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打什麼樣的折扣,還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姚貝迪冷冷的聲音,一字一句對着雷蕾狠狠的說道。
雷蕾整個人一怔,仿若並沒有想到姚貝迪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不爽透頂,“你什麼意思?”
姚貝迪看着她,冷然道,“瀟夜的結婚證上面現在是誰的名字我就是什麼意思!雷蕾,有時候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夠了,真的扯破了臉皮,也不見得你有什麼好果子吃。”
“你現在在威脅我?”雷蕾似乎有些不相信的諷刺一笑,話語間更加的刺耳,“當年做了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現在來這麼威脅我?!你到底有什麼樣的資格說這些話,你到底爲什麼可以這麼理所當然?!”
“當年的事情我從來沒覺得自己理所當然。但是現在,雷蕾,你不覺得你現在做的,就跟我當年做的事情沒什麼差別嗎?!那個時候至少瀟夜還沒有結婚,而你現在,卻是硬生生的在破壞別人的婚姻。在古代這可是要浸豬籠的!”
“姚貝迪!”雷蕾怒吼。
姚貝迪似乎並不想和她多說,轉眸對着前臺小姐說道,“前臺是一個店的門面,千萬不要在這個地方做一些不得體的事情,這是在砸自己的招牌,知道嗎?”
話是對着前臺小姐說的,但字字句句都是在針對雷蕾。
雷蕾捏着手指。
陡然發現來來往往的客人中,確實有不少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她咬着脣,暫時沒有發飆。
“另外,我剛剛說的折扣8折……你現在給我直接打5折,同時,將所有新引進的糕點全部免費的送兩份進來。”姚貝迪一字一句交代,轉身離開的一瞬間,“如果有人覺得不妥,讓瀟夜直接來找我!”
說完,離開。
根本沒有給雷蕾再說一句話的機會。
雷蕾氣得跺腳。
前臺小姐恨不得鼓掌慶祝,這個雷蕾,早就該知道自己什麼身份,一個小三兒也能夠做到這麼耀武揚威還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看看在正室面前,瞬間就沒有底氣了吧!
“蕾小姐,這個地方是迎接客人的地方,老闆曾經說過,這個地方除了工作人員不得入內。不知道蕾小姐此刻……”前臺小姐好心提醒。
分明是在襯托剛剛姚貝迪說的話。
雷蕾轉頭狠狠的看着前臺小姐,不爽的踩着10釐米高跟鞋大步離開。
6年前被姚貝迪算計到那個地步,6年後,她就沒有想過在這個女人面前妥協!
絕對不可能妥協,也絕對不會讓這個女人在自己的生命中,有耀武揚威的那一刻,絕對不允許!
……
姚貝迪回到包房。
她抿着脣,讓自己儘量保持平常的情緒後,才推開房門進去。
中國人的宴席,菜還未上桌,酒就已經滿上了。
姚貝迪出現時,裡面已經一片火熱,男的女的,喝成了一片。
“姚經理,你去哪裡了?怎麼一來就不見你的人影?大家都喝了一圈了,你不能落下了。”部門裡面比較活躍的小夏連忙說着。
其他人也都招呼着她。
姚貝迪自若的坐在剩餘的一個空位上,旁邊坐着的殷斌,殷斌這個男人挺喜歡湊熱鬧的,但凡有任何一個部門聚餐絕對少不了他,他的解釋是外地人單身漢,沒事兒就只有到處蹭飯蹭酒。其實大家都挺樂意殷斌參與,這個男人不僅長得還行,性格也好,會說話會調節氣氛也挺大方,公司裡面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部通吃,人緣好到爆棚。
“我今晚就不喝酒了,有些不方便,你們自己喝,不用管我。”姚貝迪笑着說道。
不方便。
女人總有那麼幾天不方便。這個藉口真的不錯。
其他人心領神會的笑了笑,沒再強求。
姚貝迪就安安靜靜的吃飯,她的想法很單純,不管剛剛在外面和雷蕾見面有多不愉快,但是此刻,她只想默默的吃完飯後,相安無事的離開,很多時候她寧願當一隻鴕鳥,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這樣至少,日子還可以過下去。
整個飯席間氛圍一直很好,該喝酒的喝酒,該聯絡感情的聯絡感情,姚貝迪就混在他們之中,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得,無影無蹤。
飯席進行到一半,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姚貝迪以爲是服務員送菜進來,連眉頭都沒有擡一下,低着頭很認真的吃着東西。
她其實挺能吃的,好在,吃了不長肉。
這大概是她唯一覺得自己,還有的一點優勢。
“不好意思,打擾各位一下。”
一個熟悉的女性嗓音聲音在耳邊響起,姚貝迪猛地回頭,看着雷蕾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出現在包房中,更讓他詫異的時候,瀟夜站在雷蕾的旁邊。
她整個人怔了一下。
瀟夜似乎也發現了她的存在,眼眸微微緊了緊。
“我是貝迪的高中同學,聽說她到這裡來聚餐,就忍不住想要過來到個招呼。”雷蕾自若的說着,看上去非常的友好,非常的熱情,“我身邊這位是浩瀚之巔的老闆,因爲聽說是我朋友過來吃飯,就給你們今晚的飯菜打了5折,還免費送了最新的糕點,不知道合不合你們胃口?”
