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希這才明白唐澤皓的用意,她現在跟裴逸還是外人眼中的戀人,唐澤皓這是在讓裴逸吃醋,她走到裴逸面前,看見他額前的青筋已經暴起,她拉住他的手,輕聲道:“走吧!”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似乎就是那樣自然。
唐澤皓看到裴逸跟喬沐希走進醫院的背影,雖然裴逸比她高出很多,但兩人看起來卻分外和諧,這個場面太刺眼,他忍不住一拳砸在自己車上。
裴逸有點迷茫,這個女人怎麼能如此理直氣壯?在他看到她跟唐澤皓親暱之後?可是更爲奇怪的是在她拉起他手的那瞬間,在他心中的怒氣竟然全都沒有了,這是怎樣的一種魔力?他跟她是那樣的彼此信任,他相信她有自己的理由,他相信她跟唐澤皓是沒什麼的,否則就不會來拉自己的手,雖然他並不明白這代表了什麼,她會解釋嗎?
喬沐希把他拉上醫院大樓,父親住的這一層沒有別的病人,所以很安靜,她將他拉到吸菸區才放開他的手,目光看着窗外,語氣有點低迷地說:“唐澤皓以喬硯雄的病來威脅我,讓我跟他約會!”
裴逸一聽就急了,他抓着她的手臂說:“我不是安排了醫生麼?”
她搖頭,“他說有辦法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喬硯雄出問題,我不敢賭這種可能性!”
“可是……可是……”裴逸曾經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可是他越來越發現很多事情他都是無奈的,似乎在意的越多弱點也就越多,顧忌多了自然會束手束腳。就像現在,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啊,她賭不起,他也賭不起。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怎麼不告訴我?不相信我嗎?”
她轉過來,目光有點無奈,“裴逸,我們之間還用再談信任的問題嗎?不告訴你是不想你擔心,畢竟這事沒什麼辦法,你現在已經夠忙的,無論是裴氏還是一諾都不讓你省心,能背的,我自己就背了!”
“信任”二字使他渾身升起一股暖流,他覺得自己有點激動了,他嘆氣,“傻女人,自己揹着多累?有人說說話也好!”
她扯出一個苦澀的笑,“都已經這樣了,說與不說沒什麼區別!”
“你能不能別這樣要強?我看了心疼!”一不小心說了實話,這個敏感的時候,他不願意用什麼感情來給她負擔。
她並未介意,只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其實沒什麼,我不過是跟他約個會,今天他還是比較紳士的,頂多拉我下手,沒吃大虧,平時談生意不也握手麼?我想得開!”
裴逸有點哭笑不得,他想了想問:“今天都跟他去哪兒了?”並沒意識到自己有點吃醋的味道。
她忽然笑了,“早晨去喝咖啡,碰到了你的蘇蘇妹妹,結果我打了她!”她並未說原因,直接說結果,也不怕裴逸會把她當成潑婦。
裴逸已經不是當初的裴逸,喬沐希在他心裡也不是以前的地位,他幾乎是咬着牙說:“什麼我的蘇蘇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已經斷交了?”
她促狹的笑,沒有接他的話,徑直說下去,“後來他硬要看電影,去看的恐怖片,結果我睡着了!就是下午比較倒黴,被他帶到海域飯店,被迫聽了一番我嫁給他之後的規劃,聽的我昏昏欲睡,不明白他何來的那種自信!”
裴逸看她說的如此輕鬆,彷彿真沒把此事放在心上一樣,可是他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喬家除了這麼大的事,她被迫去約會,心裡能好受就怪了,他幾乎理智全無,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中,“傻姑娘!”
她沒掙扎,就這樣讓他抱着,這樣的溫馨的時刻多麼難得,他貪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半晌她才說:“別擔心,撐不住我會先在你懷裡哭的!”
