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湛良期盼卻平和的目光中,寧夏搖了搖頭。“喬少,我是真的跳的很爛,這事兒,我看還是算了吧,別到時候咱倆一塊難堪。我無所謂,你這大少爺的,頂着只滿是鞋印的腳回去豈不是太沒面子了。”寧夏的話,玩笑中帶着禮貌的。喬湛良的脾氣寧夏覺得他能明白自己委婉的拒絕,於己於他,這樣的玩笑應是一種最好的化解方式。
“呵,就算不跟我跳,你一會兒也要跟方少跳的,不是嗎?我不信你能差到哪裡去,既然他方少不怕被踩腳,我又怎麼會怕呢?”
語意未明,卻讓寧夏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尷尬感覺之中。寧夏皺着眉看着喬湛良,眼睛裡滿是疑惑,她對他的意思真的是似懂非懂,而她也不想亂猜。
“看你委屈的,我不過是說不怕你踩我的腳,其他的我可不保證我還能容忍你。”喬湛良輕哼,“你可不要多想哦,要不鬧了誤會,可就是我的不好了。”
一句話,讓寧夏倍感輕鬆,繃緊的肩膀漸漸緩和,面容上的微笑亦是融化開來。
“怎樣,我請你跳第二支舞吧,這也許,這你我的第一次跳舞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喬湛良話語越發的誠摯,讓寧夏沒有什麼言辭能夠拒絕。寧夏抿了抿脣,下意識的擡頭看了看方時佑。
“想去?那就去吧,說了要你做主的。”方時佑摟住寧夏的肩,給予她無限的溫柔與信任。
這個小女人的心思,方時佑明白的很。若按照她平時那般的不在乎,跳舞這事兒保證沒得含糊,一準就答應了,而此時此刻,尤其是經過在鞋店相遇的那次事情她哪裡會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推辭猶豫,俏皮話也出來了,假幽默,每一點,她都想做的天衣無縫,怕不是他們這種閱人無數的男人早就被她唬過去了。
寧夏自然是想給喬湛良留面子的,不想唐突決絕的駁了他的面子,這點,方時佑是一清二楚的。
“你看看,她就是這個樣子,聽我的聽慣了,不給她個主意她倒是拿不準了。”方時佑笑道,寵溺擡手輕輕的颳了下寧夏的鼻尖兒,“寶貝兒,這權利下放了,怎麼還不會用了?”
方時佑把寧夏往懷裡緊緊的攬了攬,很大方的對喬湛良笑着。
“她想答應你,就是害羞,不好意思說,你也知道她的脾氣,‘硬漢子’難免的臉皮兒薄。”說着,方時佑俯身,脣輕輕的蹭了蹭寧夏的臉頰,寧夏的臉‘哄’的燒了起來。
“你幹嘛呀!”寧夏的小手推向方時佑的胸膛,聲若蚊蠅。這男人,還真是,時時刻刻自己都得防着。
兩人從來沒有在如此公開的場合親密過,哪怕就是如此的親吻臉頰寧夏還是被嚇到了,方時佑卻摟着她笑,說了句“怕什麼。”
是啊,怕什麼,他們是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別說親臉頰了,就是接吻誰也不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明知道,方時佑明知道對面有人看戲,他就偏偏不避諱,故意要給一些人看。方時佑承認,自己此刻做事情一反常態了,但是這心裡,他就是沒辦法輕輕鬆鬆的將寧夏的手交出去。裝出來的不經意,他總要有個方式來發泄,或者說,他要把自己所屬權利無限放大。
舞,自然是方時佑和寧夏先跳的。寧夏還真是緊張,平日裡練得好好的,到了這裡難免的亂了步子。方時佑眼疾,將寧夏的身體扣住,往上提了提,低語道,“你聽我說就行,讓你邁哪隻腳就邁哪隻腳,跟着我的節奏和方向,沒問題的,一會兒就順了。”
寧夏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笨,下的苦功都被狗吃了。平日裡跳的都頗有味道了,這陣子卻連個步子都順不起來。