“很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糕點。”部門一個同事連忙附和着。
其他人也開始竊竊私語,都在暗自驚歎,從來沒有聽說過到這家店吃飯可以打5折的,而且還免費送這麼多餐點。不禁又多看了兩眼面前的兩個人,忍不住的感嘆着姚貝迪身邊的朋友,都是些有身份的人。
雷蕾故意忽視別人的目光,笑得很燦爛,嘴上非常得體的說着,“合你們胃口我就放心了。對了貝迪,既然我都來了,不妨和你的朋友都喝一杯,我來坐莊。”
姚貝迪沒有說話,只是淡漠的看着雷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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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蕾似乎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尷尬,眼神瞄向一邊的服務員。
服務員心領神會的給雷蕾拿了一個杯子,裝滿酒。
雷蕾走向飯桌,低頭自來熟的說着,“就從這邊這位大哥開始吧。”
“你好你好,大哥不敢當,你叫我小王就行了,我是姚經理的下屬,主要是負責財務預算這一塊,你好你好……”口吻中,何其的尊敬。
姚貝迪就這麼漠然的看着雷蕾對着一桌子人自導自演。
她眼眸看了一眼旁邊的瀟夜。
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就是來示威的嗎?
瀟夜回眸看了她一眼。
兩個人四目相對。
瀟夜冷眸沒有半點情緒變化。
姚貝迪不自覺得把視線轉移。
雷蕾酒量好到驚人,一人一杯紅酒,一圈下來,一個不少。
輪到姚貝迪那裡,她拿着酒杯。
“貝迪,我們也好久沒有見面了,難得有這麼個機會,我們還是喝一杯吧。”雷蕾說得那個誠懇,“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即使去了國外那麼多年,也從沒有忘記過我們的感情,你現在能夠對我寬容都這個地步,我是由衷的感謝。”
字裡行間,分明在扭曲事實。
她的寬容?
她是故意對着瀟夜說的吧。
她什麼時候,寬容過?!
她什麼時候說過,在這段婚姻中,有主動退出的意思?!
姚貝迪抿了抿脣,笑了笑,沒有說一個字。
當着這麼多人,當着這個男人的面,她說不出雷蕾那麼虛僞的話語。
她拿起杯子。
“等等。”雷蕾突然叫住她,“這杯酒,我和瀟夜一起敬你。”
說着,雷蕾就把瀟夜拉了過來,手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不管之前我們發生了什麼,從現在開始,我們就都不計較了,我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也真的很感謝你,成全了我的幸福。”
姚貝迪嘴角一直掛着淺淺的笑,笑得連自己都覺得,太假。
她的眼神放在了瀟夜的臉上,由始至終他沒有變一個表情,沒有說一句話,她看着他手上那杯紅酒,那杯如鮮血般焰麗的紅酒,就像火一般的,在她的胸口處灼燒。
如果,瀟夜真的拿起這個酒杯和雷蕾一起敬酒,敬她的酒……
呵。
姚貝迪真的有些諷刺的笑了一下。
心那一刻似乎也隨之波動。
如果真的這麼做了。
她又能怎樣?!
