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衆人翹首以盼,都在好奇皇上口中的貴客。
殿門打開,一襲粉色宮裝的少女,在四名宮女的簇擁下,雍容華貴、蓮步款款,出現在衆人眼中。
“她是誰?”
“沒見過這位小姐,不是京中閨秀。”
“難不成是哪國的公主?”
衆人紛紛猜測着。
直到粉色宮裝少女走至大殿中央,對着皇上微微福身,動作規範,無一絲瑕疵,彷彿此女就是天生的貴女,讓人望塵莫及。
她嘴角彎彎,聲音不急不躁、溫和悅耳,“毓婷見過大鄒皇帝。”
“噗……”誰知,就在殿中皆靜,只有毓婷說話聲音的情況下,有人發出了一道噗笑聲。
衆人驚訝,誰敢如此不知禮?當心被皇上治罪。
望着聲音傳出處,衆人驚訝連連。
居然是太子殿下,那便沒事了。
只見太子殿下拳頭放於脣上,抿嘴輕笑着。
衆人好奇,太子殿下笑什麼?
見自己被人圍觀,太子殿下輕飄飄地一句話說道:“毓小姐名字有趣,本宮失禮。”
皇上看了自家太子兒子一眼,不明白兒子所說的有趣在哪兒,他收回視線,擡手說道:“毓家小姐有禮,請坐。”
皇上的聲音溫和,可謂是給足了毓婷面子。
毓小姐頷首,在宮女的引領下,坐在左相府下首兩米外的空席面。
明菲與明悅則是一副日了狗的神情。
眼前這位知書達理、端莊典雅的少女,與她們在左相府見到的刁蠻小姐是一人嗎?
世界好神奇,這位小姐更神奇,居然能把性子轉變的如此徹底。
不服不行。
明菲蹙眉,起先以爲這位毓小妞是個被家長寵壞的熊孩子,她並未把她放在心上,甚至內心輕蔑,秦君怎麼可能會娶這樣的女子爲妻。如今再次相見,讓明菲內心生出了一股危機感。
今晚的毓婷,可謂是光芒萬丈、儀表得宜,無一絲錯誤,彷彿她就是天生的嬌女,在她身上就找不到任何貶義的形容詞。
好一個大家閨秀、世家貴女。
這一刻,明菲內心有些壓抑。
世家大族果真了得,居然能將一個本性暴躁、刁蠻的人教養成真正的大家閨秀,這手段,簡直牛叉。
毓婷剛進殿,美眸便被秦君吸引。
哪怕她五年未見他,她也能從人羣中,一眼尋到他。
看到他的那刻,自己沉寂多年、只爲他跳動的心,再次滿血復活。
她面色含春、眉眼如畫,款款向着他走去。
奈何,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看她一眼,始終自己在那自斟自飲。
毓婷從自己席面與左相府席面的中間進入她的席面,直到她落座,長青哥哥都未擡頭看她一眼。
世家大族出來的小姐參加宮宴都及其講究,她落座時,身後的丫鬟還需爲她佈置好身後拖地的宮裝下襬。
就在殿中衆人紛紛猜測毓婷小姐身份時,皇上笑着對秦君開口:“秦愛卿,朕沒料到,毓小姐便是在左相府居住多日的秦相的未婚妻。”
顯然,毓婷的身份,還是她進宮後亮明身份令牌之後,皇上才得知。
什麼?
秦相的未婚妻居然就是這個女子?
在場女子得知此事,看毓婷的眼光完全變了,羨慕、嫉妒、恨,多重目光,全都聚集到她的身上。
毓婷渾然不在意這些女子的目光,甚至,她還有些沾沾自喜。
皇上話落,自斟的秦君握着酒壺的手微頓,他放下酒壺,聲音無任何感情地回道:“皇上,此事……”
衆人好奇地等待他的下文。
秦君轉頭看向另一當事人,這是他第一次見上趕着而來的未婚妻。
醜。
並非容貌,而是眼神,一股佔有慾在她的眼眸噴出,秦君最是厭煩。
毓婷也正在扭頭看着他,眼底一片情深。
在外人看來,二人這是在含情脈脈,互訴衷腸。
毓婷心跳加速,被自己喜歡的人注視,可不就是心跳加速、幸福感暴增嘛!
毓婷努力壓下心中亂飛的思緒,她臉上掛着得體笑容,專注地看着秦君,聲音越發溫柔:“君哥哥,婷兒來看你了。”
秦君沒有接話,他收回視線,眸底沒有任何波瀾,他平靜的音調道:“皇上,臣孑然一身,並無未婚妻。”
他話音剛落,毓婷就好像被人打了兩巴掌,臉火辣辣的疼。
她眸光委屈,一副心傷的模樣看着秦君。
殿中衆人則是被秦君的話給震驚的久久反應不過來。
尤其是剛剛還對毓小姐各種羨慕嫉妒恨的女子們,大家此刻是幸災樂禍的神色。
男神不承認未婚妻,這下有好戲看了。
大家不約而同看向毓婷的臉色,想看看這位貴客是怎樣的尷尬特寫。
卻發現,毓婷面上只有一瞬間的難過,之後,她嘴角再次掛上笑意,她看着秦君,實則是說給在場衆人聽。
“君哥哥,你我婚事,是兒時定下,乃長輩之命,你我當時尚小,你不記得,婷兒不怪你,婷兒也是在及笄後才知曉你我婚事一事。”
說着,她還故作撒嬌似的說道:“只要君哥哥現在記着,我是你未婚妻就行了。”
好一個善解人意的大家閨秀。
殿中衆女一臉期待,都在等待秦君的回答。
秦君果然不負在場衆女的期盼,他飲了一口酒,頗有些瀟灑不羈的氣質,尤其是他嘴角的一抹嘲諷笑意,更是給他周身平添了些許魅惑之意。這樣的他,險些沒把喜歡他的姑娘的魂給勾走。他清冷的聲音說道:“本相無未婚妻,無需記着。”
狠狠打臉。
衆女握拳,太爽了。
明菲也是長長舒了口氣。
毓婷驚訝,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都解釋了,長青哥哥怎能如此對她?
她眼淚啪啪落下,本不想哭,但奈何被心上人拒絕,她想不哭卻控制不住。
“長青哥哥,爲什麼?”毓婷本就天生麗質,如今在華服與精緻妝容的襯托下,更加顯得高貴美麗。
美人梨花帶雨,若是定力差的男子,瞧見如此美人落淚,早就心癢難耐,攬入懷中。
奈何依舊入不了長青的眼。
他看了眼對面的小女人,只見她正用鼓勵的眼眸看着自己,似乎在說:快,繼續打擊她丫的,省得她和姑奶奶搶男人。
莫名讀懂明菲眼眸意思的秦君,不由得失笑。
爲什麼?
還用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