這算是承諾嗎?算是認可嗎?雖然只是一句不那麼明確的話,但裴逸已經看到了光明的前方,可是他又想起現在的情況,他有點黯淡地鬆開她說:“希希,那二十億我會想辦法!”裴氏怕是不能指望了,他只有想別的辦法。
她按住他的手,“不用,我沒打算替喬氏補這個窟窿,公司沒了,如果家有了,那也是一種幸福!”
裴逸並沒有覺得樂觀,就算喬氏不要,那債務怕是也會多,到時她能躲開麼?
她看他沒說話,抿脣笑了一下,“總之不用擔心,我能處理好的,我先去看爸爸!”說罷轉身離開。
裴逸跟着她一直走到病房門口才停下來,看着她進門。
唐澤皓回家後,剛進了門就聽見蘇蘇的哭聲,他一陣頭疼,忘了家裡還有這麼個祖宗呢,早知道還不如去住酒店,現在想出去已經晚了,蘇蘇早就盯着門口等着他呢。
“媽,你看他纔回來,肯定都玩的忘我了!”蘇蘇跑過來一把將他扯進屋。
韓芸板着一張臉,不悅地說:“唐澤皓,你怎麼能任由別的女人打蘇蘇呢?”
唐澤皓坐到沙發上,也不要什麼形象,扯出一個沒什麼溫度的笑說:“媽,您怎麼不說妹妹沒教養呢?她說的話太不像樣了!”
“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能由着一個外人打自家人!”韓芸根本就不認爲是自己女兒的問題。
“媽,喬沐希不是外人,她遲早是我唐澤皓的老婆!”
“什麼?”韓芸跟着唐婉蘇一起尖叫起來。
“哥,你真要娶她?她離過婚,她的男朋友都不止一個,你跟她玩玩就算了,怎麼能真娶呢?”唐婉蘇一着急也忘了被打的事,光顧着眼前勸說哥哥放棄娶喬沐希的念頭了。
韓芸更絕,氣得直瞪眼,“你想娶她,等我死了吧!”
唐澤皓也不急,慢悠悠地說:“我不但要娶她,喬氏的債務我也要幫忙的,最少二十億吧,還有可能更多!”
“瘋了、瘋了,難道你真要媽媽死了?”韓芸指着唐澤皓手顫抖着說。
“媽,這跟您有什麼關係?話就一句,我唐澤皓的老婆只能是喬沐希,否則我這輩子就不結婚了,您想抱孫子?還是想想讓我怎麼把她娶到手再說吧!”唐澤皓說着拽下領帶,扔到一邊。
“你居然敢威脅你媽?我告訴你,這事兒沒門!”韓芸道。
“行啊,那唐家的後人可沒了,唐家到我這裡可是單傳,這後代可是掐死在您手中!”唐澤皓說罷望望天花板說:“我今年三十多了吧,再晚幾年不知能不能生得出,要是沒個人管我,怕我遲早得死在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身上!”
韓芸簡直就是氣壞了,“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無賴的兒子?”
“媽,您怎麼生氣怎麼罵,等罵完了想想這孫子還要不要,省得我連喬沐希都不稀罕了,單身一輩子!”他也不急,一邊說着一邊慢悠悠地上樓。
韓芸坐在沙發上呼哧呼哧地喘氣,唐婉蘇趕緊說:“媽,可不能答應哥啊,那女人連我都敢打,這要是進了門,還不跟您動手啊?”
韓芸瞪她,“你說怎麼辦?難道真不要孫子了?”
“媽,我哥對哪個女人專一過,過了這勁兒就完了!”唐婉蘇叫道。如果真的娶了喬沐希,唐家可沒有她一點地位了。
韓芸氣不順,站起身丟下一句“我好好想想”,然後幾乎是跺着腳進了屋。
喬沐希走進病房的時候看到司徒姍帶着喬東暖正站在病房裡對喬硯雄噓寒問暖,母親坐在遠處的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幕。喬東寒站在司徒姍身後,也是面無表情。
喬沐希進門,也就喬東寒轉過頭向她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另外兩名都裝作沒看到。
喬硯雄緩緩開口,“喬家這次是真的不行了!”
