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沛然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男人到底怎麼回事兒啊,陰晴不定的。
擡頭看向張姨,張姨卻在偷偷的笑着,真是安容熙身邊的人,這個時候竟然也不幫她說話。
醫生臉色尷尬,但是卻順從的將一次性的手套帶上,認真的查看。
“啊……好痛……”醫生每碰一下,夏沛然的腳踝處就傳來刺骨的疼痛。
安容熙聽到耳朵裡,有些心疼,“你輕點,沒聽到她喊疼嗎?”
醫生緊張的頓時將夏沛然的腳鬆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安容熙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人物。
“安總,這個……我已經下手很輕了,只因爲夏小姐傷的太嚴重了,所以纔會一碰就疼。”
“好了,容熙,我的腳有不是人家弄的,你幹嘛老跟他過不去啊?”
竟然說他跟醫生過不去,這個該死的女人難道不知道他是在關心她嗎?
“好了,好了,你趕快給她治療,不管用什麼辦法,讓她少痛苦的同時快點好就可以了,醫藥費少不了你的。”安容熙突然敗下陣來,孩子氣一般的說道。
醫生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給夏沛然查看。
夏沛然心裡明白安容熙是擔心自己,所以再疼的時候也不敢出聲了,萬一在對醫生大呼小叫的,把醫生嚇跑了她就完蛋了。
“安總,我已經檢查好了,並不是骨折,只是脫臼而已。”醫生臉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掉落,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看病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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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姨有些疑惑的走上前,用溼毛巾給夏沛然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可是,醫生,脫臼而已,怎麼會腫成這樣?也太誇張了吧?”
還好夏沛然今天穿的是裙子,如果是褲子的話,弄不好褲子都要撐破了。
醫生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說道:“是這樣的,如果單單是脫臼的話,一定不會腫成這樣的,關鍵是夏小姐在腳崴之後又走路了,所以……”
安容熙聞言直接轉身看向夏沛然,“你難道不知道自己腳崴了嗎?竟然還走路,想回家你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截一輛車,你幹嘛要走回來?”
“我……我截車了,可是半個小時都沒有看見一輛車。”夏沛然有些委屈的迴應。
安容熙心裡有氣,覺得這個女人真的好笨,但是卻隱忍着沒有發作,完全是看在她受傷的份上,不然他一定好好的教訓夏沛然一下。
“那該怎麼辦?脫臼好治療嗎?用不用上醫院?”安容熙不食人間煙火的,根本就不瞭解脫臼會怎麼樣。
脫臼不治療的話會很嚴重,但是會接骨的醫生利用巧勁兒直接安上,沒幾天就會好的,根本就不是大問題。
“安總,脫臼這樣的狀況我在這裡就能給夏小姐治療,不過有些疼痛,不知道……夏小姐能不能忍受。”明明是夏沛然受傷,可是醫生說完卻看向安容熙的臉色。
安容熙眉頭微蹙,臉色有些凝重,所有的女人都是怕疼的吧?一碰腳踝夏沛然就嚷着疼,更不要說治療的時候了。
夏沛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着自己的腳踝,這樣一直腫下去實在是太難看了,她纔不要這樣呢。
“醫生,來吧,是不是疼一陣就好了。”夏沛然有氣無力的問道。
醫生表情凝重的點點頭,這個疼可不是一般的疼。
“那好,那就
來吧。”夏沛然貌似做了很大的決心一樣,心裡也做好了接受疼痛的準備。
“等一下,我去給你那個毛巾來,免得等下咬到舌頭。”張姨說完急忙轉身去了衛生間。
張姨回來後,醫生輕聲的詢問,“夏小姐,你做好準備了嗎?”
夏沛然點點頭,便將毛巾放進嘴裡,眼睛緊緊的閉着。
醫生的大手一用力,夏沛然頓時緊緊的咬住毛巾,兩隻小手不停的揮舞着,胡亂的抓着,只想將腳上的疼痛發泄出去。
可是卻一直抓不到東西,夏沛然反手抓住身下的紅木椅子,非常的用力,連指甲都扣的通紅,險些翻了過來。
安容熙見狀將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下。
醫生繞着她的腳脖子,一圈一圈,然後突然一個寸勁兒,直接讓腳踝恢復原位。
夏沛然則因爲疼痛暈厥了過去,臨昏迷之前,她竟然看見一雙血肉模糊的手臂,不清不楚的。
這一昏迷,直到第二天清晨夏沛然才醒來。
剛剛睜開眼睛就看見張姨坐在旁邊,手裡端着一碗湯一臉的微笑。
“小染,你醒了啊?快喝點大骨頭湯,這是我昨天特意在菜市場挑選回來的,都說喝什麼補什麼,多喝點你會好的快的。”
張姨坐在一邊看着夏沛然依舊有些蒼白的小臉,有些心疼。
“謝謝張姨,你昨天都沒有離開過吧?” 夏沛然用力的坐直身體,慢慢的靠在身後的枕頭上。
環顧四周根本就沒有看見安容熙的人影,想必已經是公司工作了。
張姨餵了她一口湯,輕聲說道:“我昨天是不想離開的,但是少爺一定要堅持自己留下來照顧你,早上我來的時候,少爺眼睛周圍都是黑眼圈,肯定是一夜沒睡好。”
夏沛然聽到這裡心裡竟然有一絲暖意,昨天晚上竟然是安容熙照顧她一夜。
夏沛然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一樣,急忙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果然已經換成睡衣了,是……是誰換的?
