顫,心中不由自主的溢滿了恐懼。
豆米睜着大眼,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知道是面前的叔叔救了她們。
可是,叔叔這樣子好怕怕。
於是,豆米鼓足勇氣,小心地扯了扯蕭戰的衣服。
“叔叔,豆米害怕。”
這細小如蚊般的聲音,頓時讓冰凍的空氣有了一瞬間暖意。
蕭戰聞聲回頭,見夏語彤跟豆米眼神中都帶有一絲絲恐懼,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悔。
剛剛只顧着自己生氣,居然將她們母子的情況忘了。
他語氣軟了下來,眼神中的冰冷被暖意代替:“語彤,你先帶着小豆米去房間,我這邊處理好再去找你們。”
見證了面前這個男人一瞬間的變化,夏語彤只得按下心中的驚疑和駭然,小聲地安慰女兒:“豆米乖,媽媽帶你回房間。”
“乖,去吧,叔叔等會就去陪你。”
蕭戰輕柔地摸了摸小豆米的頭,最後目送她們母女進入房間。
看着這一幕,杜如海心如死灰。
他知道,面前這對母女對蕭戰十分重要。
他只求今天弟弟能保住一條命,哪怕把手中的勢力讓出來也可以!
再次轉回身的一瞬間,蕭戰臉上的溫柔如潮水般盡數褪去,只剩下如冰的冷意。
“你們津江區的人真是厲害,借五十萬還一百萬?還要賣身還債?”
“嗯?”
最後一個字落下,杜如海頓時汗如雨下。
旁邊一直勉強站着的黑爺幾個人再也忍不住,噗通幾聲接連跪了下來。
蕭戰卻是連一個目光都懶得給他們,繼續盯着面前的杜如海。
杜如海自然知道,自己弟弟打着他的名頭,做着高利貸這種不法的事情。
他本不在意,畢竟,這點錢對他不算大數。
但他要是早知道這事會給他招來這麼大的禍端,絕對二話不說打斷杜小馬的狗腿,將他囚禁在家。
可是此時,他只能將頭低到塵埃裡,語氣卑微的求着面前的男人:“戰少,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好他。”
“只要戰少能消氣,我這就打斷他一雙腿,讓他從此不敢出門!”
“好啊,我看着。”
蕭戰冷眼旁觀。
這種人,還不配他親自動手。
但是,敢這麼逼迫他的老婆孩子,這筆賬絕對要清算!
蕭戰知道,今天如果自己不在這裡,夏語彤絕對會被他們帶走。
到時候會經歷什麼,不言而喻!
杜如海聞言,身形微顫。
親手打斷自己弟弟的雙腿,他難以下手,但是爲了救弟弟的性命,他今天必須動手。
“謝戰少不殺之恩!”
他緩緩站起來,從那羣小弟掉落的鐵棍中拿了一根,掃了眼半死不活的弟弟,似乎能從他幾乎睜不開的眼中看到恐懼。
雙手緊握着鐵棍,杜如海咬着牙將鐵棍高高舉起。
“啊!”
隨着鐵棍重重的落下,一道聲嘶力竭入殺豬般的叫聲,伴隨着骨裂聲,迴盪在整個樓道。
杜如海聽到聲音,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是擡頭見蕭戰臉色冷淡,再次狠心舉起鐵棒。
“好了!”
在鐵棒落下去的瞬間,蕭戰發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