她拿起酒杯,正欲一杯幹盡時,身邊的殷斌突然站起來,碰了碰她的手臂,很自然的說道,“不方便就不要喝酒,怎麼什麼事情都這麼逞強。”
帶着有些責備的口吻,分明帶着某種說不出來的寵溺。
瀟夜那一刻拿着酒杯的手緊了一下。
雷蕾的笑容卻越來越明顯,她故意說道,“貝迪‘不方便’你都知道,你和她的關係……也太親密了吧。”
“這杯酒我代她喝了,既然你們是最好的朋友,肯定也不會在意的,是不?”殷斌沒有多做解釋,直奔主題。
雷蕾笑着說,“當然,貝迪從小就不缺乏護花使者的。”
說完,雷蕾一乾二淨。
瀟夜卻在那一刻轉身把酒杯遞給了服務員,表情很淡定,口吻很冷漠,“我有點事兒,你們自便。”
說完,就走了出來。
雷蕾轉頭看着瀟夜的背影,回頭對着一大桌人抱歉說道,“他就是這樣,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回頭我讓他跪搓衣板去。”
說着玩笑的話,瞬間就把氣氛給帶動了起來。
雷蕾放下杯子,轉頭對着姚貝迪說道,“瀟夜看來是想要親自給你敬酒,下次我們找機會。”
姚貝迪冷笑。
“我就不打擾你們聚餐了,各位慢用。”雷蕾也轉身走了出去。
姚貝迪看着雷蕾的背影。
所有一切都是雷蕾故意爲之她清楚得很,而瀟夜願意配合她,她還能多說什麼?!
她低垂着眼眸,吃飯。
“姚經理,剛剛那個是你高中同學嗎?長得真漂亮,性格也好。”一個同事說道。
“是啊。還給我們打了這麼大的折扣,看來真的是很要好的朋友?”
“你們知道她身邊那個人嗎?那是瀟夜耶。我從來沒有見過上海灘這麼大一號人物,今天總算是見識了,真的託了姚經理的福。”
“瀟夜和剛剛那個女的應該關係匪淺吧,看這樣的相處模式,應該是男女朋友吧。”
“真是天生一對……”
原本,這些在職場上待慣了的人,其實多多少少並不是爲了純粹的表揚雷蕾,或者瀟夜,實際上都是在拍姚貝迪的馬屁,必定大家都認爲,雷蕾是姚貝迪的朋友,表揚她的朋友,自然就是對她的一種恭維。
哪知。
這次真是馬屁拍在了馬蹄身上。
姚貝迪起身離開包房,說是去外面上個廁所。
包房中有廁所,姚經理怎麼去外面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明白。
喝酒最重要。
包房中瞬間又恢復了原有的氛圍。
殷斌看着姚貝迪離開的方向,應付着其他人喝着酒,眼眸中,也有些若有所思。
……
浩瀚之巔。
奢華專用包房。
瀟夜坐在沙發上,喝酒。
看上去也沒什麼特別情緒,只是喝酒的速度明顯比平時快了些。
阿彪在旁邊看着,有些詫異,又不敢多說,只是安靜的看着自己大哥有些反常的舉動。
沒多久,雷蕾走進包房,很親暱的坐在瀟夜旁邊,靠在他的肩膀上。
瀟夜睨了她一眼,沒什麼表情和動作的,繼續喝酒。
雷蕾有些嗲的聲音開口說道,“夜,你剛剛是生氣了嗎?”
瀟夜沒有說話。
“剛剛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包房中是姚貝迪……我就知道如果我說了你肯定不會進去。”雷蕾說着,頭更加親暱的埋在他的頸窩處。
當時她對瀟夜說她有朋友到這裡吃飯,讓瀟夜陪着一起去見個面打個招呼。
瀟夜原本拒絕的,敵不過她一直不停的說不停的撒嬌,瀟夜其實只是想要喝杯酒就離開,算是打發她……說起,這段時間總覺得瀟夜不停在在想要打發她離開,這樣的感受,分明很不爽。
而且姚貝迪今天的話語也真的是刺激到了她,她覺得她不再做點什麼,就真的對不起曾經受過的委屈,對不起現在的自己!
“其實,貝迪身邊那個男人真的不錯……”雷蕾開口。
瀟夜喝着酒的手頓了一下,卻也沒有其他多餘情緒。
“之前我和貝迪聯繫過,她其實挺後悔6年前的事情。還說過祝福我們。今天我叫你進去,也是想要解開你們之間的矛盾。有句話叫做好聚好散,我想就算以後分開了,也還會是朋友。”雷蕾說得很無奈,“當年的事情,過去了,我們就讓她過去……”
“雷蕾。”瀟夜突然打斷她的話,不着痕跡的把她從自己身體上推開,放下酒杯,“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可以這麼肆意的來插足我的生活!”