“怎麼可能?喬家那麼大的產業,怎麼會說倒就倒?”司徒姍笑着說,也不知道是安慰還是沒把這個當回事。
喬硯雄嘆氣,“依雪捲走的不是二十萬,而是二十億,還有許多是欠着的貸款,你說哪家公司能一下拿出二十億現金的?就算轉賬也是困難的!”
司徒姍臉色變了變,喬硯雄接着說:“後面的問題是要債的會很多,要我說,不行你也走吧,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候蘭搬走了,我是沒什麼給你了!”
司徒姍臉色變得更厲害,“老爺,要是喬家真的敗了,我們娘仨怎麼生活啊?”
喬硯雄說道:“現在我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你走吧,找個好男人再嫁了,孩子留下來,畢竟是喬家的根!”
司徒姍一聽孩子要留在這裡當時就急了,“不行,要債的那麼多,孩子留下也還不了債啊!”
喬硯雄清了清嗓子說:“喬家的孩子當然要承擔喬氏的一切,希希不也還是留在這裡了?有錢沒錢也要在這兒撐着!”
司徒姍臉色變了幾變說:“老爺,既然您這麼狠,那我也不瞞着您了,東寒跟東暖不是您的孩子!”
喬東暖、喬沐希跟步生蓮都大吃一驚,唯有喬東寒面色不波地站在那裡,還轉頭望了眼喬沐希。
喬東暖喊道:“媽媽,您別亂說話啊!”
喬硯雄冷笑,“爲了把孩子帶走連這謊話都編出來了?”
“不信的話可以做dna鑑定,我還不至於給自己潑這種髒水!”司徒姍說。
喬硯雄沉吟了一下,司徒姍接着說:“那晚你喝醉了我們什麼都沒發生,後來我男朋友知道我懷孕以後拋棄我,我當時是走投無路了,這才找上你,讓你娶我的!”
喬硯雄沉默了一下,“這些年我對你也算不薄,你就這樣回報我的?”
司徒姍冷笑,“不薄嗎?爲了不讓你大老婆看見我堵心?你長年讓我們母子三人在國外生活,不到逢年過節不許回來,這就是你說的不薄?”
喬硯雄也冷笑,“你說要面子,這些年我都顧忌你的面子,你一回來就進你房間,以示對你的重視,當初你嫁給我的時候咱們都說清楚的,我不可能跟你同房,你也答應了,現在你覺得委屈?”
“呵呵,喬硯雄,我不感激你,我沒有魅力?我比你幾個老婆都年輕、都漂亮,你卻不碰我,你讓我感到一種挫敗,我告訴你,這些年我還是跟我男朋友在一起,你以爲沒了你就不行?”司徒姍也不顧女兒、兒子在這裡,什麼話都敢說。
喬硯雄也不急,“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們誰也不虧欠誰了!”
司徒姍冷笑,“喬硯雄,這麼多年我就等着這一天呢,享受齊人之福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現在看看還有誰守在你身邊?”說罷轉頭向步生蓮看去,“大姐,我一直挺敬重您,也覺得他配不上您,要我說,這個時候您是最應該離開他的!”
步生蓮只是笑,也不答,喬硯雄嘆氣,“不管怎麼說當年你走投無路也是我幫了你,就算你不知回報也用不着再挑撥離間吧!”
“如果我死心眼,那你還耽誤我一輩子青春呢!”
“那你怎麼不說我幫你養大了孩子?這些年在物質上我可沒有虧欠你們母子!”
“我們還背井離鄉呢!”
“要是沒有我,那個年代哪裡容得下未婚媽媽,到時候你還是要走!”
喬東暖此時剩下的只是震驚了,看着媽媽跟爸爸一來一往地駁着對方的話,腦中嗡嗡的,喬沐希也傻在原地,真亂啊!