雖然他們不是這場宴會的主角,方時佑的身份卻會引來許多目光,如此情況之下,寧夏越想跳好卻月是緊張,一支舞下來,寧夏背上都出了汗,方時佑趕忙叫服務生給她特意準備了些溫水來喝。
“你呀,你折磨我不要緊,這是正當折磨。只怕一會兒,有些人得麻煩了。”看着寧夏緊張的小紅臉,方時佑忍不住笑道。“不過,對於有些人你記住,你只管站穩不摔跤,對於對面人,你能踩幾腳踩幾腳。”
對於方時佑的壞,寧夏輕輕地切了他一聲已是不屑。“我呀,就知道你沒有這麼大方,既然心裡記掛,又何必把我推出去,弄的好像我和他大少爺還有什麼瓜葛。”
剛纔,寧夏也確實在怨方時佑做事沒分寸,大庭廣衆的親暱像什麼話。可沒過幾分鐘,寧夏就明白過來這不過是是某人一種作秀心態,就是要把他們的親暱做給別人看。
寧夏不禁搖頭,他們這種老男人的心思,可真不是自己輕易就能看透的。
“寧小姐,請。”第二首曲子想起,喬湛良氣宇軒昂的走到寧夏身邊。他越過寧夏身前的方時佑,微微躬身,向寧夏發出邀請。
寧夏微微點頭,緩緩伸出手。在喬湛良拉起寧夏的那一刻,方時佑一個閃步來到喬湛良身後。“不要得意的太早,這是你僅有的一次機會,下次要想再靠的這麼近,可沒有這麼容易了。”
方時佑低語,帶着幾分與這光鮮亮麗場合不搭調的陰冷。喬湛良卻不屑方時佑的威脅,拉起寧夏,虛擁在懷中。
也許是因爲之前跟方時佑的那一次跳舞熱身熱的好,跟喬湛良的這一支舞寧夏跳的順利多了。跟喬湛良跳舞,寧夏其實並沒有跟方時佑一起時那麼放的開。在喬湛良的掌中,寧夏緊張的腰也直肩也平,僵硬的不像話,唯有腳下的舞步,比剛纔留長了很多。
“你有沒有覺得,你我的默契,比你和方時佑之間的,要好的多?”喬湛良低語。他望着寧夏,字字句句在悠揚的樂曲中依舊清晰。
“有嗎,我怎麼沒發現?”裝迷糊,打馬虎,這個都是寧夏的強項。她低頭笑着,斜着臉兒看向喬湛良,眼眸中清靈如水。
“呵,現在這樣,還不算嗎?剛纔,我可是看到你和方時佑的那支舞幾乎要跳不下去了呢。”這種話,聽起來總是有些別有意味,甚至有些不太友好,可喬湛良還是沒忍住說出了口。他以爲他們會怎樣,卻竟然連丁點兒默契都沒有。
“哈,這也能算?跳舞對於我這種初學者來說純粹是看感覺,一次撞上了,對了,剩下的都是對的,要是哪拍卡不上了,也就步步跟不上了。喬少要是想體驗,可以試試哦。”對於自己跟方時佑的這點兒諷刺,寧夏還是聽得出來的。只可惜,自己跟喬湛良今天見明天不見的事兒,寧夏也懶得跟喬湛良計較。
自己和方時佑是什麼樣,寧夏覺得自己清楚明白就夠了,解釋的太多別人也不會信,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去好了。
“咦,生氣了?我怎麼覺得你話裡有話?”不識趣兒的倒是喬湛良了。用力,手臂在寧夏的身上緊了緊,他能感覺到從她身體裡迸發出來的那種與衆不同的感覺,可以很清晰的識別。
“呵,喬少本來就是玩笑話,我又怎麼會當真。”寧夏回道,圓圓小小的足尖在喬湛良的皮鞋邊輾轉。
雖然剛纔喬湛良的話不怎麼好聽,可寧夏還是覺得喬湛良不會傻到現在來破壞自己與方時佑的關係的,畢竟,這樣做對他沒有丁點兒的好處。所以,寧夏的話回的既有趣又不乏一些威懾力,情緒令人難以捉摸透,喬湛良說她話裡有話其實也無可厚非。
“得了,誰再不知道你,有事兒沒事兒的愛多想。”
話語裡,有幾分曖昧,寧夏沒有作答,只是將臉別到了一邊。她看到了方時佑正立在牆邊,一手貼着口袋,一手端着酒杯,目光穿過層層女子的華衣美服到了自己這邊。
宴會裡交流,拉近人際關係是主業,這些東西對於寧夏這個圈外人真是可有可無,除了跟着方時佑,寧夏也經常與邢子婧在一起,見識下大家閨秀都是什麼樣的儀態。
“知道嗎,喬少今天帶的那個女伴是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