雷蕾整個人突然就怔住了,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
“上一次你給齊凌楓通風報信,我看在你是因爲重朋友義氣的份上沒有和你計較,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我的底線!”瀟夜的話,冷漠直白到無比傷人。
曾經的瀟夜就很冷漠。
一直冷漠。
但是不管怎麼冷漠,從來沒有這麼對她說過話,從來沒有說得這麼難聽。
她看着他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不受控制的,噼裡啪啦的往下掉。
“夜,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嗎?”雷蕾問她,梨花帶淚,楚楚可憐。
瀟夜沒有說話。
“我一直以爲,6年後我回來,在你的默許下回來,是因爲你想要和我重新開始。6年前你說過,你會好好待我,讓我先出國一段時間。我沒哭沒鬧沒有糾纏沒有讓你爲難,自己收拾着包裹就離開了上海,去了那麼遙遠的國度,去的時候我甚至連最基本的語言都沒辦法和別人好好溝通,我就這麼忍耐着到現在,我原本覺得我以前所有的苦苦等候都已經到了一個頭,你現在卻這麼說我……當年你說的話,就真的什麼都不算了嗎?”雷蕾質問他,那麼可憐那麼悲傷,又那麼小心翼翼的質問他。
瀟夜喝了一大口酒,什麼話都沒說。
“就算是沒有婚姻也行的。我真的不在乎那個身份,因爲我愛的人就是你而已。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可是夜,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女人願意這麼沒名沒份的跟着你,到底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到底需要遭受多少外人的眼光。”雷蕾說着,眼淚也一直不停的往下掉,“剛剛姚貝迪來吃飯時我在前臺偶遇到她,她在和前臺說打折的事情。姚貝迪是想要讓前臺直接給她一個5折的折扣,還強勢讓前臺送她免費糕點,我看前臺爲難得都快哭了,就有忍不住插了句嘴,姚貝迪就用她瀟太太的身份讓我閉嘴,我看到前臺看我的眼光似乎在那一刻也變了。其實這些……我真的都不計較的,必定現在你結婚證上的人名真的是姚貝迪,必定在外人看來,我就是一個小三,插足你們婚姻的小三,可有沒有人想過,6年來,我是被怎麼樣插足的……”
雷蕾已經委屈得泣不成聲。
瀟夜眉頭皺得很緊。
他沒有安慰雷蕾,因爲他從來不會安慰人,當然,也並不想要去安慰。
這和6年前的感覺真的已經不一樣了。
6年前的時候他至少還能夠對雷蕾說着,他以後會好好待她。
現在他連這些話都說不出口,也不會說出口。
他狠狠的再次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
這個女人當年確實受了委屈。
這個女人,他當年確實給予了承諾。
他轉頭,“我送你回去。”
雷蕾看着他,臉上依然淚痕明顯,“你又在故意支開我嗎?”
“我說,我送你回去。”瀟夜重複。
是他親自送她。
不是讓別的其他誰。
雷蕾這一刻似乎也是聽明白了。
她連忙從沙發上蹦起來,破涕爲笑,高興的說着,“夜,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
瀟夜拿起一邊的外套,對着阿彪說着,“場子你看好。”
“大哥今晚不回來了嗎?”
瀟夜頓了一下。
雷蕾挽着他手臂的手也自然的緊張了一下。
“看情況。”丟下一句話,瀟夜帶着雷蕾離開。
看情況是不是就是……
雷蕾的眼眸一緊。
今晚,或許就會不一樣了!
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
兩個人挽着手一起走在浩瀚之巔的走廊上。
雷蕾的臉上一直掛着幸福的微笑。
瀟夜腳步去突然停了下來,雷蕾詫異的順着瀟夜的目光,看着走廊一側處站着的兩個人。
那兩個人不是別的誰,就是姚貝迪和那個爲姚貝迪擋酒的男人。此刻的兩個人似乎在說什麼,姚貝迪沒什麼情緒,殷斌似乎是在努力的逗她開心。
“其實,這樣大家都挺好。”雷蕾由衷的說。
瀟夜眼眸頓了頓,大步往前。
姚貝迪轉眸的一瞬間就看到瀟夜和雷蕾手挽着手一起離開。
他們結婚6年,從來沒有如此親密過的出現在任何一個場合,而雷蕾,卻可以這麼理所當然的霸佔他身邊的位置,現在想來,那個結婚證上的名字到底算什麼?
