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東城沒有去買咖啡,而是在醫院外24小時的快餐店裡買了一杯熱茶,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
白流景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受到了天大的震驚一樣,就那樣死死的盯着姑姑,而姑姑閉着眼睛,眼角的魚尾紋聳動着,沒說話,就是那樣點了點頭。
而流景眼神頓時就渙散了,往後踉蹌了幾步,抵在牆壁上,嘴巴里自己唸叨着,“不可能,這不可能……”
白東城見狀,忙快步走過去,他伸手扶住白雁,才發現她的身子僵冷的像是一塊冰,“姑姑,您沒事吧?”
“流景,這是事實,你必須認清。”白雁終於是睜開了眼睛,看着自己兒子此時的樣子,心中一痛。
流景搖頭,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喉嚨間像是哽了什麼東西一般,轉身往另一邊走,每一步都邁的異常艱難,腳下就像是灌了鉛一般,兩步之後摔倒,然後又踉蹌的站起,就那樣往前走着,背脊都是佝僂着的,和平時那個吊兒郎當卻很貴公子的模樣判若兩人。
明明走廊是有燈光的,但他卻覺得眼前都蒙上了一層晦暗的色調,他的所有,全數的隱藏在了這片晦暗當中。
“姑姑,流景他……”白東城想要上前,卻被白雁制止住了。
“他是我兒子,我相信,他會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白雁吸了一口氣,眼睛紅紅的,搖了搖頭,隨即聲音低低,“都是孽緣啊!”
翌日下午,嬗笙睜開眼睛,揉了揉,隨即又翻身睡了過去。
她昨晚睡的晚,早上起來逗弄了一會兒小白崢,隨即又回到臥室裡躺一會兒,越躺越困,就睡了個回籠覺,這會兒雖然已經轉醒,但還是想要繼續睡。
纔剛迷糊着,就聽到外面有說話聲音,然後就是臥室的門被推開,腳步聲隨即傳來,她皺眉,剛想要轉身,背後就有人伸臂抱了上來。
“阿笙。”
即使他不開口,嬗笙也知道他是誰,他身上還帶着一晚上未休息好的那種疲憊氣息,她掙扎了兩下。
“別動,不然我可保證不了會做什麼事情了。”說着,白東城的手故意緊了緊,反正耍無賴能讓更親近她,他也就無賴到底吧。
感覺到某處悄然變化時,嬗笙果然不敢動了,老老實實的讓他抱着。
“誒,真好啊!”白東城低低的嘆。
“昨晚到現在一直沒睡,真的是困的想死,累死了。”
“那你睡吧,我起來。”嬗笙伸手摳着他環在胸前的手臂。
“不,我要抱着你睡。”白東城堅決抵制。
“我不要!”嬗笙也同樣很堅決,兩人一來二去,她還是落了下風,最終只好嘆息着,“白東城,你困你就睡覺吧,我餓了,想吃東西。”
“好吧,一塊吃,下午我們出門。”白東城聞言,坐起了身子,也同時將她拽了起來。
“你不睡覺了?”嬗笙眨眼看着他下巴上長出來的鬍渣。
“晚上再睡。”白東城揚脣,隨即朝着浴室裡走,“容阿姨已經在做飯了,我先洗個澡。”
嬗笙走出了臥室,有些孤疑的回頭看着臥室的方向,她總覺得白東城此時雖然一身疲憊,但卻有些輕鬆,竟然還說一塊出門,難道說事情解決了?
她心中帶着猜測的朝客廳內走,看到沙發上搭着他脫下來的大衣,上面還放着報紙,她隨手拿起來看,是今天最新的,那上面有着很大篇幅度的報道,彩色畫面佔了一整夜,流景痞痞的笑容也很清晰。
嬗笙不解,看了眼一旁的標題,又再仔細看了看報紙上的圖片,確確實實是流景沒錯,而且他懷裡此時還摟着一位紅粉佳人。
她吸了吸氣,將電視打開,拿着遙控器轉到地方臺,找到播放新聞的立即頓住,然後看着那上面正插播的新聞,果然也是報道着流景。
他似乎剛下車往一家餐廳裡走,懷裡摟着的女孩子微低垂着頭,面對鏡頭有些躲閃,長髮服服帖帖的在肩膀上。
“當然啦,那就是刻意製造的一場小誤會罷了!正常夫妻都難免有些小摩擦嘛,二哥兩口子就是鬧了點小別扭,我呢就幫了嫂子一把,故意讓二哥吃醋罷了,那是他們夫妻倆之間的小情趣,誰知道被你們這羣媒體亂寫,不過人兩人早就好了!”
