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莫未然喜道：“怎樣？兒子眼光好吧？”
皇貴妃得到答案，臉上卻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該如何反應。
望着皇貴妃變幻莫測的臉，廖紅秀低頭笑了，眼中露着幸災樂禍。
她就說嘛！一個帶孩子的棄婦而已，怎配得上太子殿下。
只是，她還沒偷笑多久，卻發現皇貴妃與她的關注點不同。
皇貴妃首先想到的不是明菲生過孩子，還和離過，她首先想到的是，“兒子，菲兒是很好，孃親也覺得她哪兒哪兒都好，但她是你前弟媳，你父皇與文武百官會讓你娶她嗎？若是他們阻攔你，那孃親該怎麼幫你？”
明菲：“……”
怎麼還有這樣當孃的？
一般情況下，當孃的得知自己兒子要娶一個有孩子還和離的女子時，不都是極力反對的嗎？
怎麼聽皇貴妃的意思，不反對啊！
明菲道：“皇貴妃娘娘，您別聽莫未然瞎說，我不會嫁給他。”
皇貴妃捅了捅自己兒子那條未受傷的胳膊，道：“兒子，你還沒追到菲兒呢！”
“是啊！兒子我的追妻之路漫漫，孃親有什麼好主意沒？”莫未然苦着臉道。
“嘿嘿嘿……”皇貴妃笑了，道：“我真的沒想到，天下還有你喜歡，而不喜歡你的姑娘，不過啊！這才證明，你眼光真的好，菲兒也確實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比。”
明菲無奈道：“娘娘，您就甭打趣我了，我一定不會嫁給莫未然，而且，您忘記悅兒了嗎？我是生過孩子的女人。”
誰知，她不說還好，一說，皇貴妃瞬間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興奮，道：“對，菲兒，你一定要嫁給本宮兒子，悅兒是你生的，你瞧她多聰明，這還是清兒那混小子的種呢！都聰明到了如此境界，若你與然兒生孩子，指定比悅兒更加聰慧。”
皇貴妃說的很興奮，她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悅兒，平日悅兒進宮找皇上時，我也會過去，好想抱回家養着。對了，對了，你啊！趕緊嫁給然兒，你們倆成親，然後悅兒就能叫我奶奶了。”
想起那軟綿可人的小丫頭，皇貴妃的心簡直都要萌化了。
怎麼會有這麼聰明的小孩呢！
明菲嘴角抽了抽，覺得自己沒法與皇貴妃交流了，她完全不懂皇貴妃的心思。
莫未然卻笑了，道：“兒子一定努力，早日娶到嬌妻。”
“對對，你快讓菲兒答應你，然後我給你們安排大婚。”皇貴妃大包大攬。
廖紅秀真的想暈倒，她內心大喊，怎麼會這樣？婆婆怎麼會答應爺娶一個破鞋？
她指甲深深掐到肉中，滲出斑斑血跡，尤不自知，感覺不到痛，因爲心比手更痛。
她與皇貴妃三年婆媳情，居然比不上一個帶着拖油瓶的和離女人麼？
明菲不得不第三次表態，“皇貴妃娘娘，真的，我不會嫁給莫未然，不論是我內心的選擇，還是法制倫理，亦或是皇上、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們，都不會贊同我們在一起。”
明菲一句話，便讓皇貴妃蔫了。
是啊！
明菲說的是真的。
她人雖然單純無憂，每日都快快樂樂的，但她不傻，所以懂得這些道理。
若菲兒沒有嫁過人，她還是待字閨中的小姐，那麼，她嫁給兒子，任何人都無法說出反駁理由。
但是菲兒卻已經是和離過的女人，但就這一條，就不符合太子妃人選要求。