門並未關嚴,門外的裴逸將門內的情況聽的一清二楚,震驚之外,他緊攥着拳頭,一股醋意撲面而來,喬東寒對希希那麼好,居然……他就想着喬家怎麼難得出了個好人呢?原來不是喬家人,原來也是看中希希的男人,他還讓希希住過去照顧他,簡直就是讓羊入虎口。
司徒姍說痛快了,帶着喬東暖走出病房,她走了幾步看見喬東寒還站在病牀前,氣的回來拉他,“看什麼,又不是你老子?回去見你親爹去!”
喬東暖不可思議,一向溫柔高雅的母親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此時司徒姍真是輕鬆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溫柔的女人,硬生生讓她在喬硯雄面前裝了二十多年斯文人,真是苦煞她也。
喬東寒也沒反對,出門的時候深深地看了喬沐希一眼,彷彿告訴她,等着我,我會回來的。
司徒姍走出門,喬東暖才逐漸清醒過來,她跟在媽媽後面小聲地說:“媽,我覺得爸爸對我們挺好的!”
司徒姍回頭瞪她,“再好也不是你親爹,有用嗎?”
喬硯雄看見屋裡站的喬沐希說:“你忙去吧,我跟你媽媽有話要說!”
喬沐希走出門,她關門的動作很慢,她清楚地聽見喬硯雄一副開心的語氣說:“嘿,我就說沒跟她怎麼着吧,你還不相信,當年找不到證據,現在可算洗清了,這罪啊,背了二十多年,真痛苦!”
“美什麼,幫人養了一輩子孩子還美呢!”步生蓮哼道。
喬沐希鎖上門,她真是看不懂媽媽跟喬硯雄之間的感情了!
裴逸看喬沐希出來,拽住她的手臂就往一邊拉,她低聲叫:“你幹什麼?”
裴逸把她拉到走廊盡頭的窗邊,沉聲問:“那個喬東寒是不是對你有什麼企圖?”
“什麼企圖?我今天才知道他不是我親弟弟!”
“他對你那麼好,是不是喜歡你?”他真是要瘋了,她身邊怎麼就繞了這麼多男人?每一個都在打她主意,之前也沒發現她這麼討人喜歡啊!
“這你要去問他啊,他喜不喜歡我,我哪裡知道?”她哼道。
這話就算問清楚了也沒什麼用,他想了想才說:“反正他也不是你弟弟了,以後離他遠點,也不要再住他那裡去照顧,知道嗎?”
她笑了,“行了,喬硯雄住院以來我就沒再回去過!”她現在覺得吃醋中的男人也挺可愛,以前看裴逸那副囂張模樣哪裡會如此緊張兮兮的?不得不說一個男人低聲下氣地緊張你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畢竟是年齡大了,喬硯雄身體的恢復情況並不算太好,本來她是想給他轉院的,可是這麼一看,他根本就不能隨便移動,否則會有危險,也只好暫時在這裡住着。
唐澤皓肯定是要借用這個機會多跟她培養感情的,現在他算是有恃無恐,還當着裴逸的面把她帶走,簡直氣煞了裴逸。
自從喬硯雄的事登了報之後,破產危險就籠罩着喬氏,一時間記者、要債的都堵到了醫院門口,多虧了唐澤皓派人嚴守醫院,不放進一個閒雜人等。
司徒遲不見喬沐希來找他,他也坐不住了,這天大搖大擺地晃進醫院,打算好好跟她談一談!
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一個女人在門口急的團團轉,擡頭看見司徒遲之後眼前一亮,跟拖拉機似的就跑過來了,司徒遲微微眯起眼,纔想到這女人是言子宜的,跟喬喬是朋友。
二虎一看有女人跑來,馬上擋在司徒遲面前。
何美妍低聲說:“喬沐希的事,你跟我過來說!”
司徒遲一聽是有關喬沐希的事,挑眉問:“她人呢?”
“她被人脅迫着去約會,你過來我跟你細說,別讓她媽媽聽到!”何美妍說着就往病房的另一個方向走。
司徒遲一聽她的話火就上來了,什麼?還有人敢脅迫他的女人去約會?他跟上何美妍,也知道不能驚擾到病人,低聲追着她問:“怎麼回事?你趕緊說!”
