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臭的脾氣，怪不得那個菲絮看不上你！”她低聲憤憤，他卻霎時頓在那裡。
緩緩轉身，眼微眯，他似乎有絲不可思議又似乎眼帶着懷疑與……恨意地望着她：“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依然是那副輕到沒有多少感情的聲音，只不過，她卻有些退卻了，不知道那個菲絮對於他來說，到底是有何重要，但是，他現在這種表情，這種像是她說錯一句話，就該入地獄的表情，這種把她完全當作是陌生人的表情……真的很令她氣憤。懶
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
“有你這麼臭的脾氣，難怪那個菲絮沒有看上……啊——”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發現他不知何時已到了她跟前，而她頸部傳來的緊窒疼痛感，才發現他正一手握住她的咽喉部，緊緊掐着。
她頓時覺得呼吸困難起來，很本能的伸出雙手去拉扯他的手，只不過，他的力氣那麼大，她怎麼扯都扯不掉。
胸腔內的氣體，只有出的沒有進的，她突然間就有種惶然的感覺，她會不會就此死在他的手上？
“顏小緒，是誰告訴你的？”
他狠狠盯着她，一字一句，森冷如從地獄中蹦出來，彷彿她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弄壞了他最最珍愛的東西。
“放……放手……”蟲
她說不出話來，唯一的感覺，就是她不能呼吸，她像溺水在海里，雙手拼命抓着，但仍然抓不住一根浮木，而眼前的劊子手，就是那個將她推向海里的人。
“你都知道些什麼？”
他又問，望着她憋到發紫的臉，心裡猛然間一顫，剛想要鬆手放掉時，眼前突然間出現一人，一把就拉開了他和顏小緒。
“哥你在做什麼？！”
江洛煥僅有的睡意在走至樓梯看到江洛煒正掐着顏小緒時一溜兒就醒了。
他飛也似的奔過去，一把扯開他們，小緒也一下子癱倒下來，他忙抱住她綿軟的身體。
小緒一個勁咳嗽，因爲缺氧的關係，身子虛軟的站不住，哪怕被洛煥抱着，還是一個勁向下沉去。
喉嚨口乾澀發毛，她一句話都說不上來，而可能是因爲連續咳嗽的原因，眼裡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她不是哭，真的，她一點都不想哭的。
面對着這種事，她絕不會軟弱的，她又怎麼可能會哭？
“小緒？你怎麼了？小緒，你有沒有事？”洛煥一邊拍着她的背，一邊擔心地問着。
樓上的玲姐可能聽到了樓下的動靜，也慌慌忙忙下樓來，不太知道小緒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她一個勁咳着，她忙去倒了開水拿過來。
可能是因爲咳地太厲害了，早上吃的全都吐了出來。
“小緒……”
江洛煥忙揉着她的背，又對着站於面前的江洛煒大吼，“江洛煒你都做了什麼？你發瘋了是不是？！”
江洛煒也懵了，他是怎麼了？他發瘋了是不是？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爲什麼那兩個字，仍然是他的極線，不能提及？
他看着面前又咳又吐的人，心裡閃過一絲慌亂，想要伸手去抱，可是洛煥抱着她，而他，算什麼？
“二少奶奶，這是怎麼了？來，快喝口水，喝口水會好一點……”玲姐忙扶着小緒喝水。
喝了口水，咳嗽還真好一點了，只不過，眼淚仍然止不住，仍然一串串往下掉。
她胡亂伸手抹去，一會兒又流了出來，她都不知道怎麼了，竭力的控制隱忍，還是忍不住。
“沒事……沒事……”她掙扎了一下，洛煥忙扶着她起來。
“小緒？沒事吧？”
洛煥還從來沒有如此認真過，真的是一臉的擔憂。
她只是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都是我不好，我說錯話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對着江洛煒，江洛煥，還有玲姐，對着站在那裡的所有的人點頭認錯，樣子乖極了。