僅僅也就是一個名字而已。
殷斌轉眸看着姚貝迪的方向,開口說着,“你高中同學,性格很開朗。”
姚貝迪沒有說話,說起雷蕾那個女人,她連一個多餘的表情都不想有。
剛剛從包房出來,其實就是想要透口氣而已。
耳邊全部都是瀟夜,全部都是雷蕾的話題,她聽得有些讓人崩潰。
她纔出來不久,殷斌就跟了出來。
這個男人好像很能夠看透別人的情緒,似乎發現了她不太好的心情,在想要逗笑她。
她真的笑不出來,連裝也裝不出來。
她看着殷斌,突然說道,“殷斌,剛剛那個男人,是我丈夫。”
殷斌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了,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嗯,你沒有聽錯,瀟夜是我丈夫。”姚貝迪一字一句。
殷斌沉默着,看着姚貝迪。
“所以,你現在說什麼,其實我都高興不了,不用花費心思來安慰我了,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就好了,反正這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也不是這麼一天兩天了,我不會鬱悶到,想要自殺。”姚貝迪有些自嘲的說着。
殷斌抿了抿脣,手指微微捏緊了些,“爲什麼不離婚?”
“已經不止你一個人這麼勸我了。”姚貝迪說,“其實我想過很多,離婚不離婚也不太重要,就是一張紙而已,如果內心真的放下了,還在乎這張紙的效應嗎?”
“終究,不能讓自己這麼委屈了下去。”
“委屈嗎?”姚貝迪笑了笑,笑得那麼難受,“可能剛剛離開的那個女人更加委屈。”
“什麼意思?”殷斌皺眉。
“我現在不想說,殷斌,以前那些事情我真的不想再說起。不管如何,謝謝你這麼關心我。我現在先回去了,麻煩你對同事說一聲,這個時候我如果再進去,只會影響到他們的心情。”姚貝迪起身離開。
殷斌看着她的背影。
很早之前就發現這個女人不太開心。
他也想過肯定是婚姻的原因。
原來,真的如此。
但婚姻,冷暖自知。
不是自己親身體驗,也沒有資格評價是非。
……
姚貝迪坐着浩瀚之巔的專用車離開。
離婚?
她一直在等待瀟夜說這兩個字,她甚至當時一直覺得,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可明顯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瀟夜沒有提起半句,也或許,他們碰面的機會確實太少了,他沒能夠當面對她說。
她眼眸突然微轉,想起喬汐莞之前給她的話,她說瀟夜不會主動提離婚。
當時的她內心還有一刻的悸動。
因爲喬汐莞說6年了,想要離婚,早就離了。
她捏着手指,瀟夜的想法她真的不知道,她甚至不清楚,他這些年這麼和自己捆綁到一起,到底是爲什麼?
爲了什麼?
報復嗎?
也許,就是報復吧。
車子一路到達自家小區門口。
她下車,走進電梯,電梯一路往上。
入戶電梯,她走進去,玄關處,大大咧咧放着一雙男士拖鞋。
她沒有想過這個時候瀟夜在家。
她一直覺得,今晚的瀟夜不會回來,就跟前面好幾天晚上一樣,不會回家。
她脫掉鞋子,把自己的鞋子規規矩矩的放進鞋櫃,依然不再搭理瀟夜的鞋子。
她想這種事情終究會有另外一個女人來幫他做。
她換上拖鞋進去。
瀟夜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擡眸看着姚貝迪回來時,臉色是有些冷的。
姚貝迪也看着他,準備直接回房間時,又停頓了下來,問道,“瀟夜,我們需要聊聊嗎?”
瀟夜揚眉。
“我可以心平氣和的和你談你想要談的所有事情。雖然我不知道這段婚姻對你而言是什麼,亦或者僅僅只是想要給我一個教訓。但對我而言,我真的沒有埋怨和抱怨過一次,我想過的,如果你要離婚,我真的不會讓你爲難,除了笑笑,其實你什麼都不給我也行。養活自己和笑笑,我想我有那個能力。”姚貝迪一字一句的說着。
“不說離婚,你以爲我是在考慮你的情緒?”瀟夜問她。
姚貝迪咬着脣,“不是,我只是想說,如果要離婚,打發我很簡單,不會很麻煩。”
“姚貝迪。”瀟夜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高高在上的俯視着她,“找到了新的歸宿,現在就開始和我談離婚的事情了?”