何美妍走到另一頭才停下來,“我今天才知道,不是頭一次了,讓我給碰個正着,這裡是唐澤皓的醫院,他以喬伯父的生命爲條件,要挾希希跟他約會,之前已經約過一次會,希希沒辦法,今天又跟她去了,我正着急呢,我不讓她去,可是她不敢拿父親的生命當賭注,你說怎麼辦啊?”
“md!”司徒遲罵了一聲轉身就出了醫院。
何美妍挑挑眉,轉身踩着高跟鞋往回走,裴逸從一間病房裡走出來,何美妍笑道:“你丫運氣還真好,我正想去夜色找那傢伙呢,他就主動送上門來了!看樣子唐澤皓今天又要倒大黴了!”
裴逸笑笑,“是希希命好!”
沒錯,何美妍就是裴逸找來的,唐澤皓看準了希希的弱點,她不敢拿喬硯雄的病冒險,他裴逸同樣也不敢,可是司徒遲不同,且不說那傢伙不會讓別人威脅,就算威脅了他也不會妥協,道上的男人就是這樣,哪怕現在有人用槍指着司徒塹的腦袋,司徒遲也不會受脅迫。偏偏唐澤皓又吃這一套。
何美妍靠在牆上笑道:“你丫手段夠高,借刀殺人啊!”
裴逸瞥她一眼說:“這事我會跟希希說明的,你的功勞不會少!”
何美妍讚賞道:“嗯,這纔夠磊落!”
另一邊唐澤皓正開車拉着喬沐希往唐家走,說是約會,喬沐希哪裡知道唐澤皓是拉着她見家長?唐澤皓沒那麼多的耐心,他就是想逼母親同意,否則想從唐氏動二十億也不容易,父親那裡肯定很難行得通,也只能找母親幫忙才行。
這就是寵出來的!
司徒遲一路就像個暴怒噴着火的霸王龍,他一面派人追蹤通過每個路口的唐澤皓,一面狂踩油門,居然敢威脅他司徒遲未來的老婆,活膩歪了不是?看樣子還是上次被打的不夠,這回要他斷子絕孫才行,否則老對他老婆產生齷齪的心思。
唐澤皓的車子停到唐家門口,喬沐希轉頭看他問:“你這是幹什麼?”
唐澤皓看她豎目圓瞪,趕緊解釋道:“別急啊,結婚後我纔會碰你,今天就是想讓你見見我媽媽!”
她一陣火大,“我不去,你經過我同意了麼?這是一個人能決定的?”
唐澤皓低聲道:“希希,你別任性,我想盡辦法給你解決喬氏危機,你配合我一下好不好?”
她犀利的目光直視着他,“我說過不需要,我就想看着喬家倒掉行不行?”
“別說氣話,乖!”他以爲她是在鬧脾氣呢,嫌他沒早點跟她說。
“唐澤皓,你別自以爲是了,我根本就不喜歡你的幫助!”她氣憤地說。
“唐澤皓的臉也冷了下來,他自認爲已經夠遷就這個女人,怎麼她就是不知好歹?他靠在座椅上冷聲道:“今天到了這兒就得跟我進去,否則後果自負!”
“你除了威脅我還能做什麼?”她氣的直喊。
“你要是聽話我疼你還來不及呢!走吧!”他下了車,繞到車子另一邊,幫她打開門。
她真想掉頭就走,可是不知爲何就想起媽媽在病房裡那句嬌嗔的話“美什麼,幫人養了一輩子孩子還美呢!”,她下了車,寒着一張臉。
唐澤皓看她一臉不情願,“你是不是要笑一笑?”
“我笑不出來!”她不哭就不錯了。
“那也別這種表情的!”
她嘆了聲氣,表情放的柔和了一些,“這樣行嗎?”
