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理他，用手肘去撞門，有鎖，只好拽起裙子，用裙襬兜着魚。我做這些時，費子霖又重複了一遍：“站住。”
花了點力氣終於擰開了門，正要下樓，忽然聽到費子霖對孟買開了口：“去擬離婚協議。”
我僵住了，轉過身看着他，心裡覺得難以置信。
孟買這時站起了身，因爲門被我擋着，也沒能出去。
我考慮了足足十幾分鍾，依然無法下定決心，於是問他：“其實昨天叫我去是爲了殺我吧？”
費子霖蹙起了眉，沒吭聲。
我覺得很委屈：“明知道我最喜歡養魚，還當着我的面把我的魚倒了。這是人家送我的東西，我拿命換來的東西，你有什麼權力處置？”
費子霖開了口，但並不是對我，而是對孟買：“去擬離婚協議。”
結婚兩年，費子霖這是第二十五次跟我提離婚。
我不知道兩條魚招他惹他了，但耽擱了這麼久，魚肯定救不活了。
我不敢離婚，不敢失去他這個依憑，知道他一句話重複道第三次就不會再給別人機會，只好鬆了裙襬，轉身下了樓。
我前腳走，孟買後腳跟着下來，從塔裡出來時，他就叫住我，說：“等等。”
我站住腳步，問：“有什麼事？”
“別生氣了，不留那兩條魚其實不是惡意。”孟買解釋說：“李昂跟七仔針對了好多年了，他送來的東西能有什麼好意義？一公一母的鬥魚，連我都覺得有點詛咒家庭不睦的意思。”
詛咒？
他們可是黑.道，要不要搞得那麼像宮鬥戲！要大氣啊大氣！
騙小孩子！
我依然生氣，於是一扭頭，轉身朝着別墅裡走去。
“也沒有要殺你，不可能要殺你。”孟買跟在身後，氣定神閒地邊走邊說：“昨天的事是上個月李公子截了七仔的貨，所以他那邊交代了幾個人。那邊答應還貨，但要人命換人命，昨天是在談這件事，談不攏，中間人又左搖右擺，黑桃這才心急把你騙過去想讓那老狐狸站在我們這邊。只是個意外，七仔並不知情。”
我站住腳步，懷疑地看着他：“那他怎麼不跟我說？”
“因爲緘默原則。”孟買說：“你畢竟是個女人，知道太多，一旦受到壓力，你就容易全都交代出來。”
“所以他就把我丟在那裡，把我扔給那羣人處理？”
“又不會有事。”孟買笑着說：“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其實如果不是黑桃不懂事把你騙去，他們根本不會牽涉你。七仔認輸了，貨送他，人的事自己捱了一刀，事情已經找人公證了結，敢碰你李昂就不要做了，壞了規矩，道上不止我們會追殺他。”
原來沒做啊！害我虛驚一場！我這才決定原諒費子霖殺我魚的事情，笑了起來：“那你現在跟我說這個不怕我嘴快都講出去？”
孟買哈哈大笑道：“我信你沒有這麼蠢。”
我揹着手，點頭：“有眼光。”
他又溫和地問：“身體好些了嗎？七仔說你病了？”
喲？費子霖沒問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