流景對着鏡頭邪邪的笑着說着,然後摟着懷裡的女孩子一向前,對着記者說着,“這是我未婚妻,早就訂下的,本來這都是個人的私事,但是你們媒體這樣報道我和我嫂子也太不仁義了,弄得我怎麼跟我未婚妻交代,現在好了,你們跟她好好解釋!”
這樣一說,記者們都滿臉尷尬,卻又都將鏡頭和麥克風對準了流景懷裡的女孩子,開始輪番追問着,“請問,真的是三少的未婚妻嗎?”
“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小姐姓葉,是葉書記的女兒吧?難道是商政聯姻?”
被逼問的女孩子有些慌,看着鏡頭的目光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記者的問題,只是咬着脣,看起來特別的清純可愛。
“好了,事情就到這吧,你們這些媒體閒着沒事報道點國家大事,別天天追着雞毛蒜皮的小事,我要和我未婚妻用餐了,別追着了!”說着,流景便姿勢親暱的摟着懷裡的女孩子往餐廳裡走。
女孩子腳步有些踉蹌,但臉頰卻是紅紅的,一雙眼睛也有些發亮。
嬗笙眨巴着眼睛看着,盯了半響才終於是確定,那個女孩子是和她有過幾面之緣的葉檀。
“沒想到流景還真的幫忙澄清了……”看着記者舉着麥克風對着報道做着總結,嬗笙喃喃自語着。
“嗯,多虧了他。”身後,有聲音傳來,洗好澡的白東城一身的沐浴水味道。
白東城看着電視屏幕裡的報道也不禁想起流景凌晨時和他說的話,當時流景離開後,白斜卿回來,他和大哥一直在走廊裡守着爺爺,後來凌晨的時候,流景去而復返,看着他,只是低低的開口,“事情我會幫忙澄清,要怎麼做,你說,我配合。”pgky。
所以他纔想到了設計這樣一出,也只有這樣,才能很好的將事情化解開,也能從頭到尾解釋的合情合理。
“那這件事情是解決了?”嬗笙轉身,看着他,不動聲色的問。
“基本上吧。”白東城點了點頭,給了一個不算是肯定的答案。
“那我就不在這裡了。”聞言,嬗笙直接說着自己的想法。
白東城聞言,一驚,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很凝重的搖頭,“不行,我剛只是說基本上,如果你再搬回去住,那不就又是分居了,你答應幫我闢謠的,所以你還得住在這裡,下午我們去逛街,讓他們這些閒着沒事的記者隨便拍!”
當天下午,白東城是真的帶着她到處逛,而且存心是讓人拍個夠,甚至幾度就那麼當着衆人輕啄着她的脣,笑着迴應記者的問題,“是啊,只是夫妻間的小爭執,沒什麼的,你們可別老是拍了,我有迴應你們的功夫還得哄老婆。”
隨即,當天晚上以及第二天各大報紙新聞都是兩人一起的親暱畫面。
嬗笙看着報紙時,真是感嘆,有些事情還真的是,炸開來時輕而易舉的就能讓人推到深淵邊,然而做個戲,就又能將事情扭轉回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她給流景打電話,卻一直都無法接通,除了在電視上看到過他一次,一直就都沒聯繫上,她很想要跟他道謝,總是這樣,他一直都這樣幫着她,護着她。
雖然按照白東城說的,她還得在那公寓裡住上一段時日,爲了堵住悠悠之口,但她打算回去繼續上班,一些必需品還都落在租的房子裡,想要回去取來。
白東城給了她鑰匙,她回去便看到新換好的防盜門,進去之後,屋內也被人整理好,一點都看不出被盜竊過的痕跡。
她找到手機後,又回到臥室,想要將牀頭櫃抽屜裡的手機備用電池也一併拿着,忘記當時隨手放在哪了,她這會兒在抽屜裡快底朝天的翻着。
她打開裡面放着的盒子時,隨手打開,這個盒子一向是她放證件或者發票之類的東西,之前的現金也夾在這裡面,當時警察來取證時,她檢查了下,就丟了現金。
此時已經沒有當時的慌亂,從頭到尾的翻了一遍,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這會兒腦袋短路,卻又想不起來,最後她乾脆將盒子拿出來,直接全部倒在了地上,然後一樣一樣的看着。
到最後,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是哪裡時,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離婚證呢?
………們來東小。
今日就加更這些吧,明天還會加更,上週大姨媽來了,情緒不佳,現在都好了,感謝大家耐心等待,這兩天劇情會比較多,不過倆人會走上和好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