剛纔憋得紅到發紫的臉龐，現在是一片發白，就連脣色都是白的。
江洛煒望着她，心口悶悶的，他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夥子，怎麼還會如此衝動？
“我……我去換件衣服……”小緒說着，就上樓去。
“唉小緒……”洛煥還是有點擔心，一邊的玲姐忙道。
“二少奶奶，我幫你吧……”說着忙也跟了上去。
餐廳內，只剩下兩個大男人站在那裡。
洛煥望了江洛煒一眼，轉而拉開餐桌前的椅子坐入，邊倒了杯咖啡邊問他：“你怎麼了？爲什麼對小緒這樣？”
江洛煒從來都是極穩重的一人，除了那一次，知道菲絮的事後，他砸光了家裡所有的東西，那次是他活了這麼多年記憶中，唯一一次看到洛煒發狂。
實在是無處宣泄了，實在是不得不宣泄了，才一起完完全全的發泄了出來吧？
可是今天，他會爲了什麼事而對着小緒這樣？
難道說……
江洛煥的心裡蹦跳了下，偷偷瞟了眼仍然站在那裡沉默不語的人，恨自己那麼嘴快乾什麼，他輕咳一聲，纔想要轉移話題，江洛煒卻開口了。
“是你告訴她的嗎？”
他擡頭望向他，深邃眸子中，看不出一點點情緒，但是，他知道，只要一碰到那兩字，一碰到那個人，那麼，面前的江洛煒，便是一頭沉睡中的獅子！
“呃……什麼？我不明白……哥，你是不是要上班去了？好像快要八點了……”
他嘿嘿笑，只期望江洛煒能因爲時間問題或者是暫時失憶而忘了他剛纔問的問題。
只可惜，他不會。
“菲絮……”
他的薄脣中輕輕吐出那兩個字，洛煥臉上的笑容也頓時僵住。
他一下子沉默下來，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說真的，看洛煒生氣，他也有些害怕。
這些年來，任何人在家裡，特別是洛煥的面前，都不敢提及有關於秦菲絮的任何事，哪怕相關連的這幾個字，提及的時候也都是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臉色。
“菲絮，是你和她說的嗎？”
洛煒的眼未離開過洛煥，其實都不用問，看洛煥這副表情，就已能猜到。
洛煥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眼神閃爍，坐立難安，好像生怕下一刻洛煒會突然間火山噴發，那噴發口還是對着他，那他只有死無葬生之地了。
“那個……哥，我突然間記起我還有事，我……我先走了……”他抓起一片面包胡亂塞入嘴裡，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一忽溜兒的越過他衝出去，一下子便竄出了門外，一分鐘後，傳來車子轟鳴離開的聲音。
洗了把臉，衝了個澡，小緒換了身衣服出來，只不過，看到坐在起居室沙發上的人時，不禁怔了下。
她以爲他早已離開，卻沒想到，他坐在這裡，只是，坐在這裡幹什麼？
她沒理會他，越過他就朝門口而去，而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顏小緒……”
她頓了下腳，感覺到喉嚨口仍然傳來的不舒適感，然後又聽到他輕聲開口。
“對不起……”
哈！她有沒有聽錯？向來高高在上的人居然和她說對不起？今天是不是西天日出了？
只不過，本小姐不接受道歉！
當然，她也不會說。
小緒伸手理了下發，再一次，昂起頭，裝沒聽到他的話般，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氣很新鮮，原本鬱悶的心情也一下子爽朗起來，她深深吸了口氣，沿着路朝着公交站而去，看了下時間，小羽應該是等及了，不過沒關係，出來之前給安寧打了電話，她說已經到醫院了。
但還是得加快腳步，她想着，不禁也走得更快起來。
只是，她一直沒有回頭，沒有回頭，也就一直沒有發現，那輛始終不遠不近，跟着她的白色車子。
只要她一回頭，便發現，他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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