“張姨,昨天是你給我換的衣服嗎?”
張姨微笑着搖搖頭。
“小染,我們少爺平時看起來挺兇的,但是對你是真心的好,你昨天因爲疼痛在他的手臂上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可是少爺都沒有理會,依舊擔心你的病情。”
“什麼?”夏沛然有些震驚,原來她臨昏睡的前一秒看見的竟然是真的,還以爲是出現的幻覺。
張姨肯定的點點頭,“少爺是我陪着長大的,從來都沒有看見他這樣關心過一個人,昨天看他的樣子,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夏沛然突然感覺心裡有塊大石頭在緩緩的上升,直接堵在她的心口,不上不下,一直懸在那裡。
安容熙竟然這樣關心她,夏沛然不知道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張姨見她喝下了一碗湯便悄悄的離開了。
夏沛然坐在牀上看着外面的楓樹林,腦袋裡面一片渾濁,她的長相身材都一般,按理來說,安容熙是不會看上她這樣其貌不揚的女人的。
可是,他卻真真實實的這樣關心着她,從昨天安容熙對待醫生的態度上夏沛然就感覺到了。
可是……爲什麼?安容熙真的喜歡她嗎?雖然安容熙無數次的跟她表白過,但是夏沛然卻只當兒戲,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如果安容熙是認真的,那麼只有一個說法說的通,夏沛然就是楓樹林走失的女孩。
想到這裡,夏沛然的心裡更加恐懼,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說明她真的丟失了一段記憶,忘記了一個青梅竹馬的人。
而這個人就是現在把她禁錮在身邊的安容熙?
夏沛然頓時渾身打了一個寒戰,她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的失憶?
她連自己的親生爸爸都記得,怎麼會忘記青梅竹馬的人?
更離奇的事兒,貌似她從小到大每一年的記憶都沒有丟失,唯獨丟了安容熙這個人?
夏沛然想想,頓時心存僥倖,或許真是安容熙找錯了人,不過這件事情她不會直接說出來,免得惹怒安容熙,她會自己暗中慢慢的調查的。
到了中午的時候,夏沛然躺在牀上聽見自己臥室的門一陣響動,然後慢慢的被推開。
夏沛然知道一定是安容熙,因爲張姨進來之前會敲門的。
安容熙進來,慢慢的坐在夏沛然的牀邊,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按理說今天早上就應該醒了啊?怎麼還在睡着?
安容熙伸出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撫摸着夏沛然的小臉,她的皮膚光滑細膩,臉上還有昨天因疼痛留下的淚痕。
“染染,你怎麼還沒醒來啊?我把你放在我的身邊,就是擔心有人會傷害你,沒有想到,你還是受傷了,是我不好。”
安容熙此時的聲音柔柔的,輕輕的,好像來親吻白雪公主的王子一樣。
夏沛然心裡一震,說話的是安容熙嗎?他可是從來都沒有這樣低聲下氣說過話的,這番話是在跟她道歉?
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是他不好?安容熙將她受傷的事情全都規劃爲自己的責任?
這樣的安容熙讓夏沛然陌生,如果不是裝睡的話,想必夏沛然永遠都看不到安容熙這樣的一面。
“染染,你知道嗎?看見你腳受傷的時候我有多自責,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一場意外,快點醒來,告訴我事情的原委,我好給你出氣。”
說完,安容熙冰冷的脣附上她光潔的額頭。輕輕柔柔的,好像冰冷的棉花一樣。
夏沛然身體一震,直接裝作慢慢醒來的樣子,一頭霧水的看着眼前被放大的俊臉。
“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應該在公司的嗎?”夏沛然尷尬的起身,將臉別過去。
安容熙回覆到以往的樣子,不羈的眼神,隨性的坐姿。
“張姨沒告訴你,我今天不去公司嗎?今天沒有什麼大事兒,所以在家休息一天。”安容熙理所當然的說着,然後長腿一橫,直接霸佔了夏沛然的半張牀。
夏沛然無奈的挪了挪身子,這麼高大的身子竟然跟她擠地方呆着,沒看見牀邊上有沙發嗎?
“讓我看看你的腳。”安容熙說完伸手就要掀開被子。
夏沛然手疾眼快,直接制止,“你幹嘛,大白天的掀我被子,不知道那女授受不親啊?”
男女授受不親?她竟然把安容熙昨天的話此時還給他了,真是可氣。
安容熙頓時臉色陰冷,夏沛然有些緊張的將身體向後挪着,一想到昨天安容熙趁她昏迷給她換衣服的場景就覺得尷尬。
“你渾身上下我哪沒見過,矯情什麼?”安容熙悠悠的吐出一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