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卿和林安安回了沈家老宅。
家裡陳秋女士迎上前,拉着林安安的手,帶着林安安走到沙發前坐下,故意用曖昧的眼神看了林安安和沈少卿一眼,壓低聲音問了,“安安,你跟少卿和好了?”
“嗯。”
正當沈少卿想走過去時,看到負責帶着貝貝的徐媽,抱着貝貝走出來。
徐媽看向沈少卿,“先生,小姐今天鬧脾氣了,應該是沒見到您和太太的緣故。”
沈少卿把貝貝抱在懷裡,果然貝貝就不哼哼唧唧的了,趴在沈少卿的肩膀上,乖巧得不行。沈少卿撫摸貝貝凌亂的頭髮,想給她整理一下,只是貝貝的頭髮捲翹,整理了也理不齊。
“讓我抱抱貝貝。”林安安走過來,親了親貝貝。
陳秋女士看着這一家三口站在一起溫馨的畫面,眼裡浸滿笑容,“昨天我給安安安排好了,想讓安安跟少卿你求婚。昨天出了亂子,我還以爲安排是白費了,可是現在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沒有白費。”
“求婚的事,本來就得男人來做,少卿你還是積極點。貝貝都這麼大了,你還欠着安安一場婚禮沒辦,這合適嗎?”
聽着陳秋女士的話,沈少卿目光落在林安安身上,眸色幽深漆黑,“等過段時間,可以嗎?”
是用徵求的語氣,林安安不會不同意,她抿了抿嘴角說着,“婚禮什麼時候辦,你們決定,我都可以。”頓了頓,她看向沈少卿,“但是,晚上……”
言下之意,沈少卿是聽懂了。
但是邊上的陳秋女士是聽得雲裡霧裡的,她也沒好意思問,提到晚上的話題,說不定是他們兩個小夫妻有什麼情趣呢。
“那婚期就定了吧。我還有兩個月生日,婚期就定在我生日的那天。”沈少卿看着林安安。
林安安點了點頭,答應了。
婚禮定在沈少卿的生日那天,因爲她正好是他的結婚禮物。
陳秋女士是笑成了花,“那好啊,這段時間我是有的忙了,花童就找老陸家的那一對龍鳳胎。你們要什麼樣的婚禮?我剛好最近蒐羅了很多婚慶公司婚禮的樣片。”
她還真的是有先見之明,就預感要用到了。
“我想辦中式的。要鳳冠霞帔,可以嗎?婆婆。”林安安亦是笑着說着。
“好啊,那就中式的。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找刺繡的師傅,趕出來喜服,不知道夠不夠。”陳秋女士說着,就一邊走過去,找手機打電話去了。
貝貝在林安安的懷裡,挪動身體,小手指着陳秋女士的方向,“奶奶,幫奶奶。”
現在貝貝能說三個字的詞語了,別提林安安聽着是有多開心了。她把貝貝放在地上,貝貝邁着小短腿走向陳秋女士。
只是還差了兩步,貝貝就踉蹌了一下,像是要站不穩一樣。沈少卿邁步疾步走過去,大掌將貝貝撈在懷裡。把她給送到陳秋女士的身旁。
貝貝坐到了陳秋女士的身旁,看着陳秋女士在翻找東西,她也跟着一起扒着翻找。
家裡有小孩,開心的笑聲就會很多。
沈家現在家裡有兩個孩子,另一個球球一直站在角落裡很安靜。等林安安發現到球球時,已經是到了吃中飯的時間。
沈少卿抱着貝貝,在哄貝貝,陳秋女士在忙着打電話籌備婚事。都有要忙的事情,都沒有發現到球球也在客廳裡。林安安走到球球面前,看着球球的眼睛,是落寞的難過,幸好不是空洞無神。
林安安看着球球,“球球,你怎麼了?”
“安安媽媽。”球球撲倒林安安的懷裡流着眼淚,沒有發出聲音。
上次韓菲被人帶走,是當着球球的面的,球球還是孩子。思及此林安安撫摸着他的頭頂,“要不要和貝貝妹妹一起玩積木或者是拼圖?”
