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溫馨雅全身麻軟無力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她的雙手和雙腿都被手指粗的繩子綁住,緊固的繩子將她的手腕和腳踝勒得生疼。
從窗戶間隱約可以看出,外面的天幕已經灰靄下來,屋子裡灰沉沉的有些糊模,但是她還是隱約看出了這是一間用石頭堆徹而成的石屋,屋子裡除一張石坑,便什麼也沒有。
冰冷的石屋裡,熟悉的場景,她仔細觀察着這間房間瞳孔一點一點的收縮,眼中的冷靜一點一點的被恐懼吞噬!
入夜前的寒意一絲一點的自她皮膚上面的毛孔裡滲進皮肉裡,又涼又冷,冷的她直打寒顫,胳膊上止不住地冒起雞皮疙瘩,心中的恐懼和絕望如同海嘯一般淹沒了她,眼淚無聲的在她臉上肆虐,順着面頰橫流浸潤到脖頸,冰冷的淚液帶着徹骨的寒徹,僵凝了她的血液,那些被她小心地藏在角落裡從不敢翻開的記憶如同冷焰一般,迅速將她席捲燃燒,令她痛不欲生。
不,這一切只是巧合!
不是她心裡所想的那樣!
時間不對!人也不對!
不是!不對!不是!
她不停的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道。
她慌亂地掙扎着自己無力的身體,手指突然間碰到了一個冰冷尖銳的東西,她心頭一喜在地上一陣摸索發現居然是一塊小石頭,她吃力的握將小石頭抓在手裡。
奮力地翻身側躺曲起被綁起來的雙腿,顫抖笨拙的捧着石頭朝自己的腿用盡全力的磨去,彷彿鈍刀凌遲一般,每一下都帶着剮肉剝皮的尖銳痛楚。
溫馨雅面容煞白如死,豆大的汗自臉上滑落,淚水更是不停地滾落,腿已經被磨得血肉模糊,痛意侵襲讓她身體上的麻軟漸退……
溫馨雅咬着牙,沉着腰想奮力從地上坐起來,腰間一陣痙攣的巨痛,亦不能阻止她自救的決心。
這樣以複數次,溫馨雅終於從地上坐了起來,此時她已經大汗淋漓,全身氣力虛脫,她探着被綁的雙手曲起自己雙腿,伸手去解腿間的繩子,大概是因爲她中了麻痹劑,全身痠軟無力,根本不可能逃跑,所以那人綁她的時候並沒有綁的太緊實,也沒有將她的手反綁身後,這才讓她找到了逃跑的機會。
突然間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溫馨雅心中一喘,絕望的感覺如潮水一般涌來,只差一點點,她就可以逃走……
石屋裡的燈陡然間亮了起來,橘黃色的強烈光線一下子就刺進了她的眼睛裡,眼睛裡一片酸澀落淚,她迎着橘黃的光看向走進來的人。
直到那模糊的身影走到她的面前,她的目光才漸漸適應了眼睛的疼痛,那個司機陰沉的站在她的面前“這麼快就醒來了,還有力氣逃跑,看來藥下得不夠重啊!”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綁架我,到底有什麼目的?”溫馨雅的目光警惕,帶着冰冷的鋒凌。
重活一世,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之前溫瑜雅和夏如雅想在周天瑜的生日宴會上設計她失身,然後抓姦在牀,讓她在圈子裡身敗名裂,結果自食惡果,寧舒倩她們三人又豈會善罷干休,所以今日這一切皆是她們指使人做的。
“我是誰,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那司機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斯文的臉瞬間變得扭曲猙獰,看着她的目光帶着刻骨瘋狂恨意。
恨意!她自認重生回來快三個月了,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這個男人怎麼會恨她呢?
那司機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向後一扯,她被迫擡起頭將他看了一個清楚:“你不認識我,那你總該知道陽光雜誌社吧!我就是陽光雜誌社的老闆付天陽。”
溫馨雅一怔,這纔想起陽光雜誌社是一間規矩中等的雜誌社,之前的醜聞報道中,也是幾家報道她的醜聞程度較重的雜誌社之一,所以他擔負的賠償款肯定不少。
付天陽整個人都進入了一種瘋魔的狀態,眼裡是刻骨的仇恨和瘋狂:“都是因爲你這個賤人,我的雜誌社纔會因爲欠下鉅額債務而倒閉,我老婆因爲我欠了一屁股的債和別的男人跑了,我的兒子出了車禍因爲沒有錢動手術變成了植物人,都是你這個賤人,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毀了我的一切……”
最後一句,不斷的在他的腦子反反覆覆的迴盪,帶着冰冷而無情的音調,像無數冰錐往他腦子裡扎。
頭皮上的麻痛刺激着溫馨雅的痛覺神經,她的眼中似是含着霜凌和冰削,冷漠深沉:“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造成的,怪不得別人。”
“賤人!”溫馨雅的話徹底將付天陽激怒,他一把將溫馨雅推倒在地上,發了瘋似的一腳一腳的往她的身上踹。
溫馨雅被踹得滿地打滾,全身巨痛難當,卻緊咬着牙連哼也不哼:“抨擊一個未成年少女的名譽,爲自己的謀取利益,這種泯滅良知的事情,你既然做得出來,便能想象得到自己的下場,我不過悍衛自己名譽罷了,至於你們的下場,那是法律的宣判,和我沒有關係。”
“賤人,你竟然敢說這一切和你沒有關係。”付天陽陡然間一把揪起溫馨雅的衣服,惡狠狠的瞪着她,眼中閃動着兇殘的光芒。
溫馨雅不閃不避的迎上他的目光,目光如炬聲音柔軟,似是來自靈魂的救贖:“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任何人,對於你的遭遇我也很同情,你知道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嗎?是極端,是犯罪,你想想你家裡還躺在牀上的兒子,如果沒有了你,他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
付天陽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清明和猶豫,但是很快就被強烈的恨意給侵佔了理智,他的目光和窗外逐漸浸染的夜幕一般幽暗,閃動着如地獄那種幽然慘淡的顏色:“我不需你同情我,更不需要你可憐我,我落到今天這地步全都是因爲你……因爲你……。”
溫馨雅被他眼中暴發出來的強烈恨意給刺激到了,心頭一陣亂喘,強忍着恐懼道:“如果你肯放了我,我願意給你一千萬,你可以利用這筆錢替你兒子做手術,我聽說剛剛成爲植物人的人做手術還有恢復的希望,而你也可以利用剩下的錢再開一個雜誌社,有了錢你想娶什麼樣的女人都行,年輕漂亮,溫柔賢惠,妖嬈嬌媚,任你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