“新的歸宿?”姚貝迪一怔,“你誤會了。”
“不管是不是誤會。姚貝迪,這段婚姻不是你說開始就開始,你說結束就結束。”瀟夜一字一句冷冷的說着,“你還沒有那個能耐。”
丟下一句話,瀟夜轉身就走。
姚貝迪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再說什麼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從進家門看到那雙鞋子時,她就以爲,瀟夜今晚能夠回來,就是想要談離婚的事情,必定大家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離婚就應該是擺在眼前的事情。
所以她剛剛只是在表明她的態度而已。
6年前她耍了小心思如願的嫁給了瀟夜,6年後的今天,她不想再這麼去爲難了他。
但很顯然,瀟夜誤會了。
誤會她是有了其他人想要離婚。
所以越是這樣,瀟夜越不會離婚。因爲沒有看到她很難過,瀟夜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這就是,報復。
一段,以婚姻爲名義的報復。
……
喬汐莞睡了一個大大的懶覺。
一覺醒來,就是晚上了。
她迷迷糊糊的從牀上起來,難得這麼的神清氣爽。
很多時候,就算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她也可以用睡眠來沉澱自己的心情。
她從牀上蹦起來,真的是蹦的,然後後蹦蹦跳跳的去了浴室洗漱。
打整好了自己,她拉開房門下樓。
現在正好是吃飯時間,顧家人已經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傭人看着她連忙招呼着,“大少奶奶要用餐嗎?”
喬汐莞點頭。
自若的走向飯桌。
飯席間壓抑無比,喬汐莞看了看一桌子的人,貌似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發生了?!
她很聰明的不主動詢問,搞不好一不小心就給觸碰到了誰的雷區,得不嘗失。
“大嫂還真的能掐時間,一到吃飯的點就醒了。”言欣瞳有些陰陽怪氣的說着。
“確實睡過了頭,我原本沒想到睡到現在的,爸爸媽媽,下次我會注意。”喬汐莞也不反駁言欣瞳,還非常乖巧的認錯。
齊慧芬不在意的說着,“累了這麼多天該休息就休息,我們家又不是那種死板的家庭,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這些話,倒是把言欣瞳給說得漲紅了臉。
喬汐莞不自覺的拉出一抹淡笑。
所以言欣瞳真的不會看臉色辦事兒,這幾天她剛剛處理完那麼大一樁事情,不管怎樣,聰明點的人都知道她受寵,應該順着她,言欣瞳這麼沉不住氣的逆向而行,活該如此。
“奧菲集團的案子……”顧耀其吃着飯的時候,突然轉頭對着喬汐莞,“沒有談下來。”
喬汐莞暗自一笑。
她當然知道談不下來。
但是此刻,臉上卻表現的無比吃驚,“怎麼會?我們都把利潤點降到了那個地步!而且我們的誠意絕對不會遜色於我們的任何一個競爭對手,怎麼可能會沒有談下來?”
喬汐莞表現得有些激動。
越是激動,越是表現自己對這個案子的驚訝程度。
顧耀其的臉色真的是沉了又沉,“今天下午子寒只打了個電話來說結果,具體情況,他明天回來後纔會知道。”
“到底出了什麼狀況?我一直以爲這個案子是勢在必行的。我甚至都策劃好了接下來一系列的銷售營銷方案,準備案子敲定後,再慢慢給爸彙報。”喬汐莞說得無比惋惜。
越是這麼說着,越是可以狠狠的刺激顧耀其。
果不其然,顧耀其氣得連飯都吃不下了,他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着,“子寒平時的能力我不多說了,這次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掉鏈子。我真懷疑這麼多年在顧氏栽培他,完全是白費力氣。”
“爸,或許子寒有什麼特殊情況……”言欣瞳插嘴,似乎想要爲自己老公正確點什麼。
“你一個婦人之仁懂什麼商業上的事情。”顧耀其對着言欣瞳,本來心情就不好,聽言欣瞳插嘴心情更不好了,說話也就直白到沒有半點掩飾。
言欣瞳嘟了嘟嘴,不敢再開口。
心裡卻是怎麼都氣不過的。
喬汐莞也是婦人,爲什麼她就可以參與其中說出自己的觀點,爲什麼她就被這麼排斥!