他笑,“這還差不多!”說着拉她的手。
她沒好氣地甩開。
他皺眉,又拉起來。
這次沒容她放開,他拉着她心滿意足地往家裡走。
韓芸跟唐婉蘇都在家,看見唐澤皓拉着喬沐希進來都變了臉,二人不由自主地站起來。
“媽,我帶希希回來讓您看看!”唐澤皓心情大好地好。
喬沐希也沒開口,簡直就是沒禮貌,唐澤皓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也沒逼她開口。
“哥……”唐婉蘇剛想開口說難聽話,就被唐澤皓射過來的凌厲視線給嚇回去了。
韓芸是真惹不起這個陰森的兒子,這傢伙臉酸,你要是不如了他的意,他能跟你酸好長時間,更何況這兒子也很懂如何拿她一把,萬一孫子真給整沒了,那……
韓芸勉強維持着笑意,“坐吧!”
唐澤皓拉着喬沐希坐下來,韓芸道:“我聽說你跟裴逸在一起,現在呢?”
上來就是刁難啊,她還沒開口,唐澤皓就搶先說:“已經分了,早分了!”
“那喬家會不會拖累我們唐家?”韓芸又問。
這簡直就是來找抽的,喬沐希氣的把手直往回拉,她都忍不住要給唐澤皓一巴掌了,唐澤皓哪肯讓她把手收回來,死拉着她一邊說:“媽,我不是跟您說了,二十億要咱們掏!”
“不用!”喬沐希終於忍不住開口。
唐澤皓皺眉轉過頭瞪她一眼,威脅之意盡顯,她只好閉嘴!
韓芸卻抓住她的話,跟着說:“不用我們幫更好啊!”
“媽,希希不好意思讓我們幫,她都快嫁給我了,我能看着喬氏破產、要債的圍着我未婚妻麼?所以那二十億我們要出,否則希希心情不好,我們將來生的孩子不健康該怎麼辦?”唐澤皓自說自話。
喬沐希驚訝地瞪着他,上次是結婚,這回居然連孩子都計劃出來了,這男人怎麼可以自戀到這種地步?
難道現在就考慮要孩子了?韓芸心裡盤算,二十億雖然是個不小的數目,但跟唐家的後代來比那也不算什麼,要是唐澤皓再戀愛再要個孩子那不知道要多少年之後,這還是在他肯收心結婚的情況下,雖然喬沐希這個女人她不滿意,但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就認了。
“好……”
韓芸剛說了一個字,喬沐希就搶先開口,“澤皓,我先天不足,不是說不能生育麼?”
這一句話韓芸就像打了個激靈,眼睛都瞪了起來,唐澤皓用要殺人的目光等着喬沐希。
喬沐希縮了縮脖子說:“這是醫生跟我說的,心臟不是很好,恐怕會生不了孩子!”
唐澤皓壓下心裡的火,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知道這事倒也是真的,他緩下聲說:“我不是讓人給你檢查身體了?醫生說過,好好調理是沒問題的!”
韓芸哪裡肯冒這個險?孫子問題擺在眼前,她當即說道:“先懷上孩子再結婚!”
“不行!”喬沐希還沒反對,唐澤皓就反對起來。喬沐希這個女人要是不用婚姻拴住她,她指不定跑哪個男人懷裡。
韓芸氣的直咬牙,唐澤皓說:“媽,現在還是有希望的,沒了她,連希望都沒了!”
他的暗示韓芸當然聽明白了,幾乎是低吼出聲:“那好,儘快辦婚禮!”
喬沐希傻眼了,這還沒怎麼着的,怎麼就把自己訂出去了?她蹭地站起身還沒開口,只聽身後傳來一聲巨響,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門口看去。
原來是門被踹開了,二虎帶着人率先闖了進來,一左一右站了兩排黑衣人,中間司徒遲疾步走進來,他穿着正紅色的襯衣,黑色西褲,頭髮不羈地向上吹起,整個人極爲炫目。
他走進屋後,先走到喬沐希身前一把就將她拽進自己懷中,唐澤皓等人一時都愣着,所以誰也沒說話,傻傻地看着這一幕。
喬沐希撞進司徒遲胸前,鼻子有點發酸,她也知道司徒遲是來救她的,所以很配合地沒吭聲,只是眼淚被酸了上來。
司徒遲低頭一看她眸中浮起霧氣,淚直在眼眶中打轉,就是忍着不讓掉出來,好一番委屈的模樣,他心底又是心疼又是憤怒的,也不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他緊緊地抱着她,擡着下巴輕蔑地掃了一圈唐家人,“什麼意思?敢動我司徒遲的老婆?”