球球哭着搖了搖頭。
林安安看着球球這個模樣,只能拍了拍他的背,她沒有多少帶孩子的經驗,不知道怎麼安慰孩子,特別是球球。
球球看向林安安,“球球不要了媽媽,讓媽媽一個人被帶走了。”
“不是,球球不是壞孩子,球球不是壞孩子……”
聽着林安安安慰他的聲音,球球仍舊是在流着淚,“媽媽很愛球球,媽媽是這個世上最愛球球的人。安安媽媽搶走球球的爸爸,不讓球球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可是又對球球很好,保護過球球……”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搶走球球的爸爸,球球的爸爸還是球球的。”
“球球有想過,安安媽媽是壞人,如果奶奶和爸爸都討厭安安媽媽就好了,球球還告訴奶奶,我被安安媽媽打過,球球還跟奶奶說過,球球不喜歡安安媽媽。”
球球他很清楚所有的事。他所經歷的事,讓他的心智比任何同齡孩子都要成熟。
看着球球難過的樣子,林安安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球球了。
過了半響,球球伸手抹了兩下眼淚,殷切的目光帶着期望,“安安媽媽,球球想媽媽了。可不可以,讓球球在這裡跟爺爺奶奶還有爸爸貝貝妹妹一起住一段時間,然後再讓球球去陪媽媽住上一段時間?”
“這……”林安安爲難了,球球的事,她還是想尊重沈母的意思。
球球拉着林安安的袖子搖晃了幾下,“安安媽媽,可以嗎?”
沈少卿和陳秋女士是都聽到了球球和林安安的對話。
林安安擡頭看向沈少卿的方向,“球球想他媽媽了,想去陪他媽媽了。”
“嗯。”沈少卿應聲。只要不是讓韓菲回來,他是不會拒絕的。
陳秋女士邁步走向球球面前,眸光掃了一眼林安安還有抱着貝貝的沈少卿,“你們先回房間,這件事,我來跟球球談談。”
沈少卿抱着貝貝轉身邁步離開,林安安跟邁步想跟上去,卻在旋轉樓梯口被突然跑過去的球球抓住了衣襬。
林安安轉身看着球球,又看了一眼陳秋女士,“婆婆,我也留下來吧。”
陳秋沒有拒絕,只覺得球球是越來越聰明瞭,他對林安安信任,也知道林安安最心軟。
“球球,你不可以去看你媽媽。你也知道你媽媽做了很多的錯事,你現在要去看你媽媽,就是在傷我們這些人的心。你想想你貝貝妹妹,如果你是你貝貝妹妹,會不會討厭你自己?”
等陳秋把話說完,球球又哭了,難過的不能自已,哭得好長時間抽噎着說了,“不是媽***錯,球球想明白了。媽媽愛球球,媽媽不想讓貝貝妹妹跟球球搶爸爸,媽媽都是爲了球球。”
他那天,只是突然知道了那些,纔會害怕韓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爲了你也不可以傷害你妹妹呀。你妹妹那麼小,去了多少次醫院,你也知道。”頓了頓,陳秋女士嘆了口氣,“球球,你七歲了,奶奶也不拿你當小孩子。你要非得去見你媽媽我也不攔着。但是前提是你有獨立能力,可以自己去看你媽媽。並且不能耽誤上學的時間。”
球球重重的點了點頭,“好。”
說完了這事,林安安去了貝貝的嬰兒房,貝貝正在用她的小腳丫揣着沈少卿的臉,玩的不亦樂乎。
貝貝踹開了一下,沈少卿又把臉給湊過去。這樣的父女兩,林安安看着覺得好笑,她還真沒看過有誰敢踹沈少卿臉的,而是沈少卿被踹還高興的。
“商量好了?”沈少卿看到林安安進來,起身看向她。
“嗯。”林安安走到牀邊,摸了摸貝貝的腳丫子,試探了溫度不涼,纔看向沈少卿說着,“你對球球要去看韓菲,有什麼看法嗎?”
“我對球球的關心太少了,嚴格意義上我不能算得上是他的爸爸。所以,球球想要去哪,我都沒有決定權,我爸媽還有你,都有。”沈少卿從林安安背後圈住她,擁着她,“球球的出現,是我人生最大的意外,我處理不好這個意外。我面對他,沒有辦法把自己當成他的爸爸,因爲他的出現毀了我的生活。”
“我自己釀成的意外,毀了我和你之間……”
所以說,沈少卿不是故意對球球冷漠,而是他面對球球時,沒有把球球當成他的兒子,他也接受不了這個兒子。
林安安還以爲沈少卿是故意對球球這樣的,她還在球球的身上看到她小時候的影子。那個缺乏父愛,渴望父愛的可憐的小孩。
原來,是因爲他痛、他悔……
林安安伸手回抱住沈少卿,在他的懷裡蹭了蹭。
其實她要大度一點,現在離婚帶孩子的男人很多。可是她的心卻很小,眼裡容不得沙子,哪怕是她一再的告訴自己,這沒什麼,放在如今的社會上很正常,可她仍舊心裡過不去。
“婆婆跟球球說的話,大概就是等球球上完初中或者高中,可以獨自去看韓菲,就可以過去看完韓菲。可我擔心球球,他的自閉症,還沒有完全康復,他還沒有變得開朗。所以,我的意思是寒暑假都定期送球球過去看韓菲。”
“行,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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