喬汐莞轉眸看了一眼言欣瞳,看着她沒辦法掩飾的惡毒眼神。
其實她也不太在乎言欣瞳這麼恨她,而且她確實也沒辦法不讓言欣瞳恨自己。
這個女人的自尊心超強,絕對見不得別人比她更好,而且以前的喬汐莞是處處受她欺負,現在反過來踩在了她的頭上,別說言欣瞳,一般人應該都很難接受。
所以想要讓言欣瞳不敵對自己真的是天方夜譚。
她也難得浪費時間去做白費心機的事情。
“爸,你也彆氣了,等子寒明天回來了再好好問問情況吧。一個合同而已,以後還多的是機會。”喬汐莞勸慰道。
對於喬汐莞的話語,顧耀其明顯是受聽得多,“要不然也沒有其他辦法,明天看子寒怎麼想我解釋吧。”
喬汐莞點頭。
顧耀其終究還是放不下,忍不住又說道,“要是當初讓你去,指不定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子寒這次是真的,太讓我失望,回頭我想我都得好好考慮考慮,他現在的職位,是不是在他的能力範圍內。”
“耀其,這個不太好吧,必定子寒也做了這麼多年,你這麼讓他突然撤職他的自尊也受不了。”齊慧芬似乎也忍耐不住的開始插嘴。
“我都說在考慮了,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公司上面的事情,你就不要插嘴,我比你有分寸。”顧耀其冷冷的說着。
齊慧芬動了動嘴脣,最後還是沒敢多說其他。
顧耀其一般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
那頓晚飯,幾家歡喜幾家憂。
反正,喬汐莞是歡喜的。
暗自歡喜。
吃過晚飯後,一家人在大廳沙發上坐着看電視,氣氛一度很安靜。
整個過程,所有人當着顧耀其的面都識趣的沒有再談工作上面的事情。
顧耀其看了一會兒,仿若沒什麼心情的上了樓。
齊慧芬看着顧耀其一走,連忙轉頭對着喬汐莞說道,“這個案子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爸怎麼這麼失望。”
“是一個原本很有競爭力的方案,是關於拿下英國進駐上海商場的案子,我們策劃了很久,所有細節都考慮得非常完美,所以對這個案子的期望值特別高。子寒突然說合同沒有談下來,爸難免就有些接受不過來。只有等子寒回來好好解釋,要不然估計爸怎麼都想不通的。”喬汐莞也有些遺憾的說着。
“肯定有特殊原因,子寒這麼能幹,怎麼可能會出差錯。”旁邊的言欣瞳連忙插嘴。
喬汐莞看着言欣瞳,也是順着她的話在說,“嗯,子寒的能力還是有的。所以我們都在想,可能是突然遇到了我們沒有考慮到的特殊情況。”
“一定是這樣的,媽,你得勸勸爸,不要讓他這麼全盤否定了子寒,媽你也是看在眼裡的,子寒基本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了公司,不能因爲這麼一個小合同就將他的功勞全盤否定。”言欣瞳越說越激動。
“行了行了,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擔心,大家不都是在問情況嗎?!這麼嘰嘰咋咋的個性,也不知道子寒這麼沉穩的人呢,怎麼受得了你!”齊慧芬沒好氣的說着。
言欣瞳不爽的閉嘴。
喬汐莞這個時候很好討好的開口,“媽,你也別擔心了,如果我還能夠到公司上班,我會勸勸爸爸的,必定子寒真的在公司工作了那麼久,所有業務都很熟悉了,其他人都是沒有這個能耐的,爸現在說的可能也是氣話。”
“回頭,你真的要多勸勸你爸,現在這個家除了子寒,也就只有你能夠和他說說公司的事情。”齊慧芬連忙說着。
喬汐莞點頭,“不管爸最後聽不聽,我都會說的。媽你放心。”
齊慧芬欣慰的點頭。
喬汐莞嘴角一笑。
顧子寒。
這麼自掘墳墓的事情,不知道你躺這幅棺材裡面,躺得可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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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能夠看到顧子寒那種扭曲的臉了。
親們會不會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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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