後來司徒遲沒了動靜,唐澤皓跟韓芸都以爲司徒遲跟喬沐希只是朋友,此時司徒遲一殺出來他們都有點不知所措,唐澤皓對這個打了自己的男人還是記憶猶新的,可是在喬沐希面前又不想沒了面子,所以一直不吭聲。
司徒遲冷哼道:“動我的女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讓他司徒遲的女人流淚,怎麼能輕易算了?他給二虎使了個眼色,二虎馬上帶着人圍起唐澤皓就打了起來。
唐澤皓被打的嘰哇亂叫,他蹲下來護着自己的頭,韓芸尖叫着自己的保鏢,可是此時唐家保鏢哪裡管用,早就縮起來了,哪個敢管司徒遲?不想在市裡混了?
唐婉蘇嚇得早就縮起來了,這個喬沐希真是個衰星,還虧哥哥一直不放開她。
司徒遲抱着喬沐希站在一旁看着,喬沐希看的心驚肉跳,雖然恨唐澤皓,想打他一頓又怕鬧出人命,唐澤皓雖然逼迫她罪也不至死,好再司徒遲也沒打算怎麼着,說了句:“住手!”
唐澤皓一副慘樣,眼鏡早就被踩碎成了幾片,腫頭腫腦的模樣比上次還厲害,估計好一陣子都出不了門。
司徒遲冷言道:“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我司徒遲把醜話說到前頭,喬沐希那是我的女人,你要是再敢碰她,別怪我滅了你們唐家!”
韓芸嚇得直哆嗦,趕緊搶着說:“不會了不會了,我保證!”
司徒遲冷笑一聲,低下頭問懷中的人兒,“解氣麼?不解氣我接着打,你去打幾下也行,我就怕傷了你的手!”這聲音一個溫柔。
喬沐希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點頭道:“解氣了,我們走吧!”
司徒遲只當是唐澤皓把他的心肝兒嚇壞了,皺着眉走到唐澤皓面前又給了他一腳,這才攬着喬沐希大搖大擺地走了。
司徒遲的人剛走,韓芸看着狼藉的屋裡,再看狼狽的兒子,“哇”地就哭了出來,“你這個逆子,你把唐家毀了纔開心啊!”
唐澤皓心情更不好,眼看着喬沐希就要是他的人了,又一次被司徒遲給破壞掉,他狠狠地吐了口血水,滿臉的陰狠。
韓芸看兒子吐出來的都是血,生怕內臟有個什麼事,趕緊招呼人送他去醫院,他這副樣子哪裡肯出門,搖晃着向樓上走去。
韓芸自知擰不過兒子,這麼大的事也不敢藏着,一邊打電話讓醫生過來,一邊給唐中源打電話。
喬沐希上了司徒遲的車,司徒遲斜她說:“這種事兒怎麼不跟我說?自己憋屈着?”
她沒回答他的話,低聲道:“今天謝謝你!”
“謝有什麼用?以身相許吧!”他口氣冷硬。
她擡頭瞪他。
“什麼態度?剛救過你!”他敲她腦袋。
她斂下眸裝可憐。
他嘆氣,一把將她攬進自己懷中,“傻丫頭,這麼要強幹什麼?喬氏的事兒你背不了!”
“我沒想背!”她悶聲道。
“瞎說,我還不知道你?”司徒遲哼道,擡起她的下巴說:“嫁給我吧,喬家的事兒我幫你解決!”