莫未然卻霸道表態：“我若執意娶你，誰敢攔着！”
“我。”明菲吐出一個字，直接秒殺了莫未然的霸氣。
皇貴妃在一旁看着這倆小年輕的互動，眼眸又閃閃發亮了起來。
或許，強勢的兒子，也該有個能讓他服軟的兒媳才能鎮得住他，像秀兒就太軟弱了，不太適合然兒，還是菲兒好，這樣纔是夫妻該有的相處之道，不會把丈夫擡得太高，失去了女主人的地位。
就好像她，在皇上面前越來越隨心所欲，但偏偏皇上還越來越寵她。
皇貴妃此刻的心情挺好的，比之她剛來太子府時心情好太多了。
她來此，是因爲昨日聽說兒子把秀兒罷免了，她還聽到什麼太子妃是假的太子妃，她不太懂，所以一大早殺了過來，瞭解詳情。
誰知道竟意外看到兒子受傷，她當即心疼的抹淚。
難怪，難怪。
以往時候，兒子不論有多忙，只要他在京城，必定每日去她那一趟看她，可兒子已經好幾日不曾去過她那裡，但兒子卻有給她寫信，稱自己這段時間忙，等忙過這段時間，便來看她。
她覺得兒子是太子，忙是應該的，再加上皇上也說兒子忙，所以她也就沒在意，只是每天給兒子回一封信。
但誰能想到，兒子腿骨折、手臂骨折，居然受了傷。
她那個心疼啊！
抹了好幾把淚。
兒子好不容易纔把她哄好沒多久，菲兒就進來了。
之後的事情，她又聽到了更勁爆的消息，也不枉她大冷的天來太子府走一遭。
莫未然沒有被明菲的拒絕擊垮，他反而更加執着，道：“我會追到你，終其一生。”
話外音便是：她一輩子若嫁人，只能嫁給他，若不嫁，他便一直追着她。
這是一道無解題。
明菲隨他去，反正她也沒想過嫁人的事。
她道：“娘娘吃過早膳了嗎？”
“沒。”其實吃過了，但皇貴妃娘娘調皮地故意說沒吃。
“那一起吧！我待會還有事。”明菲看着莫未然：“傳膳嗎？”
“傳膳。”莫未然吩咐丫鬟。
廖紅秀卻搶着回答：“是。”
聲音有些洪亮。
果然，皇貴妃注意到了她，忙拉住她，道：“怎麼這個打扮？來和本宮說說。”
廖紅秀內心苦澀，以前皇貴妃會說：來和母親說說，是不是然兒欺負你了？
現在，她不拿自己當兒媳了嗎？
“沒……奴婢本就是爺花錢買回來的。”廖紅秀低着頭道。
明菲冷眼看着，沒有發表任何發言。
“買來的也不該讓你做丫鬟啊！”皇貴妃是個念舊的人，她對兒子道：“兒子，你看，她好歹給你當了三年太子妃，你別讓她做丫鬟了，給她個夫人噹噹也行啊！”
“孃親，我府中將來只會有菲兒一個當家主母，容不下其他女人。”莫未然道。
皇貴妃對於這事，她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是自己兒子房中的事，她又道：“你不如把她的賣身契給她，讓她找個人嫁了，再給她一份嫁妝，人家好歹在你身上耗費了三年，總不能虧待了她。”
“孃親說的是。”莫未然一般很少反駁母親的話。
因爲，這個新身體的孃親，在生他時難產，當初接生的大夫問父皇保大人還是小孩時，父皇說保大人，但孃親卻說保孩子，不然她也不活了。
孃親生他時，萬分艱難，九死一生。
而且，在他兒時，那是正值戰亂時期，父皇四處征戰，孃親帶着他，也多次換地方。
若沒有孃親的細心照顧，就沒有今日的他。
所以，他此生髮誓，孝順孃親，做個好兒子。
他的誓言，他做到了，不止把孃親寵的無法無天、天真爛漫，更是幫着孃親宮鬥一幫欺負她的女人們。
就連皇上，都時常羨慕二兒子對皇貴妃太好，好到讓他都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