喬沐希笑了,母親還真是有先見之明,不僅不會令她爲難,還在考驗那些男人的心,凡是用二十億條件讓她嫁人的她通通不能嫁,那羣自大的臭男人們,要是知道了事實的真相,後悔死吧。
司徒遲一看她笑了,還以爲她高興自己的幫助呢,他也高興地笑了,說道:“瞧瞧這小模樣,早點跟我說,我早點來幫你了,以後結了婚別什麼都憋在心裡!”
她從他懷中坐直身體,一本正經地說:“我說了不管喬氏,也不會因爲喬氏而嫁人!”
司徒遲表情冷了下來,“你又想什麼呢?跟了我怎麼了?”
她正色地看他,“你這樣做跟唐澤皓有什麼區別?”
司徒遲這叫一個氣,“你居然拿他跟我比?”
“本來你比他強多了,可是威脅我這點上跟他是一樣的。”
“多少人想讓我司徒遲幫忙我還忙呢!”他哼道。
“現在的問題是我不用讓你幫,我說了喬家的事我不會管,也不會因爲那二十億嫁人,難道你不明白?”
“喂,女人,你說的是認真的?”司徒遲問。
“當然是認真的!”
司徒遲的臉馬上就變了色,他開車往醫院走,到了醫院門口才說:“那些要債的跟記者,你能應付得來嗎?裴逸現在不比從前,那個男人是無法依靠的,你要是聰明的話就應該答應我!”
她看着醫院門口擁擠的人漠然道:“就算沒有任何幫助我也不怕,我不會再一次爲了錢而出賣自己的!”
“你這女人,不讓你吃吃苦你就不知道我的好,下去吧,自己面對!”司徒遲心情壞極了,籌劃這麼長時間原本以爲勢在必得,卻被她兩句話就給打發了。
喬沐希毫不猶豫地開口,由裴二裴三互送着往裡走。
人們一看到喬沐希露頭了,都圍上來,有采訪的、有要債的,裴二裴三也攔不住那麼多人,現在也沒有唐澤皓指揮人過來攔,她被人羣擠來擠去,嬌小的身子很快就被人羣湮沒了,司徒遲幾次想衝進去,卻緊握着拳忍了下來,也就是被保護的太好了,不知道那羣要債人的手段。
喬沐希被擠得喘不過氣,忽然幾個人擠進來,把她護在中間,然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將她護在懷中,往裡帶她,他身上的問道她還記得,心裡忽地就難受起來,是秦拓!
這段時間出了很多的事,她幾乎都已經忘掉秦拓這個人,跟秦拓那段甜蜜的日子就像前世一樣令人有點恍惚,有點像夢,似乎從那之後就一路的不順,一路的波折!
好容易進了醫院,喬沐希不着痕跡地從秦拓懷中出來,秦拓眼中一暗,脣跟着緊抿了起來。
一邊往醫院走,秦拓開口道:“我來幫你吧!”
又一個上趕着幫她的,她擡起頭,他趕緊解釋,“我就是想幫你,不會要求你什麼的!”
“你在愧疚?”她問。
他沒說話,其實是有這種因素在其中的,畢竟喬沐翼是因爲他才成了精神不正常。
喬沐希忽然笑了,“秦拓,你沒必要愧疚,這件事過去了,時過境遷,你出現的那一剎那我才發現,你在我心裡一點位置都沒有了,咱們不可能,所以今後還是各走各的吧!”
秦拓大吃一驚,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說:“你說過如果你哥哥的病治好,我還有機會的!”
“現在情況不同了,我跟那時的心情不同,我知道是我食言,就當是彌補了你的愧疚吧!”她面色冷漠。
秦拓人有點搖晃,他撐着電梯,電梯停下,門開了,喬沐希走出去,秦拓跟着也出去,他一把拉住她,失控地將她抱進懷中。
裴逸本來正在擔心她,所以在門口不安地等她回來,當他看到電梯前,秦拓跟她抱在一起的時候,心如刀割一般,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半晌才轉身離開。
她是那麼的信任他,他也要給她留下空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